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雷洛伊是黑夜祠的守夜人,与列奥纳多所信仰的圣主教不同,但这并不会因此产生冲突。
相反,在双方的正史经书中,都曾经记载黑夜女神与上帝是兄妹,所以黑夜祠与圣主教之间的宗教关系,反而比其他任何宗教之间都要好。
“雷洛伊先生,想必今晚要比平时都辛苦吧?镇上其他王国的商队也多了起来,大家连夜为明天的百年庆典作着准备。”
“列奥纳多老师,您还是不要叫我先生了,我曾经是您的学生,永远都是,并不会因为我守夜人的身份而对您失礼。”
雷洛伊揉了揉自己惺忪迷离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就是进来看看,圣玛利亚教堂是否有什么异常,我正巧巡逻至附近,似乎听到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担心教堂中有无赖地痞混入。”
虽然雷洛伊的声音轻柔,教堂也很大,但是洛林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当听到他说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之时,洛林明显地感觉到胸口机械核芯转速的升高,电流在体内奔涌的速率逐步上升,电压的载荷猛然加大。
‘他怎么会听见那个声音?碎裂的镜片应该和黑暗教堂一样,只存在于克苏鲁的神秘领域才对。为什么他可以听见?他身上还散发着危险信号,这个守夜人绝不能招惹!’
“介意我到处看看吗?”雷洛伊原本迷糊的双眼,睁开后突然犀利了起来。
列奥纳多笑了笑:“哪里的话,守夜人是我们居民最尊敬的人,黑夜女神的虔诚信徒到来,想必上帝也是欢迎的。”
列奥纳多侧开身子,给雷洛伊作出了请进的动作。
刚想为雷洛伊介绍刚认识的“不速之客”:洛林的时候,列奥纳多却发现教堂内空荡荡的,除开他和雷洛伊,别无他人的身影。
列奥纳多眉头微蹙,疑惑不解,而守夜人则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
雷洛伊犀利的眼神如同老鹰,不放过眼皮底下的任何猎物,不停地搜寻着隐藏在事物背后的秘密。
经过列奥纳多放下的画板和皮包,他并没多看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当他走到洛林先前站立的地方,双眼就好像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停止了脚步,接着也抬起头看向慈祥的上帝。
他先是凝望着上帝,一会儿向左侧着头,一会儿又向右侧过去。
雷洛伊的头还未动,眼珠却是先行一步瞬间转向下方,好不诡异,他挪开了自己的双脚。
“这里竟然会有神秘残留,什么东西胆敢在圣主教的教堂里留下神秘?”
雷洛伊蹲下身来继续观察:“淡绿色,脚印?血迹?还是体液?绿色……绿色……什么神秘生物的痕迹,会是绿色呢?这太少见了……”
“残留还很新鲜,虽然不多,但很新鲜,在哪里?在哪里?”
雷洛伊此刻的动作逐渐开始放荡,不知是不是因为神秘残留物的影响。
洛林躲在讲经台后,呼吸都极力克制,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机械核芯对危险的感知,随着雷洛伊的靠近,已经近乎疯狂。
“老师,教堂除你以外,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列奥纳多和洛林都愣住了。
洛林知道自己再怎么躲藏,只要列奥纳多一开口,将于事无补。但事出突然,此刻自己除了静止不动,暂时没有任何可以应对的措施。
跑?那也得确定真能跑得掉啊。
列奥纳多虽然微微一愣,但是他继而作出了认真思考的动作掩饰道。
“嗯~~~让我想想……没有,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来过。”
雷洛伊犀利的眼神微眯,盯着自己昔日的老师,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自己所说的礼节之事,只盯得列奥纳多异常不适。
他伸手揉了揉双眼,再次睁开则已恢复了先前那种惺忪迷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列奥纳多说道。
“好吧老师,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要继续巡逻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吧,熬夜毕竟伤身体。”
“好的,雷洛伊先生,愿上帝保佑你。”
“愿黑夜守护你。”
列奥纳多关上了大门,准备回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洛林从讲经台后慢慢探出了脑袋,看向外面。
洛林不好意思地走到列奥纳多面前,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列奥纳多却是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率先说道:“不必在意,镇上无家可归的人不算多,既然你藏在教堂中,上帝愿意庇护你,又何必去质疑他的决定呢?”
‘你也太高尚了吧?虽然把我当做流浪汉了,不过他说的也对。’
洛林:“不好意思列奥纳多先生,先是拿了您的长袍,现在又让您在上帝面前愚弄他人,真得万分抱歉。”
列奥纳多继续补充道:“寒冬将至,仅凭一件长袍你是撑不下去的,要是不嫌弃的话欢迎来我家中住上几天,也许能介绍些工作给你,你很强壮。”
“不可不可,善良的先生,您太高尚了,我真的过意不去,如果哪天我实在无处可去的话,再麻烦您吧。”
“紫罗兰街,18号,随时欢迎。”
洛林本能地对着列奥纳多,做出身为炎黄子孙的专属礼仪,抱拳拱手道:
“最后再次感谢您今晚伸出的援手,我艾尔德·洛林,会记住这份恩情的,请原谅我暂且要离开了,再会,先生。”
“洛林先生,您所信仰的教会之礼还挺奇怪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过既然还有要事,祝您一路安稳,改日再来欣赏拙作便可。愿上帝保佑你。”
告别善良的列奥纳多之后,洛林顶着入冬的寒风走出了教堂。
虽然外面寒风刺骨,他只身披一件白色长袍,却意外地不觉得寒冷,相反,比温度高的地方还要更舒服一点。
“这难道是我身为机械改造人的好处么,低温可以给电路降降温。”
佛罗伦萨王国对艺术有着崇尚的追求,佛罗伦萨人也喜欢通过艺术形式来表达一切,就像是列奥纳多的画作。
青灰色砖块垒起的建筑物,地面上铺满被岁月磨平的碎石。
一位四处漂泊的吟游诗人正在街头,抱着吉他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