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阎婆惜家中,也顾不得,径直上了二楼再往栏杆上一摸,哪里还有什么招文袋?
见阎婆惜仍倒在床上睡着,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姐姐?姐姐醒来。”
阎婆惜只做没听见。
宋江只得用手去推阎婆惜道:“姐姐醒醒,我那招文袋劳烦拿来还与我吧。”
阎婆惜坐起身来道:“老娘正做好梦,是谁来搅扰?”
宋江道:“你晓得是我,装什么糊涂?还请姐姐行个方便,将那招文袋还我,宋某自有重谢。”
阎婆惜道:“什么招文袋?不曾见!”
宋江只得又陪笑道:“我就挂在这里,怎么不得见,难道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进来别人不成?”
阎婆惜听了冷笑道:“怎么进不来别人?隔壁的张三李四都来得!你一走他们就来了!”
宋江听了又急又气,火气也压不住了,怒道:“你这贼贱人,快快将招文袋与我拿来,好多着呢!”
阎婆惜也怒道:“好你个贼宋三!你身为朝廷吏员,却暗中勾结梁山上的匪盗劫了蔡太师的生辰纲,这会子反倒骂我是贼?”
宋江听了大惊,忙去遮掩阎婆惜的嘴:“不可大声,不可大声!”
阎婆惜一把甩开宋江的手道:“将你的脏爪子拿开了!”
宋江又赔笑道:“姐姐莫要叫嚷,我与晁盖不过是旧相识,我并没有参与劫生辰纲之事。”
阎婆惜冷笑道:“是了,你是个没胆识又没本事的,哪里敢做这等事?你不过是个通风报信在官府里做内应的罢了!”
宋江道:“并没有的事!”
“没有?没有好端端的那个晁盖为何要送你一百两金子?”
宋江也知道同阎婆惜说不出道理来,便说道:“你只将书信还我,那些金银我都不要了!”
阎婆惜到:“袋中只有一条金,你打发街边乞丐么?信中可说是予了你百两黄金呢!”
宋江道:“也不瞒大姐,确实带了百两金子给我,我却只收了一条,其余的让其带回去了。
你若要金子也不难,只把书信给我,我改日筹措了金子送与你如何?”
阎婆惜冷笑道:“你当我是呆子么?这会子你有把柄在老娘手中自然怎么都好说,若是你拿了去,说话还作数吗?”
宋江忙说道:“自然作数!宋某不才,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丈夫!”
阎婆惜听了这话哈哈笑道:“说一不二我倒不知,我知道你是个数一二三四五便完事的、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绿头王八!”
宋江本来就憋着火左一声姐姐又一个大姐的叫着,这会子被阎婆惜揭了伤疤不由得怒从心起,指着阎婆惜的鼻子骂道:
“你这贼**,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我那招文袋你给还是不给!”
阎婆惜一巴掌扇开了宋江的手指道:“想要也不难,只将金子拿来!”
宋江一时哪里能筹那许多金子?又恐那封书信在阎婆惜手中夜长梦多,就要用蛮力抢夺。
想着这屋内并无藏东西之处,定然是被阎婆惜藏在被子中了,便上手去扯阎婆惜的身上的被子。
阎婆惜也有了火气,一面拉扯被子一面一脚踹出,正踢在宋江要害处。
宋江吃痛哎吔一声捂着小腹蹲了下去,阎婆惜又是一脚踹在宋江面门上,宋江顿时鼻血长流仰面摔倒。
阎婆惜见宋江这般狼狈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脓包不顶用的!还敢与我动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么?”
宋江恼羞成怒,扎挣着爬起来,想若是再同她撕扯只怕讨不得便宜,想起楼下厨房里有刀,若是拿了刀只怕这婆娘就怕了,便忙着下楼去拿刀。
楼下阎婆子听到楼上吵闹早已醒了,见宋江下来便笑道:“怎的宋押司去而复返?一大早的就和婆惜吵闹什么?”
“哼,你那好闺女她……”话未说完,宋江不由得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
往阎婆身后看去,她的床上那不是自己的招文袋吗?
那阎婆顺着宋江的目光往后一看不由得也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起来得急了,没顾得将藏在被子下头的招文袋遮掩,正被宋江看了去!
阎婆反应倒也块,一转身便扑到床上。
宋江也一步抢进去要与阎婆争夺,到底是慢了一步,被阎婆连招文袋带着被子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还我来!”宋江便上去抢夺。
阎婆哪里肯让宋江抢了去?她还指着这些证物敲诈宋江呢,因紧紧护着喊道:“你若再动粗我便喊起来,咱们一拍两散!”
宋江心说我打不过阎婆惜我还打不过你个糟老婆子?只要我将书信拿来一把火烧了,落得个死无对证,还怕你们么?
于是也不答话便动手去抢。
谁知阎婆虽然年纪大了也不是善于之辈,一番乱蹬乱踹下来也使宋江着实吃了许多苦头。
奈何宋江心里头憋着一口气,即便被踹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松手。
阎婆眼见宋江要将被子扯了去,一面伸出一只手来在宋江脸上一阵抓挠一面喊道:“快来人呐!可了不得啦!宋江要强健老婆子了!”
虽然手指在宋江脸上抓了几条血痕出来,谁知宋江却也是一条硬汉,咬紧牙关并不松手。
眼看着招文袋要被抢了去,阎婆也顾不得,又是一脚胡乱踹出去。
无巧不成书,这一脚再次踢中了宋江要害,宋江哎吔一声惨叫松了手。
阎婆手上争夺的力气一空,不禁也手往后一扬。虽然招文袋抢了过来,那銮带上挂着的刀子却被甩了出去。
宋江忙捡起来如获至宝:“你这贼婆娘,给不给我?”
阎婆将招文袋护在胸前冷笑道:“你这贼黑三,还敢杀人么?”
宋江先被阎婆惜羞辱了一回,这次又被阎婆骂了,关键是还没打过这两个**,又见阎婆将招文袋抱在怀里不禁恶向胆边生,一刀便刺入了阎婆子的小腹。
阎婆惨叫一声:“萨日朗!宋江萨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