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衣雪持一块“龙”字号金腰牌,跟着小蝶进了宫。
嫁进皇宫,上官瑶为了继续掌控血衣楼,和血衣楼保持通畅联系,便给了血衣楼楼主江衣雪一个官家身份,将他安插在暗卫血影侍中,成为一名只听命于她的血影侍。
暗卫血影侍本就是一支对外秘不可宣,只听命于皇帝陛下的特权秘密组织。朝臣无权查探,更无从知晓。暗卫首领又是那冷烟。冷烟本就是血衣楼的人。把江衣雪放在暗卫中,最为合适稳当。
大概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上官瑶了。这次,小蝶来通传,江衣雪心里有点莫名的兴奋与欢喜。他的兴奋欢喜,与那残剑不同。他不是因为要领受到任务,而兴奋。他是因为,能见到上官瑶,而情不自禁地高兴。
江衣雪很清楚,上官瑶可能是他这辈子都只能看得到、却得不到的白月光,但只要有机会能多挨近一分,他也心甘情愿,他也感到莫大的欢欣鼓舞。
勤政殿里,摄政妃上官瑶半躺在锦榻上打盹。曲着腿,侧着身子,腰线玲珑,一袭裙衫随意地铺落在地。
“摄政妃,江楼主到了。”小蝶走到她跟前,轻轻说了一句。
“噢。”摄政妃上官瑶睁开眼,搭住小蝶的手腕,慢慢起身坐起来。
上官大人比原来更加容光焕发,娇嫩欲滴的样子。看来这女人有了男人的日夜滋润,的确不一样。上官大人这媚态入骨的身姿,是个男人都会疼惜无比吧,换作是我的话,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江衣雪心思就这么野开了,看着近在迟尺的上官瑶,不由得起了绵绵情丝。
上官瑶媚眼如丝,稍稍抬眼看了下江衣雪。江衣雪像是被轻轻抽了一遍,不由自主地蹦跶了一下。
“怎么了?”上官瑶问。
江衣雪有点窘态,“好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
上官瑶蹙起眉头,道,“这殿里会有虫子?!”继而又跟小蝶道,“记得焚点香驱虫。”
“不碍事的。也许是属下身上某根神经跳错了。”江衣雪讪讪地说道。
上官瑶从案几上拿起那张字条,递给江衣雪,“这是公孙儒写的。但无法辨别真假。时间久了,不知道公孙儒在宇文烈手下变成什么样了。”
“需要属下如何做?”
“你先去找公孙儒的妻子,让她写一封信。你带上那封信,去一趟北极。证实一下,公孙儒是否和鬼王真的去了苦寒之地。”
“好。”
“这件事情很重要。那鬼王一日不死,我们就要时刻盯紧他。这次去北极,你亲自带队,把楼中精英都带上。这次,追查血魔鬼王的事,就交给你们血衣楼了。如玉那边还有很多事。”
江衣雪像感受到委以重任般的自豪,立即拍着胸膛说:“摄政妃,请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办妥。我们血衣楼的追踪术还可以。”
“那就去办吧。本宫只看结果。”摄政妃上官瑶摆摆手道。
当上官瑶在宫中安排这些事的时候,凌如玉正坐在天策府的花厅中,问冷烟,“还记得那次从怒龙岛回京城,有冥教刺客的人吗?”
冷烟的脸藏在那半张银狐面具下。她对凌如玉说过一次,“如果出去执行任务,人少,我可以摘面具。其他时候,人前,我还是戴着面具吧。这样,我也自在。你的那些娇妻美妾也会少些醋意。”凌如玉知道这是冷烟体谅,让自己少一些妻妾们争风吃醋的烦恼。但凌如玉没再坚持,就由她去吧。
“记得啊。我还说过那可能不是冥教。”冷烟的樱桃红唇在面具下泛着红润润的光泽,让人一见,忍不住想咬一口。
“那你说说,会是哪个门派?”
“这个,就不知道了。“冷烟仔细想了想,道,“不过,看武功路数,他们最后撒出一把毒针,有点像玄影门的功夫。”
“彩。”凌如玉忍不住鼓掌赞道,“这就基本都能说通了。”
“怎么说通了?”冷烟问道。
“慢慢,你就明白了。”凌如玉笑道,“对了,冷烟,府里给你专门安排了一个厢房。以后,你就来天策府住。”
“这样不大好吧。”冷烟心里有点小欢喜,嘴上还是矜持着。
“没什么不好。你是本将军的暗卫首领,日夜保卫我是你的职责。所以,住进天策府也是理所应当。”凌如玉又冲屋外喊道,“眉儿,眉儿。”
一小会,叶轻眉便摇着碎步,走进来,向冷烟微微躬身施礼,“奴家见过首领大人。”
“冷烟首领的厢房安排好了吧。”
“早就收拾好了。”
“眉儿,那你带冷烟过去安顿。”
“这合合适吗?”
“当然合适。”叶轻眉一把挽住冷烟的胳膊,“你救过我们将军的命。别说是住进来,就是把这天策府给你,也合适。走吧,去看看,收拾得是否合你心意。”
凌如玉坐在椅子上,看着叶轻眉摇着那柳腰,亲亲热热地挽着冷烟走出去,心里想,府里头这等事交给眉儿,办得最为妥帖舒心。若是交给公主明黛容,或者秋漓那小妮子,估计这事能给你整得鸡飞狗跳。想到这,凌如玉不自觉地笑了。
双手合十举在下巴前,两食指互相敲着,凌如玉琢磨着可能是玄影门扮作冥教,来截杀血衣楼的冷烟和自己。为什么呢?当时在路上,凌如玉就想过了,很可能是为了那藏宝图春山秋月图。如今,猜测是玄影门,那就更可能是为了春山秋月图。
是时候去瞅瞅那个诱饵了,捂了这么久,也该忽悠出来派上用场了。凌如玉起身换了套寻常的青衣布衫,给自己抹了两撇护子,简单化个妆就从天策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穿过几条街巷,在烟柳街溜达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人盯梢自己,凌如玉随着人流在街上闲逛。当看到“锦绣坊”的招牌时,凌如玉转身迈步走了进去,随意在柜面上看着各色绣花布艺
招呼生意的丫鬟问,“客官,喜欢哪款绣花?”
“烦请通传一声,我要见你们当家的。你跟她讲春山秋月四个字就好。”凌如玉讲。
这绣坊,一天来来往往要迎接不少客人,丫鬟也算是有点眼力见的主,不然也不会给她放在前店招呼生意。丫鬟这男子虽然穿着普通,但气度非凡,稍一沉吟,便跑去后院。过一会,丫鬟匆匆过来说,“公子有请。”
锦绣坊当家的,就是绣小娥。绣小娥甚是恭敬地站在后院门廊下,见到凌如玉,颤颤巍巍地喊一声:“公子。”
凌如玉也没多话,右手从腰间摸出一张万两金票,只问一句:“当家的,你手上还有春山秋月图的织锦吗?”
绣小娥脸上阴晴不定,默不作声。
“要说实话哦。说谎的话,本公子可能都救不了你们。”凌如玉道。
绣小娥咬了咬嘴唇,冷清地说道,“还有一幅。”
“那给我吧。”凌如玉晃一晃手中金票,“织锦归我,金票归你。不让你做亏本的买卖。”
绣小娥摇摇头,叹气道,“奴婢没命拿这金票啊。实不相瞒,那织锦被我夫君拿去赌坊了。”
“什么时候拿去赌坊的?”
“三天前吧。”
“你夫君呢?”
“还没回来,他这回估计是连命都押在赌桌上了。家里的钱,基本都被他输光了。”绣小娥神色怆然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活得辛苦,而又可怜。凌如玉把金票放在桌上,“老板娘,告诉你家夫君,让他把那春山秋月图织锦一定要输给别人,或者换成金子。这金票暂且给你贴补家用吧。再缺钱的话,到天策府找叶轻眉,让她把你这店接下来。依然由你经营。”
“轻眉姑娘现在可是天策府的夫人,哪里会看得上我们这小门小脸的生意。”绣小娥道。
“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本公子看你织绣技艺一流,不忍你废弃了手艺。”说罢,凌如玉大摇大摆走出“锦绣坊”,心里想,那就让春山秋月图先在这赌坊中间流转一会,漂流一会。赌坊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小江湖,藏宝图春山秋月图在这小江湖漂段时间,总会惹出点动静吧。
正在街边晃悠,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喊,“凌如玉。”
凌如玉回头一看,正是那盖娅。“又来找我?”凌如玉看到盖娅,有点忐忑,不知她要带给自己惊喜,还是惊吓。
“对啊。”盖娅穿一袭华美长裙,“神仆让我带你去圣殿走一遭。”
“现在?总得容我回府,跟我的娇妻美妾说一声吧。”
“这是自然。两天后,我来接你。”盖娅微微一笑,说完这些,便翩然移步,摇曳生姿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