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全部，尤其是感情！

菜市口的味道很难闻，特别是在猪肉摊这里，有混杂这猪屎臭和血腥味。第一次闻到这些味道的人，都忍不住的反胃想吐。

这一辈子，盛长梧可算得上是女人堆中长大，闻惯了脂粉气，对于这这味道，想来是受不了的。可在看了肉摊上的那一倩影后，他感觉自己会一辈子记住这个味道。

就像是吃榴莲。有的人闻不惯那味道，感觉难闻，臭！可在吃了第一口后，爱上了它，就感觉那味道很香，闻了还想闻。

这一刻，盛长梧莫名的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本书——《尘埃落定》。

想起了里面土司家的傻儿子，在第一次见到美丽的茸贡土司之女塔拉时，心中的感受。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变成了泡沫一般！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宛如时间停止，世界失去了色彩，只有眼前的倩影在动。

“这到底是仙子，还是妖精啊！”

见到张娇娘时，盛长梧不由的想见见张顺的老婆。因为张顺就和铁牛所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像水浒中的李逵一般。

可她的女儿娇娘，就像是神话中的仙女，面如桃花，香腮胜雪，宛如清水芙蓉。

挥舞着两把杀猪刀，又像是胭脂虎一般，让人有种想要去征服她的冲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盛长梧不懂，可见到娇娘时，盛长梧明白了。

“真是身不由己啊！”

盛长梧感觉身子在晃动，回过神来，发现是铁牛和顾二在叫自己，于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铁牛有些尴尬的回应说：“公子，你看周围！”

盛长梧环视四周，发现周围人全都暧昧的看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刚刚失态了。

但好在他脸皮厚，不在乎！

深吸一口气，盛长梧恶狠狠的说：“都看什么，想让本官抓你们进大牢吗！”

说完，盛长梧看了一眼铁牛还有顾二的随从石头。

两人瞬间明白了盛长梧的意思，立马抽出腰刀，恶狠狠的朝四周看去。

这年头，敢出门带刀的都是狠人，百姓自然不敢惹，于是纷纷低下头，胆小的甚至小跑离开这是非之地。

顾二见长梧这一刻如此霸气，不由感叹说：“小相公，你可真是威武啊！”

长梧知道顾二是在调侃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径直的朝猪肉摊子走去。

顾二等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猪肉摊前，其他客人看到他们，像是遇到了瘟神，赶忙躲开。

铁牛还准备像往常一样，先报上家门，随后让张顺出来，但被盛长梧给制止了。

“我来讲！”

盛长梧摆了摆手，随后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来到猪肉摊前，笑嘻嘻的看着张娇娘说：“小娘子，在下有礼了。请问张屠户在家吗？”

站在一旁的顾二见长梧这样说话，心里很是诧异，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长梧这幅表情。

如果他看过《金瓶梅》，肯定会感觉盛长梧这架势，有种西门庆勾引潘金莲的味道在里头。

顾二此刻不由心想：“七哥儿是长大了！”

张娇娘在盛长梧等人抽刀时，就注意到了他们。见他们的打扮还有架势，她就明白这一定又是些玩世不恭的膏粱子弟，而且还是最爱欺负百姓的那种！

而娇娘平时受了张顺的影响，心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特别是最近他爹收拾了街面上的黑势力，很多权贵都派下人来找他家麻烦。

现在看着盛长梧小小年纪，却如此轻浮，心里就更加来气。

“果然，权贵们都不是好东西，这孩子和我一般大，就知道调戏良家妇女了！”

想到这些，娇娘就舞动杀猪刀，随后狠狠的将刀剁在案板上，冷冷的说：“我爹不在，有事就说！”

说完，还不忘冷冷的瞪盛长梧一眼。

被她这样一瞪，盛长梧瞬间来了兴趣，同时也不客气，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身后三人瞬间明白了盛长梧的想法，尤其是铁牛，直接将刀鞘放在肉摊之上，冷冷说：“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吗，敢这样说话！”

“这样说话怎么了！”

娇娘也不客气的直接回怼了过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拿刀动手。

“本姑娘就知道你们是来闹事的，可本姑娘也不是被吓大的！”

在众人还没反应之际，娇娘就飞快动身，直接用杀猪刀把盛长梧给挟持住了。

动作之快，就算是顾二也没反应过来。

“擒贼先擒王，小娘子，你这是学过兵法啊，刚刚好，我也会，有空讨教一二！”

见盛长梧被抓了还不老实，娇娘冷不着的打了盛长梧一巴掌，随后娇怒道：“好你个膏粱子弟，小小年纪就学会调戏良家妇女，看我娇娘待会怎么收拾你！”

骂完盛长梧，娇娘就持刀看着顾二等人说：“乖乖将刀放下，不然本姑娘这杀猪刀，可就要见血了！”

铁牛此刻慌了神，赶忙将刀放下，然后怒气冲冲的说：“快把我家少爷放下，他可是开封府通判，是小相公，伤了他，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一个登徒浪子，还说是小相公，吹牛吧你！”

说完，娇娘还不忘打一下盛长梧的脑袋。

“叫你调戏良家妇女！！”

顾二见事情闹大了，赶忙大喊：“张屠户快来见我，我是顾廷烨！”

铁牛见状，立马明白了顾二的意思，赶忙跟着大喊：“张屠户，快出来，我家少爷被你家闺女给绑架了！”

石头有些笨，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顾二和铁牛喊，也就跟着大喊：“张屠户，快点出来！”

屋内杀猪的张顺听到外面动静，不由的拿起杀猪刀，朝外走去。

近些天，他将不少黑恶势力送入大牢，得罪了不少人，于是刀不离身，现在听到外面动静，还以为有人闹事，就拿起刀来，准备和人拼命。

当然了，他也不傻，走的同时还不忘让伙计从后面去找巡城司来帮忙。

可走出门后，张顺瞬间傻眼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女儿居然拿着刀将盛长梧给挟持了，吓的他赶忙将手中杀猪刀扔掉，随后上去道歉。

“小相公，不知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小人该死，没能出门迎接！”

张顺一边说，一遍不动声色的给娇娘使眼色，让她赶快进去。

看到这一幕，顾二忽然想起盛长梧对张顺的评价，感觉张顺的手段确实很不简单。

没怎么说话，就将自己的女儿给送了进去。

盛长梧被放下后，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等顺畅后，就对张顺说：“张街长，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那里，那里，小相公，您多担待，我们进去喝口茶再说！”

张顺这人，很像是弯弯黑帮电影《艋岬》中的角头Geta，看着平平无奇，像是个知心的领家大叔。

但实际上心思重，虽然豪爽，愿意帮助人，但一般人也别想从他身上占便宜。

做事圆滑，也有武力，这也是他能凭借一把杀猪刀就将几条街的黑恶势力扫除干净的原因所在。

进了里屋，张顺见盛长梧没怎么生气，就赶忙叫来女儿娇娘进来，让她恭恭敬敬的给盛长梧斟茶道歉。

“小相公，小女年幼无知，下手不知轻重，让您受惊了。但您是大人物，可千万别和小女子见怪啊，不然……哈哈……”

盛长梧接过茶，见娇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暗自偷笑。其实他刚刚被娇娘抱着，也没感觉自己吃亏。

而且张顺这话说的，有些挤兑人，不过盛长梧也不想和娇娘置气，因为他现在心里只纠结一件事，就是要不要把娇娘弄成自己的小妾。

第一眼看见娇娘，盛长梧就有种想要将她娶回家的冲动。但他现在身份不同，而且还有梦想，娶一个屠户家的女儿做正妻终究不妥。

但是让娇娘做妾，他又怕将来家宅不宁。

毕竟他姓盛，家族传统就是宠妾灭妻！

“张街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都是为官家做事，再说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吗。

而且本官今天来此，是想和你交流一下经验的。”

盛长梧指着一旁的顾二，随后说：“这位是顾二爷想必你也认识，他最近帮本官净化汴京街道。

想着你张街长能只凭借一把刀就弄干净这几条街，就想上门来取取经！”

顾二此时也不狂傲，毕竟他也是敬佩有本事的人。

“张街长，请您不吝赐教！”

见顾二对自己行礼，张顺有些吃惊，赶忙起身对顾二和盛长梧说：“小相公，顾二爷说笑了。

我张顺就是个杀猪的，可不敢说指教二字。不过两位想听，那我就说说了。”

张顺说完，转头望着自己闺女娇娘说：“你快去整几个菜，再烫壶酒来，我和两位大人有要事要聊！”

“是~爹爹~”

娇娘听到这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快速离开屋内。

见娇娘离开，张顺心里松了口气。

“女儿可算是走了~”

张顺之所以要支开娇娘，是害怕顾二起色心！

因为汴京城中是个人都知道，顾二是个浪子，典型的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

而对于娇娘的样貌，张顺是有信心的。所以他怕顾二会心生歹念，万一他强行要了娇娘，那自己可就真没办法了。

心里松了口气后，张顺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知道那些人平时做的腌臜事，所以在动手前，找了些苦主过去，使了些钱财，再借助小相公的名头，说要去主持公道。

等苦主说完自己的遭遇后，我再动手，那些泼皮们自然不敢还手，再加上街坊和我手下帮忙，这才轻松制服那些人。

而且经过苦主的诉苦，这街面上的人也就知道了那些泼皮做的坏事。就算是有漏网之鱼，街坊们见了他们。也很快就告诉我他们的行踪，如此一来，他们自然无所遁形！”

张顺讲解完毕，盛长梧就看着顾二，说：“现在你懂了吧，什么叫攻城先攻心。

人家张街长，这事情做的漂亮。抓人就像打仗，讲究师出有名。和百姓们说清楚，恶人做的那些坏事，先攻百姓的心，再破敌人的胆，最后再动手！

这些比起你那蛮干，是不是要好多了！”

“是啊~”，顾二感叹了一句，随即说：“果然如你所说，市井中卧虎藏龙，我顾二今天算是学到了！”

顾二说完，就起身对着张顺拜了一拜。

张顺想避开，但被盛长梧阻止了。

“达者为师，你今天教会了顾二哥一件事，也算是他的先生，这一拜你受的起！”

见此，张顺也不敢阻拦，有些不知所措的接受了顾二这一拜。

等顾二拜完，盛长梧又从怀中拿出五十贯交子银票递给张顺。

“本官一向是赏罚分明，你这差事做的漂亮，这些钱你就拿去，就当是赏钱了！”

张顺见状，赶忙推脱说：“不敢，小人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怎么敢讨赏钱了！”

“给你，你就拿着~不要和本官客气了！对了，你再将那些苦主给我找一些，带去宁远侯府，我有大事要做！”

“长梧，你这是？”，顾二有些疑惑的问。

长梧：“不是要攻城先攻心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攻破顾侯爷的心！”

顾二仔细一思索，一下就明白长梧要做什么，不由感叹说：“学以致用，长梧真乃大才也！

走，我们回家，让我父亲好好看看我顾二做的【好事】！”

见顾二和盛长梧要走，张顺不由问道：“小相公，顾二爷，这酒不吃了？”

顾二此时心情大好，因为他马上就要做大事了，自然不愿意停留，于是就说：“酒下回再吃，下回我请你去樊楼吃！”

听到要去樊楼，张顺有些害怕，毕竟上次去樊楼可把他吓坏了。

毕竟是鸿门宴，谁心里愿意去！

“哈哈，放心，这次是好宴，不会杀人。你还是先去找苦主，我们宁远侯府见！”

听顾二这样说，张顺放下心，随后说：“好，小人收拾一下，马上就去找些苦主来！”

长梧：“好，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会宁远侯府见！”

说完，盛长梧就带着众人离开。

长梧等人先走，后面娇娘就端着吃食走了进来，见长梧等人不在，有些沮丧的说：“爹爹，他们这么走了，这饭都没吃了！”

张顺见状，心里明白女儿这是春心动了。

也难怪，娇娘跟着他卖肉，见的都是些粗鄙汉子，又何时见过如长梧和顾二这种温文尔雅的公子王孙。

可想到地位，还有顾二的名声，张顺不由提醒自家闺女说：“娇娘，你就别想他们了。尤其是那顾二爷，他可是真正的浪荡子弟！”

听到这话，娇娘脸不由变红，虽有害羞，但她还是豪气的说：“爹，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会看上那顾二爷，他长的凶巴巴的，一点也没公子王孙的气度。”

“盛小相公更不可以！他是文曲星下凡，又是小相公，更不可能看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家！”

“怎么可能，那小屁孩，谁稀罕！”

“不稀罕”，张顺狐疑的说：“那是谁那天追着我问盛小相公的模样啊！”

娇娘终于绷不住了！

“爹爹，你再乱说，我可就要拿刀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