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悦公主明黛容,若不能成为龙羲著名话本作家,那真是天理难容!
龙羲帝国史上著名女词人李碧照,天天沉迷美酒男颜,才写出一批流传千古、旖旎动情的靡靡艳词。
如今的明黛容,颇有李碧照那做派。不过,她比李碧照有两点,还是要好很多,
一是锦衣玉食,不用为生活所困;二是痴情一人,不像李碧照那样滥情。
这些天,明黛容拿着“金陵笑”写的一系列爱情动作话本插画版,
与凌如玉进行了深入探讨,几天时间迅速成为太保推车的老把式。
麒麟山庄建在山坡顶上,四面迎风,夏天凉爽舒适,白天可观流云红霞,晚上可听蛙鸣丰年。
明黛容睡的那张大圆床,粉白色渲染的帷幔笼于四周,像一朵倒悬的荷花花苞。
当山风袭来,从麒麟山庄的宫阁穿堂吹过,吹得那帷幔轻纱也是摇曳如柳,风姿绰约。
像一个美人摇着团扇,袅袅娜娜地跟你招手,似乎既害羞、又露骨地想袒露那帷幔后的漾漾风情。
这漾漾风情便是——
恍恍惚惚、影影绰绰间,凌如玉那俊美身材,体横于葱茏沃野之上,像等待久旱甘霖,等待天地间春花雨露的垂青。
四条丝带一头绑在圆床四角的立柱上,另一头缠在明黛容腰间。
明黛容像嫦娥仙子一般,水袖曼舞,像飞天那般似从月宫踏云而来,又似从云霞天边御风而来,
她顾盼生嫣染云尘,肌肤雪白、媚眼如丝,娇声道:“太保,臣妾来了吆,你的白雪公主来了哦,太保大人,多多指教哦……”
徐徐落下,一记观音坐莲!
瞬间,凌如玉头脑一片空白。
…………
尔后,明黛容拿起一条薄丝巾披在身上,俏皮地说:“记住了吗?太保。”
“记住了。”凌如玉口干舌燥,甚是佩服。
“这课上得生动不?”
“生动,一等一的生动。”
“那就好。以后可不许不认账哦。”明黛容在凌如玉脸上亲了一下,便披着丝巾下地洗澡去了。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和凌如玉的风云际会,给予了明黛容喷涌而至的创作灵感。
她很快写出了话本《太保大人请指教,前面三个篇章——
“风月无边夜,情怀浅入深”
“马蹄春花急,推波吟峨眉”
“嘤嘤原上草,一梦一红尘”
足足有八万字。写好后,明黛容抻个懒腰,把话本册子丢给凌如玉一看。
凌如玉也算是读过不少书的人,不管荤的、素的等各类书,他都读过,对书的品质要求比较挑剔,
一般书他真看不上,也读不进去。
但明黛容写的这本《太保大人请指教,他一读起来,便爱不释手,甚至隐隐地来了点感觉,情难自已,
合上书,他再看明黛容,结合书中描写那画面,让人在浮想联翩中情意盎然,当真是好景、好人、好想要!
当明黛容忙着创作,忙着体验生活时,她那宝贝哥哥仁宗皇帝在圣泉行宫也没闲着。
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直挺挺地躺在长条木桌上。
“尊贵的女王,请品尝比丘奴给你献上的人体盛宴。”仁宗皇帝道。
他的颈窝处盛放着芥末和酱油;两腿之间铺了块薄纱巾,上面摆一圈冰块,敷着生鱼片
而上官瑶将一杯杯葡萄酒,全倒在他胸膛和肚子上。
上官瑶用筷子夹起一块生鱼片。仁宗皇帝身子颤抖一下。
上官瑶从他胸膛上,舔了一口葡萄酒。仁宗皇帝又是一阵颤栗。
将那生鱼片粘下芥末。仁宗皇帝抖了一下。
“比丘奴,女王赏你块鱼吃。”上官瑶筷子上夹着那生鱼片,放到仁宗皇帝嘴边,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仁宗皇帝闭着眼睛,嘴唇微张,急切地说,“我要吃,我要吃。”
“求女王,只有女王才能给你想要的。”
“女王,求你了。我要吃,快给我。求求你了。”
上官瑶筷子一松,那鱼片落进仁宗皇帝的口中……
人性的游戏,容易失控。而仁宗皇帝浑然不觉。上官瑶虽有所警醒,却任由游戏失控。
她似乎很享受当女王的感觉。
也许,她潜意识里,就是一个女王,注定就是女王!
而此刻,慈宁宫里的太后诸葛美仪,为朝堂局势操碎了心。她定然想不到,自己的皇帝儿子,
贵为九五之尊,却玩起了比丘奴的角色扮演游戏。
慈宁宫里,今晚摆了一场小小的宴席。
在座的有翰林院的院使诸葛远,吏部尚书许怀印、吏部侍郎彭士安,御史中丞舒培庆、侍御史空弦生。
诸葛远面容清癯,灰须长髯,戴一顶通天贯,手里摇着一把羽扇,颇有几分他兄长、已故国师诸葛隐的风采。
”本宫时常念及先帝。今日,略备薄宴,与你们这几位先帝座下的旧辰聊聊,也算一宽本宫对先帝的思念之情。”太后诸葛美仪坐在上首主位,端起一小杯酒,敬众位朝廷重臣。魏公公持一把拂尘,陪侍在旁边。
“谢太后!”众位臣子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诸葛美仪吃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本宫久居深宫,不问世事。不知如今这朝堂局势如何?”
“回禀太后。”吏部尚书许怀印道,“宰相上官瑶大人,勤政有智,处理各种公务政事,皆妥当高效。可以说,如今之朝局,稳定浩然,有开创盛世之大气象。”
“噢,是吗?”太后诸葛美仪,心想看来这宰相上官瑶,确实有能耐,深得人心啊,又问诸葛远,“叔叔,你对朝局有何看法?”
诸葛远一派“大隐隐于朝”的隐士之风,淡淡笑道,“太后,微臣只管治学,对朝堂政事没有看法。没有看法就是最好的看法!”
太后诸葛美仪对这个本家叔叔还是颇为了解,知道他是个轻易不表态,一旦表态就很坚决的人,也就不再问他。
倒是那御史中丞舒培庆,放下筷子,“太后,老臣有一隐忧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出了这道门,大家就当没听你说过。”
“嗯。”御史中丞舒培庆朗声道,“太后,诸位大人。宰相上官瑶确实能力出众。但是眼下形势,却令老臣忧心忡忡啊。
你们看,那血刀太保凌如玉本就是上官瑶,在翰林院的门生,现在掌龙骧、禁军,把住了拱卫京师的兵权。
凌如玉和上官本就私交甚笃。加上宰相上官瑶理政朝廷,算是上官瑶那一系,揽住了京城的‘军政’大权。
而且陛下,对上官瑶和凌如玉二人,极为宠信。重要的军国大事,皆由二人处理。
时日一久,老臣恐皇权旁落。上官和如玉勾结成党,便可只手遮天啊。”
“毕竟是自家人啊。亲家翁所虑,也正是本宫所虑。”太后诸葛美仪端正坐姿,肃然道,“先帝让上官瑶、凌如玉辅佐仁宗皇帝,可没让二人架空皇帝。”
太后诸葛美仪一句话,相当于就给了在座众位大臣一个明确信号。
“太后所言甚是。”来朝廷任职不久的吏部侍郎彭士安,义愤填膺地拍案道,“宰相上官瑶擅权专断,确实得让她收敛收敛了。”
接着,众位大臣开始数落起上官瑶的种种不是来。
唯独翰林院院使诸葛远一言不发。
侍御史空弦生则只顾埋头喝酒。
只不过,诸葛远不说话,是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是非分辨,有自己的定见,不愿见风使舵而已。
而空弦生埋头喝酒,不表态,是因为他领略过上官瑶的厉害。他心里害怕,
他更相信那个能从监狱中翻身再为宰相的上官瑶,远比眼前这些个只知空谈的糟老头要狠辣得多。
官场政治,不是背后数落的过过嘴瘾。而是步步为营,一刀见血的狠辣手腕。
而这些,只有真正经历过大起大落,跌入谷底还能保持强韧意志的上官瑶能做到。
晚宴结束,太后诸葛美仪留下诸葛远和彭士安。
“叔叔,刚才你不表态,现在可以对本宫说了吧。”站在庭院中,太后诸葛美仪问诸葛远。
朗月当空,庭院里月色溶溶。
诸葛远捋着胡须,摇着鹅毛扇,抬头望着夜空星子,说:“太后,你可还记得我们诸葛士族九字信条是什么?”
“自然记得。立正道、择明君、济苍生。”太后诸葛美仪道。
“嗯。”诸葛隐道,“择明君也包含一层意思,就是择能臣。宰相上官瑶政绩卓著,手握重权又有何妨。
我们诸葛士族要跳出小格局,以天下为怀,来看待任何事情。
我们不能胡乱去猜忌一个能臣,更不能捕风捉影去妄议一个能臣。
若是这样,那朝堂之上皆是唯唯诺诺、明哲保身的庸吏,于国何益,于天下何益!”
太后诸葛美仪被诸葛远一番话说得面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只淡淡说道:“天黑了,叔叔走路慢些!”
送走诸葛远,太后诸葛美仪一拂袖,对侍立在一边的魏公公说,“无崖,你还让我找诸葛远商量。你看看,我那叔叔比外人还外人。”
“太后息怒。”一旁的彭士安跪伏在地,表忠心道,“朝堂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卑职是太后一手提携,愿肝脑涂地,为太后分忧。”
“噢,算本宫没看错你。”太后诸葛美仪听了,心里颇为高兴,道,“起来吧。”
彭士安三十多岁,一张国字脸,剑眉星目,身形提拔。又经这些年官场历练,气质沉稳卓然。
他站起来,倒让太后诸葛美仪多看了一眼,心道,本宫眼光不错,推荐的人仪表堂堂。
但诸葛美仪也没再多说什么,把对彭士安的夸赞都藏在了自己心底。
一阵夜风吹起,魏公公和彭士安都走了。从喧闹的晚宴退下来,这又将是一个孤寂的夜晚。太后诸葛美仪抱起那只白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睡不着,只能抱着猫,走来走去。
而有关这场晚宴的详细情形,有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早有小內侍写到一张纸条上,连夜送去了在禁苑当值的大内总管曹公公。
一早,这张纸条,又到了上官瑶手上。上官瑶看完,便把纸条放到烛火上烧了。
“太后,彭士安!”上官瑶冷笑一声,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