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时,文婧走进太保府。
她以前叫宇文婧,后来得凌如玉照顾,化名去了羽镜司,当一名鹰羽卫。
文婧站在紫薇树下,看着紫色的花儿在霞光中变得斑斓。
她轻轻摘下一朵,放在鼻间,用心闻起来。
大概已有很久,文婧没有心情去赏一片风景,去闻一朵花香。
但在太保府中,她似乎有了这个心情。
偌大的长安城,已经没有那个宇文婧的家了。忠王府早已被推平,另外盖起了一座新宅子。
潜意识里,太保府大概算是文婧心里的一个家。
只有走进太保府,文婧心里才会放松片刻,才会安静下来,不急躁,不悲伤。
文婧上穿一身利落的劲装短裙,下穿黑色长裤,穿一双铆钉红靴。
听丫鬟说,文婧姑娘来了。
正在看《燕州地志的凌如玉,忙放下书,出来迎她。
说实话,看到文婧时,凌如玉有点心疼,她晒黑了,脸上似乎也没了以前那么明媚的笑容。
只不过,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更笃定,握着越女剑的那只手似乎更加有力。胸前的起伏,还是一如既往地饱满!
“文婧,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和上官大人经常念叨你。”凌如玉说。
文婧微微一笑,拱手道:“指挥使,文婧是来向大人禀奏情报信息的。”
“说。”凌如玉。
文婧从怀中摸出一个折子,呈给凌如玉,“高副使带着我综合分析了这么多天从虎萨传回来的谍报线索,
提炼总结出三条很重要的信息:一,宇文烈和鸠摩劫去了虎萨西北境;
二,宇文烈已修练至血魔功第七层;三,虎萨三皇子铁穆黑拓可能会借助血魔功,谋权篡位。”
凌如玉仔细看完折子,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收起那折子,
“文婧,晚上留在这吃饭。我得赶紧去找宰相大人,商量此事。”
“你会去找血魔头吗?”
“不知道,可能会去。”凌如玉担忧道,“如果任由血魔在虎萨发展壮大,
那我们龙羲将士就要与成千上万的妖骨傀儡或者妖骨鬼卒正面作战。龙羲将士的血肉之躯,哪挡得住那些魔化的僵尸啊!”
“指挥使,你去的话,带上我可好?”文婧说。
“等我消息。你留在府中吃饭。”说着,凌如玉让丫鬟把文婧领过去,好生接待。
尔后,他拿着折子,径直去了宰相府。
可是到了宰相府,丫鬟说宰相大人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你们一个都不知道吗?本太保有万分火急的事,找宰相大人。”凌如玉站在花厅中,焦急地说。
“真不知道。”所有丫鬟都这么说。
“唉。”凌如玉甚是懊丧,走到宰相府门口,却听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知道宰相大人在哪。”
凌如玉回头一看,一个黑衣女子,戴着银狐面具落在跟前。此女子就是上官瑶的贴身保镖冷烟。
听声音,再看她半张面具下的红唇。“冷烟!你是冷烟。”凌如玉有点喜出望外地唤道。
冷烟不接他话茬,只冷冷地问:“你要不要去见宰相大人?”
“要,当然要啊。”凌如玉想了一下,道,“不对啊。冷烟,你是血衣楼的人,你怎么会知道宰相大人在哪?你不会又想诳我吧?”
冷烟晃了晃手中的香水瓶,“我回来替宰相大人拿香水。你想见她,就跟我来。不想见,就走。”
“见,当然见!”
“那就跟上。”冷烟轻轻一跃,便行云流水般向瓯山湖那边飞去。
凌如玉不敢怠慢,运起内功,追着冷烟飞了过去。
两人齐刷刷地落在“帝瑶殿”门前。
凌如玉一看“帝瑶殿”三字,瞬间明白。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题写“帝瑶”二字的,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有谁,敢这么大胆子。
冷烟敲了敲那扇大门。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內侍的脑袋。
“烦请给宰相大人通传一声,说太保大人来了。”冷烟跟小內侍说道。
过一会,门开了,小內侍说,“宰相大人请太保大人进去。”
凌如玉急匆匆地走进去。
上官瑶坐在大殿的一张椅子上,大红长裙,头发湿漉漉地,还滴着水。
“什么急事?都让如玉急匆匆地找到这来了。”上官瑶问道。
“大人,你看。”凌如玉把折子递上去,“血魔可能在虎萨蔓延开了。虎萨的西北边境都是小部落、小村寨。
如玉估计,宇文烈和鸠摩劫去那,就是大规模地炼制妖骨傀儡。”
上官瑶看完折子,神情立马冷峻起来,“如玉,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过几天,我要去北境,巡察驻扎在燕州的虎豹骑。正好,顺道沿边境线,往西北走,去虎萨的西北边境看看。
摸清宇文烈他们炼制妖骨傀儡的真实状况。这样,回来后,我们好制定一个万全之策。”凌如玉道。
“这是眼下没有办法的办法。”上官瑶叹道,“但这次,如玉,真的需要你前去察看一番。”
“那如玉就回去准备了。”凌如玉道。
“嗯。你尽可能挑些精干的人手,带上。”上官瑶想了想,“我和陛下,也尽力想办法,给你派几个高手。”
凌如玉看了看左右,悄声道:“陛下呢?”
上官瑶偏偏头,小声道,“在后院。”
凌如玉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宰相大人,你这是要入宫为后的节奏啊?”
“别瞎猜。本相只是陪陛下来这小憩而已。”
“噢。”凌如玉想起刚才是冷烟把自己带来这的,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大人,血衣楼什么时候归附到你手下了?”
“哈哈……意外吧。本相还是有点手腕的。这事,告诉你也无妨。”上官瑶笑着,坐起来,“血衣楼干的本来就是收钱杀人的买卖。
宇文烈倒了,本相给的钱多,他们自然归附于我。自从当上宰相,毕竟位高权重,原来想指望你保护我,但你天天忙着泡娇妻美妾,也指望不上。
本相只好养血衣楼几个杀手,当贴身保镖。”
“高,高!血衣楼的人还行。”通过冷烟,凌如玉对血衣楼印象不错。
他又琢磨一番,接着说道,“大人,那这次就不带尊悦公主了。还得去虎萨西北边境察看血魔,太过凶险。”
“现在,恐怕由不得你了。”上官瑶道,“你要去北境的事,她现在应该知道了。
她若硬要跟着去,你就带到北境燕州。去虎萨那一段,你就别带上了。这两件都是大事,都不能耽误。”
“好吧。”凌如玉心想着,这次一定要劝住明黛容,别跟着去了。但估计够呛,依明黛容那刁蛮性子。
凌如玉走后,上官瑶去了后院,将那折子抛在温泉池的岸边,
对正在池子里游泳的仁宗皇帝说,“别玩了,陛下。大事来了!”
“能有什么事嘛?”仁宗皇帝慢悠悠地在池子里泡着,“万事皆有宰相大人,皆有女王瑶。
应该是,皆有女帝瑶。何来俗事要朕操心。朕只想做一个痛并快乐的比丘奴。”
“你还是看看吧。”上官瑶面色凝重地说。
仁宗皇帝似乎觉出事态严重,游到岸边抓起折子,看了一眼,却笑哈哈道,
“这有什么。血魔又不在我们龙羲蔓延,怕什么,不用担忧。随它去吧。血魔在虎萨祸害得越严重,对我们龙羲就越有利。”
一听这话,上官瑶腾地站起来,怒道:“明烨,你是不是玩着玩着,把脑子玩傻了?真是昏聩无道,昏君,大昏君。”
头一回见上官瑶发怒,仁宗皇帝也被震住,半天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仁宗皇帝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瑶,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全力支持你。”
“好。”上官瑶坐到躺椅上,“我要派太保去察看血魔的真实状况。上次那妖骨傀儡的厉害,陛下亲眼见到了。
现在朝中就血刀太保一个武林高手,派他一人肯定不够。
先帝在位时,曾训练了一支血影侍。其教头樱木镜和底下的血影侍,个个武功高强。你,明烨,必须把血影侍派去跟着血刀太保。知道吗?”
“唉呀!亲爱的瑶,这才多大的事啊。”仁宗皇帝靠上前来,帮上官瑶揉肩捏腿,“瑶,你再赏我一次。只要再赏我一次,明天,我立即去找魏公公,把血影侍要过来,交给血刀太保。”
“真的吗?”上官瑶笑着问。
“自然是真的。”仁宗皇帝道,“比丘奴何曾骗过女王大人?!”
“那很好,实在是好极了。”上官瑶满脸笑意,却拿起桌上的鞭子,突然一鞭抽在仁宗皇帝的背上,“比丘奴,跪下。”
这一鞭抽得实在太过突然,火辣辣地生疼,却让仁宗皇帝无比兴奋。
“喜欢吗?比丘奴”上官瑶问道。
“喜欢。爱死了。”仁宗皇帝满脸沉浸的笑意。
上官瑶从红裙上,猛地撕下一条长长的丝带,绑在仁宗皇帝的脖子上,牵着他。把他牵到那一方枯山水中,牵到一根木柱前。
“比丘奴,你将永远忠于女王,对不对?”上官瑶一手扶着那木架,抬起一只脚,用脚底板踩在仁宗皇帝的脸上,
“是的,是的。”仁宗皇帝闭着眼睛,甚是贪婪地嗅着、吸着上官瑶玲珑小脚的气息。
“那你愿意接受绞刑的考验吗?考验你对女王的忠诚?”上官瑶问。
“愿意,愿意,明烨愿意!”
“很好。”上官瑶顺势一缠,将那丝带蒙住仁宗皇帝的眼睛,再将他绑在木柱上。
轻柔地一鞭抽在他胸口上,问,“告诉女王,你是谁最忠实的奴仆?”
“我是女王瑶的奴仆。”
“是至死不渝的那种吗?”
“对,至死不渝!”
“是吗?”上官瑶说着,用皮鞭的末梢尖端轻轻滑过仁宗皇帝的胸膛,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温柔地摩挲着,抚摸着……
他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但他却很无奈,他被绑在木柱上,只能任由女王操控一切……
“你怕死吗?比丘奴。”上官瑶突然抱紧他,将整个自己挂在他身上,挂在他腰间,旋转摇摆。
这感觉……太粗暴,太狂野,太美妙。
仁宗皇帝泪流满面,眼泪从被蒙着的眼睛中流出来,“不怕。这样,比丘奴死而无憾。”
“是吗?”上官瑶用皮鞭套在仁宗皇帝的脖子上,轻轻一勒。
轻微的窒息,让身体的澎湃潮汐更汹涌,让那战栗更猛烈。
“女王瑶,我,我……”仁宗皇帝似乎晕了过去,整个人从云端像羽毛样轻轻飘落,又悠悠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