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障眼法

粤西路口，粤西学堂就有路口边上，这是一处四合院格局的学院，主要来此读书的都是一些大富之家的子女，贫困之家的子女一般是读不起书的，王穿坐在马车上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学堂，他很好奇，古时的学堂是什么样子的，所以马车一停下来，他的人就跃下马车，一点也不疲惫。

守护着堂的东厂护卫一看，也都走上前来引路。

魏幺下了马车，看了看学堂，除了东厂的护卫外，还有刑部、大理寺的捕快也都一起护卫着。

“这里有没有人动过？”

魏幺还是先问起一个东厂小头目。

“回十二爷，刑部与大理寺都派人来过，里面阵设都与原来一样，也都察不出任何原因，也都走了，属下知道十二爷一定会亲自来察，这才一直守护着。”

这个东厂小头目没有见过王穿，所以还是向魏幺汇报，并不搭理王穿。

“小七，这是信王府的王穿统领大人，以后但凡与王恭厂大爆炸有关事宜，一切皆由王统领大人负责，以后见了统领大人要听从大人安排，不可违命。”

魏幺先是交待了属下，而这个小七一听，也是一脸堆笑的马上对着王穿作揖行礼。

“属下小七恭迎统领大人。”

“好，你带我们进去瞧瞧。”

王穿有些兴奋，此时也未曾想他自己能查出什么。

小七引着王穿魏幺以及玄静三人向粤西会馆走去。

此会馆门庭之上写着名字，一目了然，看起来读书人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从门面上看，和大富人家的门庭一般高大。

进了门庭之后，可以看见中间的天井，说是天井，其实又像一个天井花园，除了门庭之外，天井中间立着一个石雕，王穿一看就知道，这是孔夫子，但凡学院书屋都会供奉孔夫子，他是儒家圣人，也算是教书先生的祖师爷了。

院里很宽阔，除了中间的孔夫子之外，还有十几棵老槐树，中间一棵十分年久，枝繁叶茂下面支着一些石桌与石椅，只是此时并不见一个人影，更不见读书的学子了。

“问过这里的下人没有，当时有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回十二爷，会馆平时除了一个先生之外，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奴还有两个打扫院落的老奴，都问过了，他们在先生讲课之时都不会来此打搅，据三人说，大爆炸之时他们都在门房之中，听见爆炸声响都吓得躲起来，可当爆炸声响之后，他们三人都跑回会馆查看，可会馆之内确是雅雀无声。

因为这一天三十二个孩子就是在院里上课的，原本爆炸之前他们都还能听见读书声，可爆炸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小七，算是魏幺的属下，当然也是按着编号来，昨夜小五与小六都死了，这个小七看起来也还不知道东山再起发生的事。

可王穿看着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公公，心里还是泛起一些心酸。

这个年纪在四百年后应该是在学校里读书，更是青春年华之时，可在大明朝因为家境贫寒，此时已入了东厂，做着同岁人做不了的事，同时也失去了同龄人应该有的冲动。

“其它屋子都看过，有没有异样。”

“回十二爷，没有异样，与平时一样，此地虽然可以听见爆炸之声，可屋子却并没有震动，里面的书桌都是原样，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带兄弟们来时也查过，地上除了学童与先生的足印并没有外人的足印。

而且也问过当时在外面的几个小商贩，他们也没有见学童们跑出会馆，也没见有人跑进来。”

魏幺边看着一棵大槐树下的椅子，上面都还有学童们的书，虽然并不整齐，可却都公公整整的放于石桌之上。

而石桌下面此时阳光充足，阴影中也可以看得清楚，没有任何异样，像是原本就没有人在此读过书一样。

“统领大人，你觉觉得此事如何？”

“这些学童都是多大的？”

王穿心里也没有主意，只得先问起学童的年岁。

“十一二岁，都是男童。”

魏幺看了小七一眼，小七十分实数的回答王穿，刚才向魏幺汇报得十人详细，可回答王穿就要简洁得多了。

而这也是东厂的一贯作风，对于查案而言不会放过任何蛛丝蚂迹，可若是对外人，那问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多说一句，言多必失。

“看来都是一群童子哥，那教书的老先生呢？”

“回统领大人，老先生被发现时身在六里外的安居巷自家床上，我们去到之时已经死了，经仵作验过，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自然死的，而他家里并无其它人知道。”

小七此时的话让王穿也是大吃一惊，这个老先生为何会出现在自家床上，依理他应该在会馆教书才对呀。

“你们有没有找过老先生所住附近，有没有人见过这些学童。”

“方圆十里都找过了，没有学童踪迹，所以上报时只报了三十二个学童失踪，却并没有报老先生之死，毕竟老先生若是身体有恙，独自回了家也有可能。”

小七说完，王穿有些尴尬，他能想到老先生带走了学童或是拐走了学童，而小七这个看起来比王穿小得多的太监，其实早已想到，而且也四处搜过了。

“魏幺大人，依你看如果是江湖中的高手来劫持这三十二个学童，有没有可能在大爆炸声响之时不留任何痕迹完成。”

“不可能，就算是化境高手，那至少也得七八人或许才能办得到，可放眼天下，又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七八个化境高手呢？

更何况统领大人有没有想过，这些学童虽然家室富祫，可劫持他们却并没有其它好处，到现在任何一家失踪学童的家主都未收到勒索的信息，那这些人掳走学童又会有什么用呢？”

魏幺还是要比王穿经验老道，从犯罪手段到动机都一并分析，这些学童身份不一，若说是劫人劫财，那劫了人至少要发出勒索信才行，若是让人都不知道，那劫持了有什么用。

此时王穿却是看着玄静道：“玄静，依你看若连化境高手都不可能办到，难道是妖人所为，如果是妖人所为，抓了这些学童会不会是去炼什么灵丹，或者是修炼什么邪魔妖术。”

王穿刚才问魏幺其实是故意的，此时话锋一转就问起玄静，其实心里也是一片懵逼，昨夜他的意识元神看见了一切，可现在回到本身之后，这些所看到的又像是虚幻的浮云一样，一点记忆也没有。

所以他还并不是完全相信世间真的有什么魔尊，有什么妖魔鬼怪。

而玄静却并不理王穿，而是走到老槐树下看了看，这才回头道：“你说得不错，这些都是童男之身，用童男之身的元神可以炼成元神丹，食之可以增强功力，当然以武入道中也有一种功法叫先天噬魂大法，通过吸食童男子的先天阳气，可以突破武道之境，从化境进入道通之境。

而且一些阴邪的功法，也需要童男之身的阳气来平衡，若说是妖人所为也可能，若说是一些居心叵测以武入道的奸人也有可能。

再者，许多妖人也会吸食童男之血来炼功，我也只是听说一些而已，并不能完全确定。”

玄静说完还是闭目闻了闻，似乎还能闻见三天前的气味一样。

“玄静真人，昨夜我见识过红衣女妖的妖法，也见识过捉妖人的手法，可却不相信妖人能把三十二个学童一次掳劫走。

玄静真人是齐云观高人，不知能不能施展一下，让我们见识见识？”

“我也没说妖人是一次掳劫走的，若是他施展了障眼法，那么三个下人来了之后自然见不到学童，而他们知道学童丢失自然会去报官，那时妖人就可以从容的把三十二个学童劫走了。”

玄静说完对着这五六排石桌椅只是轻轻一划，眼前似乎闪过一片白光，可再看之时老槐树下已然什么也没有了，这些石桌椅像是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而玄静再慢慢一挥手，石桌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王穿觉得这似乎就是四百年后的魔术，什么大变活人等，其实都是骗人的。

可身在大明朝的魏幺却不一样，眼中透过复杂的心思。

而他身后的十向个东厂护卫此时同时拔刀，把玄静围了起来。

“你们觉得是我做的吗？”

玄静明白东厂护卫的想法，既然玄静会此道法，说不定她就是劫走三十二个学童的妖人。

“不得无礼，玄静真人是得道真人。”

魏幺还是及时的制止东厂护卫。

而王穿只是一笑，并不理这些护卫，而是十分耐心的用手摸着这些石桌与石椅，甚至用力的想把这些石桌石椅搬起来。

可王穿力气还是不足，这些石桌石椅显然是埋在院子里的土下，非是普通人可以移动的。

那若是玄静使了魔术，那么还真的会是障眼法，刚才这些石桌椅其实一直在原地，只是在大家眼中消失了片刻而已。

“你不必如此费力，有些东西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玄静此时看了看王穿也不理东厂护卫就朝着外走，而此时一个东厂护卫也奔了进来对着魏幺行礼道：“统领大人、千总大人，信王府昨夜遭袭，还请两位大人回府议事。”

王穿一听，心里也是一惊，若说妖魔鬼怪昨夜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信王应该不会是目标，为何此时信王府守卫森严竟然还有人敢行袭击信王府呢？

“快，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王穿知道玄静道心通明，自然知道信王府之事，所以东厂前来汇报的护卫还没进屋她已然回到马车上了。

“玄静，刚才你一定有什么发现？”

王穿一上马车就问着玄静，此时魏幺并不在马车里，马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哼，你知道了还要问，回去再说。”

玄静不理王穿的好奇，但心里还是有所欣慰，至少王穿也并不是什么也看不出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