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是被活活吓晕过去的?”
卧床不起的少年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那领头的太监。
“殿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殿下胆大包天,哦,不,是胆大如牛,不,是狼心豹胆。”越解释,这太监越是汗如雨下。
“哈哈哈哈!别紧张,孤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孤断不会被那小小的魏忠贤吓到的。”少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一下子这乐观的情绪感染了几天来惶恐不安的信王府。
“奴才正是这个意思。”太监在一边小心赔笑着。
少年突然的爽朗,让太监感觉到这信王殿下似乎变了,这殿下,可是整整一年没有好好开心过了,魏忠贤的压力,压得殿下每天在王府生闷气。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太监,他深刻的知道他的主人,就是眼前的少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实际上,信王身边的太监,比如王承恩、徐应元其实都是魏忠贤的人。
而曹化淳,这个魏忠贤的外人,朱由检真正信任的太监,早早的就被发配到南京了。
少年看向下面的太监宫女,只发觉对他真正恭敬的就只有王承恩了,一旁的徐应元眼神中更是透出一丝不屑。
“孤怎么会怕魏忠贤呢,魏忠贤乃我大明擎天博云柱,架海紫金梁,我大明不能没有九千岁啊。”少年心思急转,连忙转口说道。
说完这些,再观察太监宫女的反应,徐应元一双贼眼转来转去……
“王承恩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来。”看来信王府,真的有内奸。
等人都走了,少年想了想,能和崇祯一起上吊的人,应该是可靠的吧。
感慨了一阵这莫名其妙的穿越之旅,还是穿越到了即将登基前的煤山战神朱由检身上。
这煤山战神,又有绰号劳模皇帝、微操达人、内阁杀手……
朱由检,也就是崇祯帝,后世对他最大的评价就是勤政且无能,甚至有人说他什么都不干,让魏忠贤继续嚯嚯,大明也能多续命几年。
不过既然我来了,这崇祯帝的评价,得换换了。
继而,少年又想到,我现在就是朱由检,朱由检就是我,从我登基起,大明每一天都是盛世,盛世,盛世!
又想到自己马上就是大明的皇帝了,后宫佳丽三千,都是我滴,秦淮八艳,我滴,想着想着,他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猪笑。
“殿下,殿下!”王承恩轻轻的叫了两声,朱由检还在那傻乐呢。
王承恩一把抓住朱由检的手臂,边摇边道:“殿下,你醒醒,莫不是得了癔症了吧?”
朱由检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一脸担忧的王承恩道:“孤能信任你吗?”
这是跟王承恩摊牌了。
“奴才……奴才”第一回听到朱由检这么跟他说话,王承恩心里一阵惶恐。
“嗯?”朱由检这一声嗯,拉长了腔调,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奴才自万历年间入宫,确实是跟着魏公公,徐应元更是魏公公未发迹时的玩伴……”说到这,王承恩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孤是在问你,现在是谁的人,你说别人干嘛?”朱由检一脸的不耐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听到这话,王承恩知道再不能含糊其辞了,对着朱由检的床头磕头如捣蒜:“殿下,奴才自从跟了殿下后,与殿下感情日益加深,殿下现在让奴才去死,奴才马上就死给殿下看!”
朱由检又好好的看了王承恩一眼,缓缓道:“孤干嘛让你去死,你记住,你是孤的人,你不负孤,孤必不负你。你先下去吧。”
闭上眼睛,朱由检想起了刚穿越来时和王承恩的对话。
现在是天启七年八月十二,他的异母哥哥,天启帝朱由校昨天刚刚召他入宫,想让他兄终弟及,入继大统……
回来后,朱由检唤来王承恩,问过魏忠贤的势力,竟然被吓晕了过去,同时也让他穿越而来。
“魏忠贤门下有五虎五彪十狗四十孙……东厂由魏忠贤和他的五彪孙云鹤、亲自掌握、锦衣卫由魏忠贤五彪里的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掌握……”
“而五虎,吴淳夫现在是工部尚书、李夔龙是左副都御使、太常卿倪文焕、兵部尚书田吉、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
“内阁里,黄立极、施风来等都是阉党,更有一半以上的各省高官给魏忠贤立生祠,表忠心,是魏忠贤提拔……”
魏忠贤手里武有东厂,锦衣卫,兵部,文有内阁,六部尚书,各省高官……
朱由检这边,连自己的信王府都被魏忠贤渗透成了筛子……
朱由检想到这里,不由得头皮发麻,这朱由检当时是怎么斗倒魏忠贤的?
难道孤,不,朕还撑不到当煤山战神的那一天了吗?
看了看自己这十七岁的身体,谁再说崇祯帝无能,朱由检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