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曲母就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钱包,边走边说:“现在市面上的鸡蛋5分钱一个,30個是1块五,老母鸡是2块钱,一共是3块5毛,我就不和你算票钱了。”
说完从小布袋里掏出3张一块的红色纸币和5张一毛的小票,递给符景略。
“这……东西拿来了再给也不迟啊。”符景略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理论上自己应该不收钱才好啊。
“拿着,不用不好意思,你这已经算帮我大忙了,要不然我找别人去了。”曲母看出了他的心思,拿钱的手又动了动,催促道。
“好吧。”符景略颇觉无奈,双手接过钱往裤兜里一揣。
“你们接着下吧。”曲母随手拉紧了小布袋钱包的绳子。
“阿姨,那个……”符景略见曲母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有什么事你说,跟阿姨还见外呢。”曲母语气温和的说道。
“听说您是隆福医院医术最好的医生,我想向您咨询个事。”
“咯咯,可不敢这么说,外人听了要笑话的,我只能说没有辜负患者的期望吧。”曲母笑了笑,对自己的医术也颇为自得。
“马屁精。”曲湘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结婚十一年到现在已经生了4个儿子2个女儿,那女人才三十来岁,已经面黄肌瘦像四、五十岁的人,其户主私下里找到我说,生活的压力太大了,
不想再生了,问我能不能在城里找个医院给他媳妇上个节育环或者做个手术什么的?我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小伙子,又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找陌生人打听。
每次回家就被他逮着询问,有点烦人,按说这样的事情在乡里的医院也能做,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符景略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哦,这里面确实是有原因的,你们俩都过了18岁,告诉你们也无妨,小筠,帮妈搬张椅子来。”曲母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诶。”
曲母在椅子上坐好,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现在比较成熟和安全的节育措施是男性绝育术和女性上环,前者我就不多说了。
就说节育环吧,58年咱们国产的第一只节育环试制成功,一直在小规模的推广试用,去年上面下了文件要认真提倡节制生育,
产量一下子没有那么大,同时由于手术器械和做手术的医务人员缺乏,现在暂时也只能向城里的医院倾斜,还没有下到乡里医院去。
城里的妇女做这个手术都需要到街道那里去开介绍信,一个是上面需要了解详细的信息,另一个是防止乡下的妇女过来挤占资源,所以你这个忙还真不好帮。”
“明白了,回家之后我就把道理给他讲清楚,回绝了他,乡下就这点不好,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办事员,现在都把我当成了大能人,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出主意,有时候也挺烦人的。”符景略倒了倒苦水。
“理解,其实乡里医院就有男性绝育术,你那老乡可能有这个心里障碍,才会想着让他老婆上环,你可以告诉他,这个手术安全的很,没有什么后遗症。”曲母出了个主意,也不希望符景略恶了村里人。
“明白。”符景略点点头。
“如果他实在不想做也没关系,现在认真提倡的力度很大,按照当前的速度,过个两三年就能推进到乡下去。”曲母又补充了一句,考虑到有些男人就放不下这个面子。
“哦,可是这提倡不是宣传吗?还能有多大力度?”符景略有些不解了。
曲母叹了一口气,“唉,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上面的要求是‘认真’提倡,可怎么体现你的认真啊?现在有极个别街道把生了三个孩子的寡妇都动员去了上环。”
“什么?”符景略听了大吃一惊,和曲校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看向曲母。
曲母苦笑了一下,“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他们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三个孩子的寡妇和人重组家庭,男方怎么都得带一两个孩子,这都已经超出了规定的标准了,‘晚上不如早上,早晚都要上’。
如果经济条件好想再生一个,可以向街道申请介绍信去取环。如果那女的真有本事嫁个一婚的,同样可以去申请取环。至于她想犯做风问题,有的是人去收拾她。”
符景略听了恍然大悟,才想起来秦淮茹上环搞不好就是街道动员的,没有介绍信她怎么可能有本事在这个时候上环?
因为剧中有一次何雨水问秦淮茹,“秦姐,你是不是怀了槐花以后就采取了措施?”孕妇怎么可能上环?(编剧不懂)
何雨水应该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生了槐花之后就采取了措施?秦淮茹给了肯定的答复,所以真实的情况是她生了槐花之后过了3到6个月才上的环,女人刚生完孩子是不可能上环的,因为还没好。
槐花在65年大概3岁左右的样子,看电影的时候秦淮茹要去找杨厂长涨工资,说明她三年学徒期已到,槐花是去年下半年出生的。
这个时候又重新提倡反对贪污和浪费,正规大医院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冒这个风险?
上环是极隐私的事情,对女人的体验可不怎么好,正规大医院的职业素养才能让人放心;同样的,环上不好对身体也是有危害的,正规大医院的专业素养才能让人放心。
如果秦淮茹真的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私自去上的环,可能环都找不到,而且私下里上环是个极大的把柄和隐患,非父母兄弟不可信赖,一旦这个秘密为他人所掌握,
那么秦淮茹一辈子,至少是半辈子,她都将处在给她上环的那个人的威胁之下,她好歹也是初中文化(剧中户口簿上有写),怎么可能会这么拎不清?
同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大大方方的告诉何雨水呢?捂都还来不及,高龄(秦淮茹和傻柱七六年冬天结婚,她此时已经45岁了)妇女本就不容易怀孕,到现在成功率也只有5%,她完全可以瞒过去。
符景略想清楚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现在上不上环的好像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啊?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己一个前途远大的棒小伙犯不上到她门前去闲逛。
“唉,现在啊,有些事情还真没法说,来,咱们继续下棋,现在该谁了?”曲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像到您了吧。”
“哦,那我下这。”
“行,你们接着玩吧,我去睡一会儿。”曲母起身打了个哈欠,搬起椅子就往饭桌边走去。
“我也去,老爸加油啊,你这局好像要输了。”曲湘筠也跟着站了起来,右手握成了个小拳头。
“去吧去吧,都是你给支招支坏了。”曲校长嫌弃的摆摆手。
“行,那我不打扰你们哪。”曲湘筠笑了笑,给自家父亲留了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