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知己知彼

“静儿，你说这一次我们去赈灾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王穿一整天都在忙着，与信王接洽赈灾之事，与几个王爷安排相关事宜，与魏忠贤商讨沿路的护送问题等等，让王穿脑袋里装满了事情，此时回到府上刚吃完饭在院内小坐之时就开始问起玄静。

毕竟对于王穿来说如此烦杂的事他可是头一次遇到，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详，而这些细微的细节其实都关乎于老百姓的福祉。

他从现代社会而来，身为一个底层的打工人，深有体会，心里当然不敢苟且，而且对在现代社会的遭遇王穿这种打工人向来只能逆来顺受，不敢有半分脾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也成为一个关键的人物，一举一动一个决策都会让许多像他在现代社会一样的老百姓，打工人受难。

他不想，所以想尽善尽美。

“公子，其实你已经安排得很好了，三个王爷各带一部分赈灾粮，其实已经给你分担了许多责任，你的重点就是中原百姓。

而中原不外乎于河南洛阳一带，山西、山东一带。

最多会延伸至江苏江西一带而已，有一千锦衣卫五百东厂护卫助阵，而且你身边还有我们两个精通道法的丫头侍候着你，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回话的是青雪，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虽然伤还在体内，并未痊愈，可她向来乐观，所以说话也是轻松愉悦。

“青雪到说得不错，可能是本公子想得多了。”

王穿也是自嘲的一笑，暂时缓解了心中的忧虑。

“公子，其实你问我不如问你自己。

你所面对的对手是谁你比我们清楚，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们不明白世人的奸诈，可你却是明白了。

你以其问我们，不如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手的角度，用对手喜欢用的手段来想一想，那么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更可以现在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以防意外真的发生，不必问询我们。”

玄静给了王穿另外一种提醒，也算是兵法之用，知己还要知彼，知道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这样就可以谋定在前，万事无忧了。

“是呀，我的对手其实没有别人，就是妙相。

他体内有魔尊元灵，而且他是倭人，也是圣法教的至少是一个圣主吧。

现在倭国进攻朝鲜，其目的意在中原大明天下，那么所谓里应外合，其实靠的就是培养汉奸走狗。

而汉奸最有可能的就是分布于全国的白莲教分派。

若说他控制了这些白莲教分派，也等于控制了大半个大明，若在倭国进攻之余各处再发生暴乱，那么朝廷必将去四处平叛，兵力难与集中起来对付将来的倭国或是后金。

而百姓其实并没有太多欲望需要满足的，朝廷只要满足其基本的吃穿住行，那么百姓纵然被白莲教扇动，其实都不会不顾生家性命去参与暴乱。

此次赈灾就是要安抚民心，以表示朝廷，表示皇上对百姓的体恤。

从反面来讲，若是我是妙相必然不可能让赈灾顺利进行，让大明国内安宁团结。

而此时粮草已备，若粮草有失，那么赈灾就无法进行，百姓纵然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也解决不了最基本的温饱。

如此一来再加上各地白莲教的扇动，而百姓又面临生死之际，自然不会再恐惧。

这也是老子道德经中所言，民不畏死是因为其求生之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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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百姓求生太难，生不如死，那么就不会惧怕于律法的罚处。

同一个道理，民之畏于死，亦是因其求生之厚。

此厚非彼厚，是欲望与舒适的生活让他们舍不得，此亦可称之为厚。

这才会害怕律法，害怕罚处，害怕死亡，害怕失去优越的生活。

所以要让所有安内之举落空，那就是抢劫此匹赈灾之粮甚至于烧毁此粮，那么本公子担此大任，出了京城用不了几日，还未开始赈灾就已告失败。

此事任何人也无法帮本公子求情了，皇上当然只可能斩了本公子以平民意。

但要再筹措如此多的粮草一时之间肯定不可能了。

大明天下必然大乱，而这也正是妙相的机会，也是倭国后金的机会。

本公子自然不可能让此事发生了。”

王穿说完也是寒意大增，若不是得玄静提醒，那么此事一旦发生，自己想做个好人，做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好人的愿意就会落空。

而且还可能因为此事人头落地，更何恨的事，若此时大明暴发动乱，得利的只能是倭国，与后金了。

这一步棋走不好，那完全有可能满盘皆输。

“公子，依你刚才所言，这到是极有可能的事。

妙相这个妖僧一向喜欢背地里害人，若说明刀明枪的与他相斗本姑娘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得逞，可这个卑鄙小人阴谋诡计不得不防呀！”

青雪此时也是心有余季，感叹于此事尚未发生，若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那公子意欲何为，又有何对策？”

玄静再次问起，这说明其实她已想到，只是提点着王穿，引导其思考关键的问题。

“兵分两路，故布疑阵，明修栈道暗度阵仓，让妙相弄不清楚粮草走的那条路。”

“你的意思是如何兵分两路的，我与静儿带一批人，你带一批人，再把运粮的队伍分成两批，若是被劫或是被毁一批，那至少还有一批是不是这样的。”

青雪弄不明白就会问，其实也是因为她在王穿面前觉得王穿比她更聪明，所以自己反而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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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那也会让至少一半灾民无法真正的得到赈灾之粮。

对于三个王爷我并不担心，因为实际上妙相也不可能分身，而且这三个王爷此次分封的地方纵然受灾也不比中原严重。

而且若中原一乱，历来中国大地都会毁入乱局，甚至可能改朝换代，而这一次可能就是灭国之灾了。

所以妙相的重点必然是放在中原，必然也是在路途之中。

若说到了灾区之后再烧毁粮草，那么激起民怨的的可能就是白莲教妖人，这样会适得其反。

所以路途之中是重中之重，而妙相定然会把阴谋放在运粮的路途之中。

而且出城之后并不会有多大危险，危险会在三日之后，那时灾区灾民都已知道朝廷赈灾的消息，一个个都会翘首以盼，若此时粮食被烧，那就会给他们致命的打击，心里上无法承受，由此带来的愤怒与反抗会更回激烈。

青雪你说得对，水陆并进，今晚就是关键所在。

我要让妙相弄不明白本公子如何把粮草安全运到中原受灾百姓的手中的。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与信王、魏忠贤商量此事。”

王穿说完就想站起身走，可玄静却招手示意王穿再等一会儿。

“静儿，难道你觉得本公子的计谋有什么不妥的呢？”

“没什么，妙相如此聪慧，又深知公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若公子今晚安排水陆并进之事，那么妙相必然猜得到公子有所防备，那么只要一分析妙相自然知道公子的主意了。

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知彼知己，若彼亦知己，那么此事就当有所调整了。”

王穿一听，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

“不错，静儿说得太对了，本公子差点儿中了计，李延宗也说过兵法里的虚虚实实，其实这虚实就是通过表相，通过分析对方的心理来制订虚实之策的，与静儿所言到是一样的道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本公子心里有数了，你们也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出发，共赴洛阳。”

“公子，你难道真的要一个人走吗，若是妙相这妖人来对付你，你当如何应对。

若是如此，那真粮就由我与静儿来护送如何，反正我们两人在一起，妙相见了也会怕上几分的。”

“放心吧，本公子无事的，而且本公子此时恢复的本事你连想像都不敢想像，更何况还有一个秋水寒为本公子做说客，谁敢小看本公子呢，此事本公子成竹在胸必然不会有所差池的。”

王穿说完已匆忙走出小院，看来今晚必定也是一个烦杂的得让人难与入睡的日子。

……

……

清欢公子此时已然站在京城之外，这一段时间里他躲在承恩寺这个最为危险的地方静心的疗伤，每日都能听见妙相与魔尊的谈话，虽然说起来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但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宜，他可是听了个明白，也把妙相的底细弄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的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幸得躲在承恩寺，无生老母竟然也寻不着他，纵然是知道他此时体内有噬魂丹，却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噬魂丹这种东西并非可以无限远的控制。

而承恩寺四周范围之内都有护卫，无生老母是不会来，也想不到来的。

此时清欢公子一身新装，是去京城特意买的，而且还买了一匹驸骏马，到像一个江湖侠客一般回望着京城，脸上显出莫名的笑。

他同样要前往中原重镇洛阳，在那里有热闹可以看，只是不知道他会是那一方，也许他那一方都不是，只想做一个独自己存在的白莲教悟空派的法王，完成他这一辈子都尚未完成的与红凌的宿命姻缘。

“驾！”

清欢公子一声吆喝，骏马朝着黑暗的远方奔去，只留下官道之上的一抹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