扶渊跟着初一从这温柔乡里出来,愈发觉得寒风如冷刃般割脸。他抬头去看身边的初一,见他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不由问道:“初一,娘娘叫我有什么事?”
“不知,”初一摇摇头,“叠翠宫里只请公子过去。”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别处出了什么事?”
初一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也不敢训斥他,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怎的就来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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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来么?”扶渊反问,理不直气也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你别和别人说就成了。”
初一无话,只好继续一脸菜色,送扶渊回连远殿换了衣服,再打发车驾送他进宫。
扶渊直接去了叠翠宫,远远他便瞧见成贵妃身边的蓓儿立在叠翠门外等他。
“蓓儿姐姐,”扶渊唤她,“怎么今日不在娘娘身边伺候,反倒来这风口里等我了?”
蓓儿打发了来送他的小内监,迎上来笑道:“上神让奴婢好等!”
她迎着扶渊进了门,才道:“娘娘做主,请了赵老太师夫人与二小姐来,现在正在前殿说话呢。娘娘的意思,想让上神请赵二小姐去后面花园走走,不管是什么意思,总要说清楚了才好。”
“是,”扶渊应下,“烦请姐姐替我谢过娘娘。”
“上神还是亲自谢罢?”她朝着扶渊一笑,随即高声通报,“扶渊上神到——!”
殿前侍立的小宫女忙进殿通报,等扶渊他们过来,小宫女也出来了:“娘娘请上神进去说话。”
宫殿里的地龙烧得很暖,处处都染着沉水香的气味,扶渊踩着柔软的地毯进殿,先请了成贵妃的安,又带了成玉霜的话;然后成贵妃又为他引荐了赵老夫人,扶渊与她和赵昭节见过礼后,赵老夫人说了几句夸赞的话,成贵妃便笑着说二小姐青春美貌,不该陪着她们这些老妇坐着,便命扶渊领她去御花园里逛,又命蓓儿去取一身崭新的大红羽纱面白狐狸皮里的斗篷来,赐给了赵昭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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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服侍赵昭节穿了斗篷,向贵妃谢过恩后,便同扶渊出去了。
他们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不时有宫人路过,冲他们行礼后匆匆离去。
因为订了婚的缘故,赵昭节并没有和扶渊离得太近,和他保持了距离,也从不拿正眼瞧他。
“二姑娘,”扶渊唤她,“可是怪我了?”
赵昭节不明白扶渊为何这样问,却也不好多言,只瞟了他一眼,转瞬即逝的。
“姑娘和我生分了。”扶渊直言道。
“小女并无此意,”赵昭节仍是低眉顺目的,“只是婚期将近,还望上神多担待。”
“这门婚事……你愿意?”
赵昭节想不到他会这样问,猛然抬起头看着他:“难道上神不是这样想的吗?”
可当她的目光对上扶渊的目光时,她又把头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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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渊被哽了一下,还是道,“小神配不上二姑娘。”
“上神想退婚?”赵昭节立刻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姑娘别担心”,扶渊忙道,“我会妥善处理,断不会伤了姑娘和赵家的清誉。”
赵昭节明白他的意思,便问:“上神可知,为何太子殿下要急着与赵家结亲?你若退婚,伤的不是赵家的面子,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我不能误了你。”扶渊道。
“可我对上神,亦是有男女之情的。”赵昭节道。
此话一出,他二人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他们在这片银装素裹之中默然站了许久,扶渊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都未能成功。
直到柴胡急哄哄地跑来,隔着老远便叫:“上神在这儿呐?可教奴婢好找!”
“可是殿下找我?”
“正是呢。”柴胡终于过来了,喘着气和扶渊行礼,又满是歉意地朝赵昭节作揖,“二姑娘,咱家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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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言重了。”赵昭节应对得体,又抬头对扶渊道,“既这样,上神先去罢,小女认得回叠翠宫的路。”
柴胡连连作揖,叫了个小宫娥送赵昭节回去,便请扶渊往曦月殿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怪着急的。
“奴婢不知,殿下只吩咐奴婢尽快带上神过去。”柴胡回道。
钟离宴没在书房,反而是在大殿里。扶渊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殿前殿里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他一回头,才发现柴胡也没跟进来。
他看龙椅上的钟离宴连头也不抬,便躬身:“见过——”
“跪下!”
扶渊哽了一下,抬头对上钟离宴的目光,还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你可知错?”钟离宴搁了朱笔,与他冷眉相对。
扶渊一下子就想到了今日去平康坊的事,他跪下来的同时,背后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他倒是不怕钟离宴的责问,只怕牵连了钟离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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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没有吭声。
“好啊,”钟离宴冷笑一声,“本殿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有人青天白日往平康坊里头钻的,他西宁王还真是巧思啊!”
钟离宴注意到,在他提到“西宁王”这三个字时,跪在下面的扶渊明显震了一下,但仍是低着头,没有给西宁王求情开脱。
对于他这个反应,钟离宴大抵是满意的:“即日起,便待在连远殿闭门思过罢,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扶渊没有直接谢恩,反而抬头先瞧他的脸色,见他确实是心意已决,才不情不愿地叩头谢恩,告辞退下了。
他前脚才走,柴胡就托着微烫的茶进来:“殿下息怒,先喝口茶润润嗓罢。”
钟离宴接过来,撇开浮沫饮了一口,忽而问他:“你说本殿……今日是不是罚得过重了?”
“这……”柴胡是个聪明的,“奴婢不敢妄议主子,但方才奴婢见上神出来的时候……哎呦,那委屈得都要掉泪儿了。”
“……”钟离宴泄了一口气,仰在椅背上,“若不从头上断了他,以后就难管了。他自己不爱惜检点,就是娶十个赵小姐也没用。”
“您说起这个,奴婢倒想起来方才在御花园里找到上神时,上神正与赵家小姐说话,奴婢瞧着,可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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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钟离宴没接他的话,柴胡眼珠一转,又道:“奴婢斗胆,这西宁郡王实在是……听皇城司的人回,居然连紫阳世子也在。”
“成玉霜么,满帝京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钟离宴冷声道,“这个钟离宛恐怕也跟他是一个路子,看着病恹恹的,谁晓得是不是让酒色给掏空了。”
柴胡才想附和一声,就听得钟离宴吩咐:“告诉折卿,小渊禁足这段时间,让她每日辰初都去连远殿一趟,问问上神昨日都做了些什么——好好的日子,别叫他荒废了。”
“是,”柴胡忙应下,“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过了元宵,就打发钟离宛回去。”钟离宴垂眼看着案上的那些折子,好似波澜不惊,又像破涛暗涌,柴胡看不出他的喜怒,“告诉礼部,上神的婚事不急,起码要等他及冠再置办;倒是先月院长的祭礼,叫他们上点心。”
“奴婢领旨。”柴胡躬身退出去了。他出了大殿,还未从月台上走下来,就看到一个跑得侧帽丢鞋的小内监急匆匆上来了,柴胡忙叫住他:“站住!你做什么去?”
“回公公,是成将军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柴胡从小内监的手里接过信函,见印章封条皆完好,才点点头:“知道了,你去罢。”
打发了小内监,他也变得急切起来,迈着小碎步重新走进了大殿:“殿下,成将军六百里加急——”
大家好久不见,又快期末了,但是会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