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哥儿虽然出阁了,又有亲王的爵位,可每年不过一万贯缗的俸禄,又要开销,又要养活着王府里那许多人,哪里够用呢?
还要我这当娘的不时补贴一点呢。
我虽然身为贵妃,可官家最是个懂得节俭的,只是年节偶尔有些赏赐,因而也没有什么体己银子……”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有点想笑。
赵佶节俭?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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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艮岳、运花石纲、玩古董玩鸟花了多少钱不说,金兵南下来打开封府,赵佶急急忙忙的传位给赵桓后自己南逃到镇江了,在那边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二十万贯!
不过贾瑞也不想跟王贵妃分辨什么,因说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可娘娘长期深居宫内,对外头的事多有不知啊。
我审林灵素的时候还有几个虞候都在场的,林灵素的口供和状子他们也是都看见了的。
你说说,这么大的事,谁听了不害怕?
若是没有点实在的好处,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欺君瞒上?
三个人,每人拿五万贯的封口费不多吧?
给少了难道娘娘就放心吗?
至于我这里自然就不用给了,因而才得了十五万贯这个数的。”
王贵妃还真没有和谁这么赤裸裸的讨价还价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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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接着说道:“娘娘若是心疼银子那就算了。
反正娘娘深得官家宠信,郓王殿下更是官家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去呢是不是?
坚决不能向那些想趁机敲诈勒索的黑恶势力低头!
不然这不就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吗?”
王贵妃怔怔的看着贾瑞,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黑恶势力就是你好吧?”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一脸惊诧道:“怎么,难道贵妃娘娘是觉得我在敲诈钱财,我在吓唬郓王殿下吗?”
王贵妃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贾瑞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可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我是缺那点银子的人么?
我可是马上就要当驸马的人了,若不是看在郓王是我大舅哥的份上我会管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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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之罪,这个锅是那么好背的么?这点银子,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看来娘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王贵妃故作镇定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楷哥儿没有做那些事,我们有道理可讲的!官家可是圣明的!”
听到圣明两字贾瑞又想笑,冷哼了一声问道:“难道郓王跟娘娘说了他被诬告的事,就没有顺便和你说说他最近都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王贵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郓王前些时候在朝堂上弹劾了太师蔡京,这件事娘娘想必应该有所耳闻吧?”
王贵妃点了点头,这种震惊朝野的大事她自然知道。
贾瑞又说道:“那娘娘知不知道,自打弹劾了蔡京之后,许多朝中重臣似乎都发现了什么,开始纷纷和郓王套近乎了?
好像不光是大臣们,似乎林灵素最近和郓王走得也比较近呐!
这皇子结交权贵,本就是个犯忌讳的事,再加上林灵素最近总是说什么太子失德……
你说这些事串联起来是不是很耐人寻味了?
关键是官家现在正是壮年,他心里头能不有所猜忌吗?
官家就算是再喜欢郓王殿下,可涉及到皇权……
再者说了,既然娘娘也能猜到是有人想要陷害郓王,那这个人最可能是谁呢?
一计不成,后面又有什么手段等着郓王呢?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贵妃娘娘既然心疼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不多打搅了,臣告退。”
贾瑞点到为止,假意要走。
“你等等!”王贵妃终于坐不住了:“你说……有人要陷害楷哥儿,那你知道是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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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没有片刻犹豫就说道:“我不知道!别问我,问了我也不能说!
我说有人要陷害郓王了吗?娘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你……”王贵妃显然没有和这种说过了话马上就不承认的人打过交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贾瑞却说道:“看在你们母子可怜的份上,我就再多一句嘴吧。
虽然郓王年轻有才,又深得圣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啊,太操之过急了。
怎么也该再低调隐忍上几年,等羽翼丰满了再展露锋芒也不晚呐。
现在……这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不但官家猜忌他,连……
行了,往后啊,让郓王处处小心吧,不然……”
说到这里贾瑞摇头轻叹了一声又要走。
王贵妃听了心里更慌了,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住了贾瑞说道:“真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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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连连后退道:“哎呀哎呀,娘娘请放尊重一些,我不是那样人!
你说这么在宫里头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了?让人看见还得了吗?
快放手,无量了个寿佛的!”
王贵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了贾瑞的胳膊说道:“真人别见怪,是我一时情急……”
贾瑞道:“没事,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郓王是娘娘的亲生骨肉不是?”
王贵妃勉强笑笑又问道:“方才真人的话是……”
贾瑞叹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娘娘总该懂的吧?
郓王他既然有意要争宠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
王贵妃又追问道:“我是想知道,是谁要害楷哥儿?”
贾瑞答道:“娘娘想来自己心里也能想明白吧?何苦要逼着我说呢?
且我这里也没有个明确的证据,只是猜测罢了。”
“难道……真的是太子?”王贵妃咬着下唇峨眉皱着说道:“太子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沉静寡言与世无争的样子……难道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贾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娘娘,你想想,若是定王的太子位不保了,他会不会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啊?
臣也没念过几本书,也不知道什么历史典故。
不过据我所知,历代以来的太子,只要是没能顺利继承大统的,似乎最后都不得善终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