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晨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声音也有点飘忽,“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
叶雨琪看着他好几秒,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痕迹。
她仔细联想了下这两天他的表现,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昨天晚上,她被歹徒光临的吓到,歹徒离开后不久,林晓晨的电话就来了。
又是吃夜宵,又是夜跑的,天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晚上约她出去的,毕竟她这样的乖乖女哪里能跟他玩到一块儿去?
昨晚不成,今早他就干脆上门了。
叶雨琪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一栋哪一室?”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林晓晨微笑,“让人跟着你一次不就知道吗了吗?”
叶雨琪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你找人跟踪我?”
“事实证明,就算不是我的人,也会有人跟踪你的,”他叹了口气,“你的警觉性实在太差了。”
“看来这些日子里,顾宗言真是把你保护得太好。”林晓晨逆着风走向她,“于是你就以为,这个世界就真的全是爱与和平了是吧?”
叶雨琪当然不会觉得生活就是leanpeae,但是就算知道,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此刻叶雨琪断定,他一定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林晓晨从她的表情已经读懂了她想要说的,“是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要不是我的人察觉,估计那人还会继续努力去你那里做客。”
听到这里,叶雨琪不由自主皱眉。
“如果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愿意吗?”林晓晨的声音有点低沉。
“什么意思?”
“那个人现在在我家被“好好”招待着,你想要看他一眼吗?”
叶雨琪不敢置信,“你抓住了他?”
“是的,”林晓晨悠悠地说,“现在有没有再一次觉得我比以前帅呢?”
叶雨琪:“……”
两人身上的汗水早已经被河风吹干,幸好阳光已经很灿烂,带来了几分暖意。
林晓晨没有马上带她回去,反而继续前行到早餐店。
叶雨琪无法理解他的思维,她组织了下语言,说,“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去见一见那个歹徒,而不是吃早餐……”
林晓晨却继续往前走,完全不为所动,反而悠哉的说,“那人就在我家里,跑不了的,吃饱了再去见他也不迟,身体重要。”
叶雨琪有点无语,谁会在见一个想害自己的歹徒之前,还有心思来一顿丰盛的早餐?
“如果你是我,你还能吃得下吗?”叶雨琪忍不住说。
“为什么吃不下?”林晓晨摇头,“想砍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如果因为他们吃不下饭,提早去见上帝的话,岂不是反而如了他们的愿?”
叶雨琪:“……”您老可真镇定!
出乎叶雨琪意料,林晓晨带她光顾的竟然是一家普通的路边早餐店。微胖的大妈在熬着粥,香味四溢。
叶雨琪觉得奇怪,“没想到你也会看得上这样的街边小店?”
“很奇怪吗?”林晓晨反问。
“难道不奇怪吗?”
“那只能说,你其实不太了解我。”
叶雨琪在他对面坐下,看着林晓晨轻车熟路的点餐,然后低头安静的吃起了白粥,眼里竟然有几分罕见的虔诚,以及一种叫做怀念的复杂情绪。
叶雨琪吃了一口粥,味道算是可以,但是他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毕竟像林晓晨这样的人,天底下什么没吃过?
林晓晨知道叶雨琪在想什么,缓缓的开口道。
“这里的粥味道,跟我母亲做的有点相似。”
“她其实是个不太懂做饭的人,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毫不为过。只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亲手做一碗白粥。”
“她总是会跟我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让自己过得好好的。叶雨琪,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叶雨琪从来没听林晓晨说起过他的母亲,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点,突然提起。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好安静的坐着,听他继续说。
然后林晓晨拿起粥碗一饮而尽,并没有再说话。
叶雨琪没有胃口,桌面上的食物都没怎么动。久久没听到林晓晨的下文,便问,“怎么不往下说了?”
林晓晨付了钱,叹了口气,“就算我继续说,你还想继续听吗?”
叶雨琪没有回答。
“算了,你的心都不在这里了,还是走吧。”
叶雨琪站起来,跟着他往回走,看着林晓晨的背影,心里渐渐生出一些愧疚,但是转瞬即逝。她不知道林晓晨经历过了什么,但是肯定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他能够波澜不惊,但她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
林晓晨把叶雨琪带到自己的公寓,叶雨琪打量了一下周围觉得有点惊讶,从这边看过去,对面正是她和顾宗言住的那栋,两栋楼中间只隔着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丛绿化。
林晓晨打开门,先走了进去。
大门推开的声音,碾过叶雨琪的心头,让她马上心跳加速。
林晓晨的公寓,比她和顾宗言住的要大一点,里面的装修和摆件也非常符合林晓晨的风格,繁多而且花哨。
只是此时室内窗帘都紧闭着,非常幽暗。
林晓晨拉着叶雨琪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抬手向黑衣人示意。
除了方才跟着他们那两个以外,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黑衣人,看到林晓晨的指示,向他点头,不多时,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人来,丢到林晓晨的脚下。
叶雨琪一眼就认出来那身制服,不由得向后瑟缩了一下。
那人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手脚都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垂着。
叶雨琪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问林晓晨,“他怎么了?”
林晓晨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没什么,看上去是睡着了。”说着又抬头看向黑衣人,“来,你们喂他一点水,让他清醒一点。”
其中一名黑衣人点头,从旁边拿过水壶稍稍的倾斜,水流便源源不绝的涌出,全部落到那人的头上。
半壶水下去,那人咳嗽着,终于慢慢睁开眼睛,却是声嘶力竭的说,“杀了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