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宽与公孙度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在平郭与汶县之间对峙,并没有真正的刀兵相见,因此今年的秋收到没有因战事而耽搁。
而这段时间里,丁宽也不是真的在空耗,又搜罗到一位顶级的战将,太史慈太史子义。太史慈是青州东来人,做过郡吏,其后因为得罪了青州刺史,而躲到了辽东避祸。
丁宽自然不会忘了这个能和孙策打的不分胜负的勇将,在青州之时,丁宽就派人去看望了太史慈的母亲,并赠送了很多日常用品,对老太太多有照顾。早在渡海来辽东的时候,丁宽就打起了太史慈的主意。
派人不断打探之下,终于在沓氏县之外,找到了这员勐将。丁宽身为车骑将军,位高权重,名声也好,此时又彻底占据了太史慈的家乡东来黄县。这次来辽东,更是带了老太太的信而来,征辟太史慈就十分顺理成章。
丁宽看着悠闲,实际上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公孙度的大军拖在这里。等到荀攸拿下安市,丁宽才彻底露出獠牙,提大军北上汶县,丁宽汇合了水军,北上人马达到了两万人。
而荀攸把辽东原有的几千步卒编入了军中,虽然要留兵驻守占据的县城,从安市南下的兵马同样达到两万,四万大军南北夹击公孙度的两万人马。此时的形势已经完全明朗了。
公孙度的两万人马,自己的兵马只有一万,还有高句丽和扶余两部胡人,各五千人。汶县城小,根部不足以容纳两万人,公孙度只是领了五千兵马驻扎在城内,剩下的五千人和一万胡人则驻扎在城外,与汶县城互为犄角。
即使汶县城不大,也没有太多防御设施,兵力军力上更倍于公孙度,丁宽也没有兴趣强攻汶县城。
此时丁宽已经平定了高句丽,高句丽的国王和贵族都被看押在丁宽的军中随军北上。丁宽直接让高句丽国王,派了一个贵族偷偷潜入高句丽兵马的营地,去接管这部分人马。
次日拂晓,高句丽人就向相邻的扶余人营寨发起了偷袭,而丁宽的四万大军,也把汶县城和公孙度的城外大营彻底围定。
相比马腾只是想占领大营,击败敌军,高句丽人为了能够讨好丁宽,争取戴罪立功,杀的那叫一个狠,看的后攻入扶余大营的马腾都惊叹不已。这高句丽如果在国内城也敢如此勇勐作战,汉军虽然也能平定高句丽,但恐怕损失就会不小。
扶余人先是受到高句丽的突袭,接着又被马腾率领骑兵杀入,怎一个‘惨’自了得,营地差一点就被屠戮一空。
公孙度发现扶余大营被攻破,高句丽人突然反水,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也太欺负人了。他刚想点些兵马去接应城外的人马躲回城内,却发现丁宽的兵马已经围了上来,就再也不敢出城,只能在城头向外观望。
丁宽此时优势在手,大局在握,根本不急于进攻。派兵围城,只是不想让城外的兵马逃回去。辽东汉人的数量本就不够多,这些辽东兵马也是汉人,无谓征战消耗掉,实在不是丁宽的风格。
丁宽施施然看着扶余的人马被高句丽屠杀一空,彻底剪除了公孙度的羽翼。接着丁宽就开始派人来劝降。而丁宽派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度之子公孙康。
公孙度在城墙之上,能够清楚的看到扶余人已经被彻底屠戮,正在坐困愁城之际,却发现丁宽的军阵之中跑出一骑,直奔城下而来。
等到来人靠近,公孙度才看清这个来人,是自己留在襄平的儿子公孙康。此时城门肯定是不敢开的,只能从城上放下一个箩筐,把公孙康吊上城墙。
公孙康给公孙度带来了丁宽的亲笔信,丁宽在信中承诺,只要公孙康肯开城投降,免去大战损伤人命,就算他戴罪立功,不但保证他全家老幼的安全,他公孙康此前的罪责可以不再进行追究。
当然,辽东太守肯定就别想做了,但丁宽承诺,会把他们全家迁移至扬州丹阳,妥善安置。只要不再折腾,做个富家翁,安享晚年,保全家族还是可以的。
此时,公孙度哪里会不知道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做了两年的土皇帝,尝过了那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生杀与夺全凭己心的滋味,又怎么会甘心说放弃就放弃。
看罢丁宽的信,公孙度犹自沉吟不觉,转头看向下边的公孙康。此时公孙康右肩带伤,跪伏在递上,一动不动。丢失了襄平,让公孙度被丁宽包围,他不知道自己这位野心勃勃的父亲会如何处置他。
公孙康弄丢了襄平,就是丢掉了公孙度的根基,因此他也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起身,“家中情况可好?”
“回大人,暂时尚且安好,带兵攻取襄平的是颍川荀攸,到没有大肆杀戮,所有的族人老幼都被拘禁了起来,说是要等着丁宽来处置。”
“襄平是如何丢失的?你给我详细说来。”
公孙康赶紧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详细解说起来。从荀攸先是征服高句丽,再翻越大山,突然兵临襄平,到城中大族偷偷打开城门,迎了荀攸入城,还特意描述自己如何血战到最后,才失手被擒。
听到荀攸已经征服高句丽,公孙度其实并不意外,之前丁宽一直按兵不动,公孙度就猜测丁宽应该还有其他布置,只是没有猜到丁宽居然放着自己不攻,却去是远征了高句丽。之前在城上看到高句丽人进攻扶余人,就已经猜到高句丽有变,现在不过是从公孙康那里得到证实罢了。
真正让公孙度感觉担忧的,反倒是襄平的大族,偷偷开城门迎接荀攸大军。这代表着辽东的人心,已经彻底倒向丁宽一边了。
公孙度叹了口气,挥挥手,“起来吧,别在递上趴着了,襄平已经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丁宽虽然承诺只要我投降,就可以保我们全家平安。可我怎么能甘心啊?我们家因为出身低,受了多少冷眼?你当年还被公孙昭那个小人强行征召,给了个伍长,以此来羞辱我们家。
如果我们就这么降了,我们家的权势就都没了,到了扬州一样要受别人的冷眼。这辽东肯定是不能待了,你说,如果我和丁宽谈判,他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别的官职?”
公孙康爬了起来,知道暂时不会再受惩罚,却也不敢坐下。他跟着荀攸的大军一起南下的,见到了丁宽人马的强悍,早就没了抵抗之心,但并不敢劝说公孙度。
“大人,丁车骑虽然召见了我,但也只是让我把信带来,并没与我交谈,因此孩儿不敢妄言。我公孙家能有今日全是大人打拼出来的,一切全凭大人做主。”公孙康不再直呼丁宽的名字,而是称官位,其实已经露出了倾向投降的态度。
“好,我这就给丁宽回一封书信,你可敢再去一次丁宽大营?”
“孩儿愿往。”
公孙康还想再拉扯一下,争取更好的待遇。丁宽看了公孙度的回信,只是大笑一声“公孙度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大河不死心啊”直接把公孙康赶回了城内,让他带话给公孙度,三日内如果不降,就不用降了。
为了给公孙度压力,丁宽更是下令,进攻城外的公孙度大营。城外原本有一万五千人,现在扶余人被杀光,高句丽人投降,城外的五千人也和公孙度失去了联络,早就人心惶惶。
丁宽的进攻根本没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寨墙一破,寨内的兵马纷纷弃械而降,连大营的守将都不愿进行顽抗,仅仅一个时辰不到,这个大营就被拿下了。
接着丁宽又派人向城内射入告示,名言将在三日后开始攻城,号召这些兵马不要负隅顽抗,只要临阵弃械,可保性命无忧。
公孙康虽然令人收集销毁了这些告示,但却总感觉手下兵马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异样。再想到襄平是如何丢失的,公孙度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在最后期限来临之前,命人开城投降。
至此,曾一度被称为三国之外,独立第四国的公孙康势力彻底被清除。公孙度投降,玄菟与辽东属国就传檄而定。平定辽东四郡,外加征服高句丽,丁宽用时四个月,冬日来临之前,辽东也真正落入了丁宽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