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宽派出大弟子诸葛亮,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兵不血刃拿下荆南四郡,同时又兵压荆北三郡,立即就令坐看天下纷乱的荆州牧刘表极为不安。
刘表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根基并不深厚。刘表是兖州山阳人,虽然有宗室的身份,但其实与皇族的关系并不亲密,反而是士人一派的名士。
党锢之际,刘表因名列“八骏”,被迫逃亡隐居,直到黄巾之乱后,党锢解禁,被大力拉拢党人的大将军何进征辟,才得以步入仕途。
刘表起初担任何进的大将军掾,后改任北军中侯,算是有了些军中的资历。
从何进与灵帝争权,到灵帝死后,何进引发宦官叛乱,董卓进京,这一系列的朝廷动荡之时,刘表虽然身在洛阳,却一直没有参与到这些事件的核心,只能算是亲身经历这些政治动荡的小人物,小官僚,一直并不为他人所真正重视。
直到公元190年,孙坚北上参与讨董时,逼死了时任的荆州刺史王睿,刘表才被董卓委任为新的荆州刺史。
刘表的荆州刺史是董卓委任的,此时荆州却已经完全脱离了董卓的掌控,委任刘表为荆州刺史,与其说是重视刘表的才能,不如说是随便打发了一个人来出任这个官职。
刘表去荆州上任之时,讨董联盟已经成立,董卓已经准备迁都长安,刘表单骑入荆州赴任,与其说是为了掌控一方政权,不如说是为了逃出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刘表确实是借此任命,时来运转,一跃从一个空有名士虚名的宗室,变成了掌握一方的诸侯。
刘表到荆州之时,正是荆州最纷乱的时候,荆州已经彻底分裂开来,在荆州最有影响力的其实是孙坚。其时,孙坚在荆南四郡威望极高,把南阳献给了袁术,又拉拢了江夏的刘祥,是最有机会彻底掌控荆州的诸侯,优势远超刘表。
只是孙坚虽然武力强横,但作风过于蛮横霸道,却不得荆州的士人大族的支持和效忠,袁术又一心要以南阳为根基,争夺中原,才给了刘表取得荆州的机会。
刘表在荆州能够稳住局面,固然有其长袖善舞的一面,但更多的是荆州的士人大族,把刘表这个朝廷任命的荆州刺史推出来,对抗袁术和孙坚的联盟。
尤其是孙坚攻取洛阳之后,回过头来进攻荆州的刘表,一度把刘表打的抬不起头来,只能凭借地利优势,勉强防守,差一点就被孙坚彻底平定。
孙坚中箭而死,是非常偶然的事件,却彻底改变了荆州的战略格局。孙坚意外战死之后,刘表才有机会,与袁术形成对峙之局。
在荆州毫无根基的刘表,能够坐稳荆州刺史的位置,依靠的是本地士人大族的支持。为此他迎娶了蔡家的女子为续弦,大力征辟蒯家、蔡家等荆州大族子弟在荆州为官,武力上更是依赖江夏黄家的黄祖。
丁宽对荆州动手之时,刘表已经经营了荆州十年,表面看算是对荆州三郡有了较为稳固的掌控。但丁宽在荆州的布局,却远比刘表深远,暗中掌控的势力甚至还在刘表之上。
早在丁宽还在扬州低调经营农庄之时,就与荆州大族有极深的来往。丁宽的师兄徐璆虽然出任荆州刺史的时间不长,但却是在南阳对太平道主动出击,并在丁宽的帮助之下,第一个平定了黄巾军的主力。
借着早期商业经营上的人脉铺垫,又依赖师兄徐璆时任荆州刺史的权威,丁宽与荆州的大族就形成了深入的联盟,而为平定南阳的太平道,安置南阳的流民,丁宽更是通过人口交易,真正把这些荆州的大族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其后,丁宽调动资源,极力支持南阳在战后的生产自救,使得南阳迅速恢复重建,更是建立了极佳的口碑和名声,在荆北的南阳、江夏、南郡三地扎下了深厚的根基。
丁宽领兵进入豫州,麾下的兵马中有一半是荆州大族支援的义从军,如今刘表武力方面极为依赖的黄祖,其时就在丁宽的麾下。
虽然平定颍川之后,丁宽就把这些义从军和黄祖等将领,遣散回了荆州,但这些兵马并没有彻底的星散,而是成为了各大族自保的凭籍,等到刘表入主荆州之后,这些参与过征讨黄巾的兵马,更是散入了荆州军中,成为了荆州军的骨干。
丁宽平定黄巾之后,回家守孝三年,师兄徐璆也因得罪董太后一系而被罢官免职,丁宽与荆州表面上,就断绝了官面的来往,但实际上与荆州大族的联络不仅没有断绝,反而更加的密切。
丁宽守孝期满,被朝廷征召去讨伐张纯张举之时,就写信给荆州、豫州、徐州大族,讨要了大量的大族旁系子弟到其麾下历练。丁宽麾下将军府体系内的文官,基本骨架就是来自这些大族的旁支。
等到丁宽凭借军功,官位一步步升迁,甚至在青州开府视事,成为一方诸侯之时,这些本不受大族重视的旁支,地位却是急剧提升,成为了各大族极力拉拢的对象,也成为了丁宽与这些大族继续深入合作的纽带。
诸多荆州大族之中,凭借与前豫州牧黄琬的关系,丁宽与江夏黄氏的关系最为密切,黄琬在长安被李傕郭汜下狱害死,丁宽杀入长安,平定李傕郭汜之后,还专门前去祭奠了黄琬。
如今掌握荆州兵权的黄祖,正是出身江夏黄氏,早年更是追随过丁宽征讨黄巾,对丁宽的统兵能力感触极深,荆州军中又有那么多将领,当年也是从义从军中起步,逐渐在荆州军中崭露头角,可以说都是丁宽麾下的旧部。
丁宽拿下荆南四郡,兵压荆北三郡,这些黄祖为首的荆州兵马,根本没有与丁宽进行抗争的意愿和底气,只要丁宽真的下令进攻,恐怕就会立即率领麾下兵马向丁宽投诚。
哪怕是刘表倚重的蔡家和蒯家,与丁宽都同样有密切的联系。蔡家是丁宽在荆州的商业伙伴,这些年通过贩卖丁宽家族的各类商品,赚了个盆满钵满。蒯家的蒯越,当年作为何进的重要幕僚,与丁宽也多有交往,何进死后,蒯越回了荆州,但与丁宽却也是一直通信往来不断。
刘表单骑入荆州之时,丁宽人虽然远在辽东,但已经在荆州拥有深厚的潜势力,如果丁宽从中作梗,刘表连坐稳荆州刺史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那时丁宽的根基还不够深厚,并没有彻底拿下荆州的实力,就暗中支持这些荆州大族,把刘表顶在了台前。
诸侯争霸,这些荆州大族所属意的诸侯,其实就是丁宽和袁绍两家,刘表与袁绍结盟,荆州大族与丁宽也没有断了往来,而是与丁宽、袁绍两家都保持暗中交好。
丁宽讨平辽东,回归中原之后,与刘表联结,驱逐袁术,都是通过这些荆州大族在居中联络。等到丁宽组建诸州联盟快速崛起,尤其是驱逐了曹操占据兖州之后,这些大族就基本上放弃了袁绍,而全面倒向丁宽。
蔡家、蒯家与丁宽这些年来,一直联络不断,甚至随着丁宽的不断胜利,曾派人直接向丁宽提出过,要驱逐刘表把荆州纳入诸州联盟的建议,只是丁宽的重心一直放在内部整顿之上,不愿过早向荆州扩张,才保持了荆州的现状。
如今丁宽全面压制了北方诸侯,联盟内部整顿已经基本完成,正式对南方仅存的分裂势力开始动手,这些荆州大族也已经做好了化身带路党,迎接丁宽入主荆州的准备。
丁宽兵马自南而北,由交州率先发动,先拿下了半游离的荆南四郡,原本是准备略微整顿,就顺势继续武力攻入荆北三郡的,有多年的布置,有那么多人在准备做带路党,拿下荆州,已经是瓜熟蒂落的事情,不过洛阳的一个变故,却改变了丁宽的想法。
正在丁宽紧锣密鼓布置荆州攻略之时,丁宽亲密的合作者,大汉太傅马日磾突然重病不起,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了。太傅马日磾一直是丁宽摆在前台的一块招牌,是丁宽与大汉诸多遗老遗少之间的缓冲,突然病倒,自然就打乱了丁宽的布置和节奏。
丁宽一直想光明正大的接过汉室的统治权,如今布局还没有完全成熟,还需要有人继续接替太傅马日磾的这个招牌作用,韩融、陈纪等人虽然也是不错的人选,但他们都出自颍川,与丁宽关系过于密切,反而不利于收拢汉室的遗老遗少。
思来想去,丁宽把主意打到了刘表身上,刘表身上有着汉室宗亲和党人的标签,远比韩融、陈纪二人更能代表汉室的余威,也更容易去安抚那些对汉室仍心存怀念的名士、腐儒。
丁宽暂停了武力攻取荆州三郡的计划,以重病在床的太傅马日磾的名义,向刘表发出了正式的邀请,请刘表进洛阳,接替马日磾太傅之位。
为此,丁宽明面上不断派出使团,前往荆州当面游说刘表,给了刘表足够的表面尊重,暗地里丁宽又指使荆州大族扯掉面具,摆明了刘表麾下的文武要投靠丁宽的车马,给刘表施加压力。
刘表虽然是汉室宗亲,但即没有汉室的继承权,也并非大汉的真正忠臣,早已成为脱离了汉室的一方诸侯,当麾下文武都表露出要投靠丁宽的意图之后,刘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刘表掌控了荆州十年,也提拔了一小批真正的嫡系,但对荆州的掌控并不深入,如今外有丁宽大兵压境,内有荆州大族离心离德,再想做一方诸侯已经没有机会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屈服或被灭两条路。
公元202年,大汉太傅马日磾病死之后,在丁宽的威胁与拉拢并举之下,刘表终于彻底屈服,在得到了丁宽的保证之后,刘表举家入洛阳,接替了马日磾的太傅之位,成为了丁宽的第二块招牌,而荆州也和平并入了丁宽的诸州联盟体系。
拿下荆州之后,南方的游离势力只剩下了益州的刘章,刘章虽然也是汉室宗亲,却早在他父亲刘焉掌权之时,就隔绝了与中原的道路,妄图凭借地利之势割地为王。
丁宽对益州没有太多的前期布置,要收回益州,除了武力征讨,也没有太多好的办法。拿下荆州之后,丁宽也不再留手,毫不客气的挥师杀入益州。
公元203年,丁宽先是招降了汉中的张鲁,然后就调集精兵强将,集结了十四万大军,分兵三路,大张旗鼓,武力讨伐益州。
中路军八万人由荆州出发,以黄忠为统帅,以郭嘉为军师,甘宁为先锋水陆并进朔江而上,兵锋直指巴郡。虽然是逆流而上,但有船运之利,更便于辎重运输,可以投入更多兵马,中路军是攻取益州的真正主力。
北路军由汉中出发,以张辽为统帅,贾诩为军师,马超为先锋,合兵三万,仰攻蜀道,进军广汉郡,以分益州军势。
南路军由交州郁林出兵,以黄盖为统帅,丁宽长子丁斐、弟子诸葛亮、徐庶等人亦随军,大兵三万,攻入牂柯郡。南路军主要的目标不是进攻益州腹地,而是占领键为郡、益州郡、永昌郡几个偏远之地,平定益州蛮族,将这几个偏远之地,真正纳入中原的掌控。
益州兵力并不厚重,也没有太强的武力,但益州的地势实在是易守难攻,中路军虽然可以沿江而上,但沿途落差极大,到处都是山险;北路军仰攻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南路军不仅要翻越重重大山,所过之地更是蛮人聚集的不毛之地,毒瘴重生。
因此丁宽虽然发动十几万大军,也没有能够一战而下的把握,只能将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前沿将领的身上,对这三路兵马都只是给予了大的策略指导之后,就主要负责后勤支援,也没有对三路兵马的进展速度,给予任何硬性的要求。
进攻益州,丁宽虽然调动的人马不少,但为了防止北方几个诸侯有变,却没有从黄河防线抽调兵马。中路军八万人,主要调集的是荆扬的兵马,只是把先前兵压南阳的豫州两万兵马,调入了中路军。
北路军三万兵马,其中只有一万人是驻守长安的兵马,剩下的兵马,一万人是张鲁的汉中兵马,还有一万是马超利用羌人血统,召集的一万羌兵。
南路军的三万人马,两万是黄盖在郁林所编练,还有一万是整合的荆南兵马和征兆的五溪蛮族,都是选择的擅长山地征战之辈。
益州刘章虽然割地自立,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刘焉、刘章父子也并非益州人士,对益州的掌控也并不牢固。公元200年,刘章麾下官员赵韪,联结当地士人发起大规模的反叛,虽然被刘章依靠“东洲兵”平定,但这场叛乱规模极大,也加剧了刘章麾下“东洲外来派”与益州本地势力之间的冲突。
如今刘章刚刚把之前叛乱的后续影响压下,就迎来了丁宽的大兵进犯,刘章本就是优柔挂断,性格懦弱之辈,丁宽来攻,只能在几个亲信官员的谋划之下,分兵被动防守。
攻取益州,是丁宽起兵以来,最漫长的一场战争,总共历时两年多,益州的地形实在是太过易守难攻,从203年三路大军出发开始,到了204年年底,耗时一年多,三路大军虽然各有进展,但都没有真正攻入益州的核心之地。
北路军被益州名将张任阻于蜀道之上,一直未能突破,只是牵制了益州的部分兵力,南路军还陷在重重大山中与当地的蛮族作战周旋,只有中路军的进攻虽然艰难,却一直在缓慢的推进。
直到公元205年三月,中路军的先锋甘宁才通过内外勾结,成功攻入巴郡,在益州建立真正的桥头堡。
甘宁甘兴霸,祖籍是荆州南阳,他却是在巴州出生长大,是巴郡的土着。甘宁年少轻侠之时,纠集一群游侠儿,纵横大江之上,号称“锦帆贼”,其后甘宁反叛刘章事败,逃入了荆州,却一直未受刘表重用,丁宽拿下荆州之后,就派黄忠这个南阳人厚礼把他征辟入军中,并委以中路军先锋的重任。
甘宁常年纵横大江之上,作战悍勇,精通水战,对巴郡的地理人情也是了如指掌,正是有了甘宁之助,丁宽的中路军,才能克服了地利的劣势,不断的取得进展。攻取巴郡,更是依靠了甘宁对巴郡当地势力的熟悉,成功拉拢了本地势力反叛,进行理应外合的结果。
巴郡一下,益州可谓门户大开,再难抵挡丁宽的兵锋,而益州的各方势力,看到刘章大势已去,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纷纷开始向丁宽投诚。
几个月时间,益州的各个郡县纷纷望风而降,当丁宽大军攻抵蜀郡的郡治成都之时,刘章终于在麾下官员吴懿、张松等人的劝解之下,开城投降。
刘章投降,整个益州几乎传檄而定。只有在蜀道之上,一直抵挡北路军的名将张任,性格刚烈,收到刘章的投降命令之后,不肯投降受辱,自刎而死,自此攻略益州刘章的战争才算彻底落下帷幕。
至于还在大山之中作战的南路军,此时已经不算进攻益州了,而是代表汉人的势力,在讨伐西南的边远蛮族,随着丁宽的兵马分出一只偏师,南下键为郡,与南路军两路呼应,公元206年,益州的西南蛮族也被彻底平定下来。
益州平定,整个南方,已经全部落入了丁宽的掌控,在西南平定南蛮之战落幕不久,在益州整顿好的兵马,则顺着被打通的蜀道,向北而去,杀入凉州。
凉州历经百年羌乱,一直是汉室朝廷的的心腹大患,自从公元185年,北宫伯玉反叛,二十多年来,凉州始终战乱不断。
这些年,凉州地广人稀,汉羌杂处,大大小小的军阀有数十家,互相征战不休,一直没有决出真正的统领,凉州诸侯韩遂也只能算是诸多凉州军阀中,实力最雄厚的一家,却也没有真正成为凉州之主。
丁宽占据长安之后,一直派荀攸统大兵坐镇于此,在用武力压制凉州诸路军阀的同时,也一直在用商贸往来不断渗透拉拢凉州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双方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
益州平定之后,丁宽已经完全掌控了南方,对凉州也不用再继续拖延,益州的兵马快速开入凉州,占领了武都、陇西、汉阳三郡之后,兵锋就直指韩遂掌控的金城、武威二郡。
说起来,凉州是丁宽真正的起兵之地,丁宽麾下的起家兵马,除了家乡的丹阳兵,就是凉州的骑兵,丁宽麾下第一大将马腾更是出身于凉州。
虽然黄巾之乱后,丁宽没有再进入过凉州,但凉州却一直有丁宽的传说,此时丁宽已经统一了中国的南部,益州的近十万兵马杀入凉州,已经不是这些凉州军阀能够抗衡的了。
天下大势已经十分分明,有九曲黄河之号的韩遂,虽然称霸凉州二十年,但也知道已经无法抵抗丁宽,几次使者往来,获得丁宽的保证之后,韩遂交出兵权,举族经长安,迁入了洛阳。
韩遂不战而降,凉州各路军阀再无抵抗之力,纷纷或降或逃,公元207年,张辽和马超率领两万骑兵,进入凉州最偏远的敦煌郡,收复了凉州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