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都监自然是复兴大唐的大忠臣,是我大唐的脊梁。”王建自然是犹如溺水之人一般,只要有稻草,他自然要紧紧抓住。
“今日老哥来就是知道王刺史也是一番英雄,我们杨中尉也早就仰慕已久。如今朝中能拯救王大人和张将军的也只有杨中尉了,只有他目前能够和如日中天的寿王殿下抗衡。”杨守贞抛出了橄榄枝。
“杨大人的意思是?”张青迟疑的问道。
“哈哈,我什么也没有说哈,王大人是聪明人,更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杨守贞却打了个哈哈,不再言语告辞离开了。
“王刺史,杨守贞到底是什么意思?”张青对于杨守贞的突然造访和突然离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叫我什么刺史?我们就快大难临头了。”王建却一脸的焦头烂额。
“刚才杨守贞杨大人不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吗?我们去投靠杨复恭杨中尉不就是可以保命了吗?”张青实在是不明白大好形势就在眼前,王建为何还愁眉苦脸,还不准自己叫他刺史大人。杨守贞既然说王建是他仰慕的英雄,又主动提出要庇护他们俩,那还有什么值得焦虑的地方呢。
“张青,我们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是潜逃深山隐藏起来,沉迷于江湖,从此不问世事;另外一条路是在这利州招兵买马,彻底反了朝廷,割据自立为王。”王建深思良久后,缓缓说道。
“大哥,为何这么悲观?刚才杨守贞杨大人不是说杨中尉要庇护我们么?以目前杨中尉的实力,只要有杨中尉庇护,谅寿王殿下也不敢动我们半根毫毛。”张青是在是忍不住了,在他眼里,大哥王建一向做事果敢,今日却这般纠结,的确尚属首次。
“张青,你可要想好,杨中尉凭什么要庇护我们?你以为就凭杨守贞的一句话么?我们拿什么做投名状?”王建是在对这个义弟的政治智慧颇感无语。
“投名状?什么意思?”张青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如今朝中最有实力的派系你可知道?”王建打算点拨一下张青的政治智慧。
“朝中派系林立,宦官专权,大臣和宦官相互争斗和合作,我倒是时有耳闻。只不过最大的派系我倒是不甚清楚。”张青对于大的形势还是有些了解,但是对于具体的有几个派系,他还是不是很清楚,毕竟她所处的位置,格局和眼界都还不够高。但是他对于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惨剧还是记忆犹新的。那是大唐太和九年公元835年,27岁的唐文宗不甘为宦官控制,和李训、郑注策划诛杀宦官,以夺回皇帝丧失的权力。十一月二十一日,唐文宗以观露为名,将宦官头目仇士良骗至禁卫军的后院欲斩杀,被仇士良发觉,双方激烈战斗,结果李训、王涯、贾餗、舒元舆、王璠、郭行余、罗立言、李孝本、韩约等朝廷重要官员被宦官杀死,其家人也受到牵连而灭门,在这次事变后受株连被杀的一千多人。史称“甘露之变”。
“远的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惨剧就不用再重提,就说如今的朝廷之中,权倾朝野的自然是杨复恭杨中尉派系,门生遍布官场和军中,单不说他的堂兄弟杨复光如今为天下兵马都监,统筹全国藩镇参与平定黄巢叛乱,最近又策反了黄巢大将朱温,现如今的朱温军团也一路凯歌高奏,封王拜相自是不说。就说咱蜀中,山南西道节度副使杨守光、剑州刺史杨守贞、绵州刺史杨守厚、遂州刺史杨守宗均为其义子。还有很多不姓杨的大小官吏,比方这利州前刺史苏文建。”王建对于官场还是了然于心的。
“什么?杨守贞杨大人不是说苏文建是寿王的人吗?”张青颇为惊讶。
“这老匹夫过来忽悠我们的,寿王一向爱惜羽毛,治军严谨,治国也甚为严格,他绝对不会纵容苏文建这样的败类留在官场。”王建略作停顿,端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我敢确定苏文建是杨复恭的人,而不是寿王的人,这是在给寿王泼冷水,撒钉子呢,我们要保持头脑清晰,有定力。这次如果跟错了人,将会是灭顶之灾。”
“那大哥的意思是?”张青脑袋里面开始搅浆糊了,罢了,就听大哥的吧,他说咋整就咋整。行军打仗他张青从来没有怕过谁,但是轮到官场的做派,他张青就是一个愣头青。
“静观其变,整军备战,只有我们自己有实力,才能作为被不同派系拉拢的筹码。”王建定声说道。
“大哥,我们目前面临的形势不利于我们静观其变啊,如今已经半个月有余,兴元方向并未有动静,这着实不寻常啊。”张青经过王建的思维风暴后,果然分析能力大进。
“这个我自然知道,换作以往盛世的时候,我等虽是为民除害,杀了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苏文建父子,但是,此次兵变却足以让我们抄家灭族。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多月,兴元府和成都都不见任何动静。”王建拧紧眉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想看破这个迷局。
“禀告将军,斥候汇报,城外军队是兴元府的。”一名小校进来汇报军情。
“他们果然来了。”王建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骑墙确实不容易做到。
“领军将军可是郭崇韬?”王建低声问道。
“回将军,旗号是”崔”字。”小校朱军回禀道。
“朱军,继续去探,同时要求城中诸军加强戒备。”王建随即下令道。
然而,王建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计到一件事,这件事差点让他遗恨终身。
此时的利州城确实一片祥和,虽然外面大军压境,但是利州的百姓却浑然不觉。他们只知道自从推翻苏文建父子的残酷统治之后,新任的刺史大人是他们发自内心拥护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