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几日辞别众人,贾瑞鲁智深两个又下山来。
先往扈家庄去,扈太公和扈成都来相迎,却又不见扈三娘。
“三娘往她姨母家里头去了,并不在庄上。只怕要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才来。”扈太公解释道。
贾瑞不由得心中怅然,又有些疑惑,都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往亲戚家里去常住?
可也不好追到人家姨母家里去,因问道:“却不知我走之后祝家庄上的人可有来找扈家庄的麻烦?”
扈太公道:“倒是没有。毕竟我们两家也是几辈子的交情了,又不是扈家庄上的人伤了祝彪。
祝朝奉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贾瑞心中凉笑:你扈家庄把祝家庄当兄弟,祝家庄把你当朋友看了吗?
若不是他拿着皇城司提举的腰牌跟祝龙一通连蒙带吓,这件事岂是这么轻易就揭过去的?
又说了些闲话吃些酒饭,贾瑞只觉得没有了扈三娘的扈家庄也变得索然无味。
回到客房贾瑞问鲁智深道:“大哥,此处离大名府不远了,正是玉麒麟卢俊义所在,不知你可想认识认识他?”
鲁智深道:“久闻卢俊义号称河北三绝,是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汉,若是能结交自然是好事!
况且我这次是跟着三弟下山来散心的,多游荡几处也多长长见识。”
贾瑞道:“那我们便去,只是有一件事你得依我。”
鲁智深道:“什么话只管说,你偏又婆婆妈妈起来!”
贾瑞一笑说道:“卢俊义本是个大财主,又生在北京城里,对那些落草的好汉本不十分看重。
你的事我也跟他说起过,他倒是敬大哥是一个重义气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
只是梁山上这些人只怕卢俊义多有些瞧不起,因而你不可多对他说梁山上这些人的事。”
鲁智深道:“这有什么?我自少说话就是了。”
不过同鲁智深在庄里略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辞别了扈太公和扈成两个。
扈太公也不十分强留,众人分别,贾瑞二人往西奔大名府去了。
不一日到了大名府,先在城中逛了半日。
二人自然是往那热闹处寻,不觉走到一处叫做翠云楼的大酒楼前。
但见这座酒楼,名贯河北,号为第一;上有三檐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终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
贾瑞便笑问道:“大哥,咱们既然来了大名府,便往这翠云楼上去吃几杯酒如何?
早听说这翠云楼的羊白睾丸汤和烧羊头做得极好。”
鲁智深哈哈一笑:“正合我意!”
二人进了酒楼,果见里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贾瑞因问道:“可有清净一点的阁子给我们寻一间。”
谁知那店小二却赔笑道:“这位公子和大师父请了,您二位若是没有预定,这当正是饭口,却是没有空阁了。您若是来得再迟一些,只怕连厅里头也没座位了!”
鲁智深叹道:“你这鸟店生意倒是红火!”
小二笑道:“都是客人们肯捧场。”
贾瑞道:“既是如此,就请给我们寻一处座位吧。”
小二便将二人引到一张空桌上,贾瑞点了酒肉菜蔬,小二便下去张罗了。
人多客满,上菜自然慢一些,鲁智深不由得叹道:“好一座北京城,竟然不输给东京的繁华!吃个饭都要抢着来!”
做了一会儿,却见一个紫红脸膛五柳长髯的汉子同店小二争执起来。
那汉道:“怎的说没老爷的座位?昨天我便同你们这里说过了,今天中午要来吃酒,也不用留个阁子给我,只留一桌即可,为何我此时来了又说没有?
朝中有人欺负我关胜也还罢了,你们这些开店的也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吗?”
贾瑞听得关胜二字不由得心中一动,大刀关胜?
却听小二陪笑道:“实在对不住这位老爷,您看确实是客满了,要不,我同其他客人商议商议,给您拼一桌您看可好么?”
关胜道:“老爷为何要同别人拼一桌坐?老爷就要自己自在吃酒!”
正闹着,贾瑞便凑过去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大刀关胜?”
关胜看了一眼贾瑞道:“你是何人?老爷却不认得!”
贾瑞拱手道:“在下贾瑞,想来英雄是没听说过了,不过在下可是仰慕英雄已久了,若不嫌弃,正好我同哥哥那一桌酒菜还没上,就请英雄一同就坐,咱们共饮一杯可好?”
那小二听贾瑞来给他圆场自然帮着说话,二人连拖带拽的将关胜拉到了贾瑞这一桌。
鲁智深本以为有一场热闹看,没戏的竟然被贾瑞给搅和了,看着关胜便觉得有些不爽。
贾瑞介绍道:“大哥你可认得这位红脸英雄吗?他就是关云长的后人唤作关胜便是了,惯使一口青龙偃月刀,马上步下一身好功夫,又精通兵法,实在是难得的好汉。”
一面说一面给鲁智深使眼色。
鲁智深才明白了贾瑞这是在借机四处结实好汉,因也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你就是关胜,洒家久闻你的大名了,失敬失敬!”
关胜听贾瑞把他捧得这么高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拱手还礼道:
“不敢当,关某如今不过是一届走卒,着实辱没了先人的威名。
恕在下眼拙,这位大师父好一副武勇样貌,却不知怎么称呼?”
贾瑞请关胜入座才小声说道:“这位哥哥姓鲁单讳一个达字,曾经是……”
关胜一惊道:“你就是那个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鲁智深?”
鲁智深哈哈一笑:“正是洒家。”
关胜道:“久闻哥哥大名,早听说提辖一身神力,又是个见义勇为义气冲天的好汉,救下了被高俅陷害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只是无缘相见,不想今日在这里见着了。”
一波商业互吹下来众人便感熟络了不少,酒菜也上来了,贾瑞便亲自给二人斟酒。
喝了三杯,贾瑞问道:“看关大哥一脸晦气,又是独自一人来这里吃酒,感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