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南看到那五人各自走到主路人,一辆小车从远外开过来,将他们逐一接上。
小车越过法租界,在公租界虹口一家服装店下车,走了进去。
“难不成这几个人还是日本人?他们为什么要动王亚桥?”
陆泽南清楚,上海是没有日租界的,只不过虹口一带聚集了很多的日本侨民,在那边开照相馆、服装店等。
所谓的日租界,是人们对于虹口日本人聚居区和后来占领区的一种叫法。
到1935年,日侨人数突破了两万,占上海外国侨民人数将近一半。
他们除了主要聚居在在虹口吴淞路一带以外,还向越界筑路的北四川路北段、狄思威路等地段快速扩张。
1916年的时候,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巡捕房还专门设立日捕股,由三十名日本巡捕接管虹口地区所有的的公共治安事务。
陆泽南没有再给王亚桥打电话,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那五人就是纵火的元凶。
花了两百技能点定位出那个地方虹口越界筑路34号兴和成衣铺。
第二天一大早,陆泽南被匆匆赶过来的萧楚源叫醒。
“昨晚棚户区着火了,烧死七个平民,多处板房被烧毁,两人斧头帮的人被杀。现在有很多记者都过去了,徐国梁也过去了。”
“起火的地方放的是斧头帮的煤山,上海辖境警员说是有人恶意杀人纵火!”萧楚源看着陆泽南,心急火燎地说道。
他清楚,陆泽南与斧头帮私下里有些关系,所以才着重提到了恶意纵火。
当然,东织桥棚户区属于上海辖境,不归法租界管,这事闹得再大也落不到巡捕房头上。
就算人命如草芥,可九条人命官方不可能遮掩得住,一旦经媒体暴光,所有的矛头必然指向王亚桥。
“看来,有人想对斧头帮动手了啊!”陆泽南坐起身来,喝了口水漱了漱,“余立奎被带走了吧。”
萧楚源点点头,“他作为领头的,肯定要承担责任,听说上海市长已致电公租界工部局,需要王亚桥到警察厅协同说明情况。”
张良自己削着水果呵呵笑道:“王亚桥是不会鸟他们的,明知是有人恶意纵火,他们捉不到纵火的人,抓余立奎有鸟用。”
“也不能这么说。”萧楚源分析道:“烧死七个人不是小事,就算上面不想理,以王亚桥的性格也必然要将纵火的人挖出来。”
“就算斧头帮这次也是受害者,官方同样会找余立奎问话,更何况还惊动了媒体,这事想压都压不住。”
这时,一名青帮弟子走进病房,带来三份报纸。
“黄爷让我送来的。”青帮弟子说完递过报纸,继续问道,“黄爷问:可有眉目!”
望着这人盯着自己奇怪的目光,陆泽南只得点点头。
“这是一个契机!”青帮弟子在无表情地代黄鑫荣说话,“好好把握!”
看来,黄鑫荣也有意让陆泽南与斧头帮搞好关系。
张良撇了撇嘴,却是没有丝毫惊讶,吭哧吭哧地咬着水果。
倒是萧楚源,还不太清楚陆泽南的算卜属性,目光犹疑地看向张良。
“哎呀,一个臭算命的,还搞什么奏对,再说你至于这么好奇吗?喝呸!”一事无成的张良愤愤不平地骂道。
三张报纸分别是申报、晶报、澄清日报。
上海辖境棚户区火起,九死十三伤,意外失火还是个人恩怨?
煤山堆积棚户区,引发大火致多人死亡,帮人还是害人?
陆泽南粗略浏览一下,发现三篇报导都没有涉及斧头帮,只希望上海当局尽快妥善安置受损民众,并让煤贩子给公众一个交待。
从报导中,陆泽南没有看出有什么挑唆言论,合上报纸,自言自语道:“可惜,不是你们出手,不然老子这下就能弄垮你们。”
本来,陆泽南以为是这次的事件里肖家的影子,现在看来还有点小失望。
他也明白,如果肖家将内斗变成引日本人入室对付王亚桥,那就不是单纯的同行之争了。
萧楚源与张良都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或是若有所思或是一脸鄙夷。
张良同样自言自语地道:“特么,这逼装得真是时候,秋天又不打雷,有本事你夏天装啊,看能不能劈死你。”
萧楚源问道:“泽南,如同黄探长所说,这是一个机会!”
陆泽南明白他的意思,“这事比闯斧头帮更危险,我可以出线索,这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萧楚源有些疑惑,在法租界做事,还有什么比上次闯斧头帮还危险的事?
“你知道是谁纵火了?”他压低声音,“又是他们?”
他相信,既然陆泽南都说出危险的,又敢对付斧头帮的好像只有卢小佳那边。
陆泽南摇摇头,笑道:“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萧楚源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一脸疑惑离开病房。
“什么事你还不想跟他说?”张良收到脸上的不屑,正色问道:“真的很麻烦?”
“很麻烦,因为放火的人不在法租界。”对于张良这个二哈,陆泽南不会隐瞒。
“是公租界出来的人,我们没有权利抓的。”
“我靠,公租界的势力怎么搞上斧头帮了?”张良有些惊讶,“那边有一半的黄包车夫都是斧头帮的成员,什么人的胆子这么大?”
见陆泽南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张良有点莫名紧张。
“你特么不会是想说是那边的青帮做的吧!你是说我舅弄出这个机会让你靠上王亚桥?”
“我日哦,那边可不归我舅管,这事肯定不是他做的,你可别乱说话。”
陆泽南见二货还能自行脑补的,不由老怀大慰。
“你脑子里其实装着不少我都不知道的信息,没事的时候多用用,说不定偶尔还能帮我出出主意。”
张良瞪着双眼,不服气地说道:“你特么不是有个白胡子干爷爷吗,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可超牛逼了,这种小事还用得着老子出脑?”
他见陆泽南又躺在床上,连牙都没有刷,忙坐了上去,给他掖好被子,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你特么别坐上来,床要塌了!”陆泽南推了两次都没能推开,只能说道:“这事与干爹无关的,你特么别乱想。”
“哦,这老子就放心了。”张良拍拍胸脯,一脸正经地说道,“老子上辈子是欠了你们的,一个二个的都不能让老子安心。”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张良贱嗖嗖地道,“在床上这么干睡着也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老子在等风来,你特么死开些,别挡了老子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