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见聂隐毫不犹豫,仙峰上人连忙挽留,“先听我说完!”
“不干不干,送死的活儿不接。”
聂隐摆摆手,“上人您就当我们没来过好了。”
“别啊,再听听!”旁边弦一郎也急了,尝试拉回聂隐。他感觉这倒是个好机会,试一试也不吃亏。
聂隐瞪了他一眼,他发现弦一郎这家伙喝下变若之淀以后,好像觉醒了平头哥属性,现在弦一郎遇什么事都敢上去碰一碰。
“老朽所说的夺回,并非是武力意义上的抢夺,只需要进入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而已。”
仙峰上人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挽起袖子追了上来。
“当真?”聂隐回过头来,满脸狐疑。
“当真!”仙峰上人脸上的皱纹仿佛都一下子打开了,笑道,“不流血。”
“这样说起来,倒是我鲁莽了。”聂隐眉头微皱了一下,旋即松开,也一脸开怀地大笑起来。
聂隐盘坐回桌子前,一边抚摸木匣一边问道,“那我倒要听听,大师说的这个嘴皮子是怎么个动法。”
仙峰上人长舒了一口气,也慢慢回到坐垫上,抬手再给两人续上茶,脸色严肃起来。
“这要从当年佛祖大人创立宗派时说起。自古以来,我们仙峰寺就一直有两种不同的传承流传,一脉是白佛陀,信奉往生之道,着重灵魂,而另外则是赤佛一脉,打磨己身,不求来世。”
“佛祖大人留下来两卷经文,上面记载着这两种修佛之道,是仙峰寺的立教之本。虽然都是直指大梵天境界,但教义却几乎针锋相对。”
聂隐看弦一郎惊讶的目光,看来这是他也不知道的情报。
仙峰上人微微点头,继续解释道:
“赤佛和白佛两脉在佛祖的调度下一直相安无事。但是随佛祖大人消失,两脉之间的教义分歧也越来越剧烈,最终仙峰寺产生内外两殿之分。当年我的师尊黄泉上人,他是仙峰寺分裂前最后一任主持。要说分别的话,应该是偏向白佛一脉的魂僧。”
“在我继任仙峰之名后,乱世将至,老朽应剑圣大人的邀请下山入世。回来时却发现师弟已经继承了师尊黄泉的名号,成为内殿领袖,他为了追求不死,甚至培养出变若的神子。”
说到这里,仙峰上人面露苦涩,自嘲道,“说起来,那些孩子也是我亲手送到黄泉手上的……”
“可是这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聂隐微眯眼睛,看着对面仙峰上人,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按照对方说法,这位佛祖大人居然留下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教义,然后就甩手不见了。
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再怎么说一手拉扯起仙峰寺这个庞然大物的佛祖,也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而且无论是白佛或者是赤佛,他们修行都和龙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佛祖和樱龙是一同降临的这一层关系,白佛赤佛两脉的教义就变得相当耐人寻味起来。
“虽然老朽归来后立即驱逐了黄泉,但是这座金刚山已经遍布不死,就连寺庙里的僧人也大多被迷惑了心智。”
“说来也是讽刺,当年被黄泉当做试验体的变若之子,如今却成为仙峰寺的神明。呵呵……被不死侵蚀心智的僧人们把变若的源头当做新生的佛祖供奉。所有的异端都被驱逐到山脚,这些都是坚守原本教义的普通僧人。”
“变若的神子因为充满了对僧人的仇恨,所以时刻不断的散发着死的诅咒。”
仙峰上人看了一眼门外的众僧,两掌朝天,拜服于地,向聂隐恳求道:
“如今,神子单独居住在内殿。只要能够说服她,佛祖就可以回居正位,让人性回归。”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仙峰上人几乎老泪纵横。弦一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似乎有些被打动的样子,但是转念想到危在旦夕的苇名,还是看向聂隐。
“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
聂隐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仙峰上人,“以上人的道行,难道整个仙峰寺还有什么地方是您去不得的吗?难道不能亲自劝说神子吗,只要解开误会,想来她也是会体谅的。”
仙峰上人闻言摇摇头,“老朽空有一身武艺,虽然可以强闯大殿,但那孩子一见我,便布下幻境长廊,我想要和她相见,实在是难如登天。”
幻境长廊,聂隐曾经在游戏里见过。运气不好的话,被困在里面一生一世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他原本的计划就是直奔内殿,先取下红色不死斩,以此要挟狼。现在多接一个仙峰上人的委托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聂隐一手按住木匣,笑道,“老前辈,我们却之不恭了!”
“提示:已接受任务,仙峰寺之变。”
“委托者:仙峰上人(空)”
“任务简介:与世隔绝的仙峰寺,正经历不为人知的剧变,找到不死的源头,然后切断它!”
“PS:意外的惊喜等着你。”
“任务要求:前往仙峰寺内殿,说服变若神子水生合欢。”
“任务奖励:仙峰寺赤佛流秘籍,不死斩·拜泪”
“任务惩罚:无”
聂隐脑中突然响起神国之音,他悄悄查看消息,不禁愣了一下,神子的姓氏居然是水生?
就他所知,这个姓氏代表的是一个被源之水污染的村子。
在游戏中,聂隐原以为是地理因素使得仙乡外流的不死物质在这个村子聚集,导致全村人发生变异。
可是现在仙峰寺的神子居然也来自这个村子,如果说是巧合,他聂隐是万万不信的,而且这个注释也实在令人玩味。
聂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一手拉起弦一郎,提起卷在画轴里的普罗祖师,两人一画走出门外。
刺目的阳光刚好洒下,把他的黑发照的闪亮,聂隐不由得伸出手来挡住太阳。
这才发现,原来僧人们早就排列整齐地聚集在门口。一眼扫过去,脸上都有着或大或小的黑斑,这么多人行动,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动静,聂隐在心底暗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