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和白文静说道:“白总,我们又见面了,可能我们之间真的有点误会,但只是误会,现在我们先去医院,回头苏阳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白文静看了看张晨,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张晨则撑着伞,开来了自己的车,白文静的车是两座的,根本坐不下我们三个人。
张晨打开车窗对我和白文静喊道:“快上车吧。”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白文静,我担心她还排斥张晨,却发现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个人显得非常飘忽,我再也管不得许多,拉着她向张晨的车走去。
诊所里,白文静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听医生说,她一所以发热,一来是雨天受了风寒,二来便是体质差,导致免疫力下降所致,她依旧是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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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着点滴的白文静陷入了沉睡,张晨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聊,我替白文静盖好被子,随张晨走到了病房外。
我们站在诊所外的走廊上,雨还在歇斯底里的下着,我因为烦闷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吐出烟雾,却转瞬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苏阳,你能和我聊聊你和白总的事情吗,我对你们挺好奇的,而且她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
我沉默着,不是不想告诉张晨,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半晌才说道:“我们算朋友吧。”
“朋友,仅此而已吗?我可是听说,她和你的女朋友长得几乎一样。”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又重重吸了一口烟。
半晌张晨才带着谨慎问我:“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愣了一愣,张晨是除了黄磊李润丰之外,第三个有这样怀疑的人,李润丰怀疑和黄磊怀疑的理由类似,而张晨虽然也见过欧阳艺秋,但是我没有介绍过,她又怎么知道当时是欧阳艺秋而不是白文静的呢?
我摇了摇头,道:“不会,她们之间不仅性格差异很大,相貌上仔细辨认的话也是有区别的。”
“苏阳,性格差异很好解释,任何人都有两面性,比如你:职场上的你和生活中的你就完全不一样,而我也是如此。”
我看了看张晨,摇了摇头,道:“人有两面性,这很正常,但不会呈现两个极端。”
“正常人当然不会,但是如果在感情上受到强烈的刺激,会导致性格剧变,我有朋友是精神科的专家,我曾经和他聊过这个事情,现实中这样的案例其实很多的,只是我们正常人很少接触到,才显得不可思议,但是在这些专业人士眼中,很平常。”
“那相貌呢,这怎么解释?”
张晨笑了笑,道:“如果我愿意,你明天也会见到一个和现在不一样的张晨,你太低估化妆的效果了。”
张晨的话突然点醒了我,好像每次和欧阳艺秋见面,她都不施粉黛,而白文静却是喜欢化妆的。
“你仔细想想,除了相貌,她们身上还有没有共同点,我是指比较隐秘的。”张晨进一步提点我。
我的心剧烈的震颤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稍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便开始想象白文静和欧阳艺秋,试图找到如张晨所说的隐秘共性。
事实上,我并未能找到,因为我和欧阳艺秋相处的时间也非常有限,她的淡然和对一切的冷漠已经在我的大脑根深蒂固,而白文静则是另一个极端。
我摇了摇头,确定无法找到她们身上的隐秘共性,重重吐出口中的烟雾,突然想到一个细节,我语气肯定对张晨说道:“她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你想到什么了?”张晨的语气非常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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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在东城和欧阳艺秋一起去住旅馆,因为她没有带证件,我们不能住宿,她便要回自己住的酒店去拿证件,不过后来旅馆的服务生破例在没有证件的情况下让我们住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假设欧阳艺秋拿来证件,如果她是白文静,那么一切的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假设她刻意隐秘,她怎么还敢这么说呢?”
我的话让张晨也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问我:“所以你坚持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她们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凑巧长得很像而已,就像房祖名和张默一样,那种相貌无限接近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一段沉默之后,张晨终于对我说道:“其实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希望她们是同一个人,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对吗?”
张晨的话说完后,我尝试将白文静和欧阳艺秋想象成同一个人,随之便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感,如果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我无法接受,也不敢接受,所以在我心里,白文静和欧阳艺秋绝对不可能划上等号,绝对不可能。
...
天空终于停止了歇斯底里,一切渐渐趋于平静,只剩天际处传来的已经远去的雷鸣声,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我对张晨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回去你和白总怎么办,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的,我还是等等你们吧,也不在乎这一会了。”
我没有再拒绝张晨的坚持,又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着依旧沉闷、阴晦的天空发着呆,我的思绪又在扭曲的烟雾中胡乱的飘散:如果张晨分析的是正确的,那么我一直以来爱的竟然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当自己苦苦坚持的真爱变成了幻觉,谁能承受的了?至少我苏阳不行!
身边的张晨双手别在背后,靠在墙壁上,也盯着天空一阵阵发呆,气氛在沉默中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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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张晨终于对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白总吧。”
我点了点头,终于和张晨并肩向病房走去。
我和张晨来到病房,白文静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护士从她的手上拔掉针头,收尾工作也正式结束。
我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白文静没有言语,白文静却不像刚才那般与我针锋相对,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张晨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了白文静,关切的问道:“白总,你好些了吗?”
白文静点了点头,接过了张晨递来的外套,却没有言语,她显得有些低迷。
张晨将我和白文静送到我们住的小区之后,又陪我一起将白文静送上楼,整个过程白文静却一直沉默,和去医院之前的气势凌人判若两人,这样的转变让我有些诧异,却已经习惯,她就是这么一个完全无迹可寻的人。
“苏阳,你煮点夜宵吧,白总刚吊完水,要吃些东西的。”停了停她又对白文静说道:“白总,我不打扰你了,要是你有什么疑问,你问苏阳吧,他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白文静保持着冷漠看了看张晨,却没有任何表示,张晨也没有多言语拿起自己的小包向门外走去。
“我送送你。”我说着随张晨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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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我问张晨,道:“你为什么一再强调要我和她解释,我需要和她解释什么吗?”
张晨摇了摇头,道:“苏阳,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白总喜欢你吗?”
电梯已经下行至一楼,我却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站在电梯外的张晨又道:“你是准备现在回去,还是打算再走走?”
我看了看即将要关闭的电梯门,快步走出了电梯,我选择了再走走。
我沉默了片刻对张晨说道:“其实我有想过,但总是觉得不太可能,我有一百个否定的理由。”
“我也有一千个肯定的理由。”张晨的语气不容置疑,顿了一下,张晨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无法想象被白总那样的女人爱上的可能性,的确一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爱上一个男人,但是你苏阳有你的优点,只是你自己并不曾发现而已。”
“能说明白一点吗?”我追问张晨。
“这个你还是去问白总吧,我想她能给你答案,我……我给不了你。”张晨说完看着我笑了笑,道:“赶紧回去吧,白总还等着你给解释呢。”说完便不再与我搭话,向自己的车走去。
看着张晨离去的方向,我一阵阵茫然,这种茫然随即转化成即将要面对白文静的忐忑和不安,这个雨夜给我的冲击力实在太过于巨大。
打开门,我以为白文静会在客厅里等着我的解释,她却已经回到房间睡觉了,我站在她的门外鼓足了勇气敲门问道:“你要吃一些夜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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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我困了。”
“哦。”
我没有再勉强白文静,事实上这样倒挺好的,有些问题在我看来纠结比不纠结好,所谓的解释、答案,即便得到后又能怎?我又不可能和白文静在一起,双方相处的太明白,反而增加了相处的负担,或许这也是白文静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一夜的折腾让我极度疲倦,幸好这是一个周末,第二天我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等我洗漱完毕,去敲白文静的房门时,她却已经离开了,这一次她离开的悄无声息,这反而让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让我们之间少了许多的麻烦和烦恼,一场可以预见的狂风骤雨,就这么随着白文静的突然偃旗息鼓而在平静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