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是太后,我就是皇太后,瞎扯。”高湘君说的也是醉酒的话。
“对对对,高小姐说的对,夫人喜欢看戏,总觉得皇后命苦,就像她自己一样。”
茉莉赶紧强行解释了一番。
“皇后命不命苦我不知道,我姐入戏太深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夫人命苦啊……”
茉莉顺着高湘君的话,泪光闪闪,一副心疼的样子,然后她赶紧把张皇后给扶走了,再说下去,就没办法圆了。
要不是方羽知道自己这便宜老娘的底细,肯定也不会相信张皇后酒后的疯言疯语。
毕竟皇家礼法森严,是不会让一个皇后跑到这这种山荒野岭里来的。
“走吧,你姐都去睡了,你也该睡了。”
“好外甥,叫声姨娘来听听?”
“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姨娘我可是会武功的,打的你满地找牙。”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方羽搀扶着高湘君回了房间,厨娘打来热水,他就离开了。
……
翌日。
紫禁城,乾清宫。
今日是弘治十六年最后一次朝会,朱佑樘正在宽衣。
“皇后在通州住下了?”
“回陛下,是的,不过中途去了寿宁侯府一趟,当时通州伯也去了。”
“他们碰上了?”
“好像没有,通州伯先走的,后面娘娘才离开。”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推测道,他昨天跟了张皇后一天。
“那小子去寿宁侯府干什么?”
“不清楚,但是臣听见张侯爷很生气,在家里砸东西。”
“有点意思,估计那小子又干了什么坏事?”
“要不要臣去查一查?”
“不用,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朱佑樘说的就是让锦衣卫去夜上海看场子的事。
牟斌当时乍一听也觉得方羽疯了,这要是别人,他早就提着绣春刀杀上门了。
虽然锦衣卫名声不怎么好,但也没有沦落的到去青楼看场子的地步,这是羞辱!
可是话说回来,圣上都没有怎么动怒,言语之间还隐约有点跃跃欲试,让牟斌就有点搞不懂了。
“陛下,臣不敢妄自决定,还是您定夺吧。”
“朕是觉得那小子有点本事,但话说回来,如果朕真让你们去了,满朝文武又要骂朕,多事之秋啊。”
“陛下,您说得对,百官肯定又要说祖宗法制,锦衣卫从来没有这么干过。”
“行了,我心里有数,皇后那里你多盯着点,另外,你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找那小子,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
朱佑樘这么一说,牟斌就明白,圣上还是支持方羽的,既然方羽已经开始打锦衣卫的主意,肯定能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的姓名。
这种大事锦衣卫指挥使不去,方羽是不会松口的,而牟斌本人不去,那是因为方羽认识他。
大殿上。
朱佑樘龙椅上一坐,今天是最后一次朝会,也是各地藩王诸侯朝贺之日。
这朝会之日拖到现在,也是拜宁王世子朱拱栎所赐,谁叫人家被罚去捡了七天的垃圾呢。
就在刚刚得给上朝的时候,他被其他藩王笑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例行礼法之后,司礼监就开始唱礼了,和之前万国来朝一样,不同的是,朝廷不需要回厚礼的,就等于是来送钱的。
贺礼唱完,没有一个藩王敢随便忽悠,都是重礼,尤其是宁王世子,送了白银十万两左右,体现了江南的富硕。
要是不怕皇帝说他们贪赃枉法,估计还不止哩。
唱礼唱完了,朱佑樘宣布了旨意,先是做了一下年终总结,歌功颂德一番,然后才是休朝时间。
元旦五天,元宵十天。
大明可没有公历,用的都是农历,所以这两个假日是连在一起的,总共十五天。
也就是说从正月初一开始放假,一直到元宵节那天,而三天后就是除夕。
司礼监宣布完旨意,按历年的流程,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大臣们也急着放假,也没人说事。
可宁王世子却不行,他委屈啊。
“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朱佑樘有些不悦,觉得这宁王世子不懂事。
“陛下,臣入京时,无缘无故的被五城兵马司抓起当苦役,这是在藐视我宁王府,也是藐视皇家,请陛下为臣做主。”
朱拱栎全然不提随地吐痰这事。
“无缘无故?”
“你此话当真?”
朱佑樘当时就在人群里,只是朱拱栎没看见罢了。
“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
“是吗,那你随地吐痰是怎么回事,罚款你为什么不交?”
“陛下,京城历年来都没有吐痰罚没银两之事,大明律也不曾写,五城兵马司实在替谁办事,何人敢拿着朝廷之名,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你犯的是卫生管控条例,跟大明律有什么关系,这条例是朕颁发的,即使是朕违反了条例,照样罚款,你有什么不服?”
“陛下,臣没有不服,只是不合祖宗法制。”
“看来你还是不服,你跟朕讲祖宗法制,好,那朕就跟你说说,祖宗法制让你在京城嚣张跋扈了,让你给百官去送礼了,让你满京城的打听,说要弄死别人,你的狗胆好大,你想干什么?”
朱佑樘怒斥,反问的朱拱栎瑟瑟发抖。
前两天朱拱栎刚被放出来,他就在京城散发消息,说谁找到当日罚他之人就赏金一百两。
结果根本没人理他。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方羽,但是百姓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是方羽,不过还是没人告诉朱拱栎,真是坏的很。
于是,朱拱栎借着给百官送礼想打听,结果这回百官连礼都不敢收,把他拒之门外。
朱拱栎搞不懂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哪次不是迎来送往,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今年咋都变了?
没得办法,朱拱栎就只能来找皇帝做主。
如今圣上当众点破这些烂事,这是不给宁王府留一点面子。
“陛下,臣知错。”
“你真知错了吗?心里不这么认为吧,是朕错了,给了你们这些宗室太大的权利,让你们平日耀武扬威,着今日起撤回宁王洪都府食邑一百户。”
“谢陛下,臣认罚。”
朱拱栎嘴上谢恩,其实内心憋屈至极,这仇没报,反倒被陛下重罚。
虽然一百户食邑不算多,但表明陛下对宁王府很不满,态度决定一切,这回去肯定会被父王给骂死。
“你还有事?”朱佑樘见朱拱栎伏地不起。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朱拱栎颤抖的说道。
“你是觉得一百户不够?”
“不不不,陛下,臣说的是另一件事。”
“讲。”
“臣想请陛下为舍妹赐婚。”
“郡主是要嫁给什么人,还需要朕赐婚?”
“陛下,是通州伯。”
哗!
这下不仅朱佑樘瞠目结舌,就连百官也一脸懵。
宁王府可以啊。
已经开始打通州伯的主意了,有点来者不善。
“通州伯可知道此事?”
“不知,但臣会尽快与他商议此事,相信应该没有问题。”
朱拱栎信心满满,毕竟在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四等伯爵在宁王府眼前,连狗都不如。
要不是父亲说他有点利用价值,怎么会把宁王千金委身于他。
“陛下,臣觉得不妥。”还没等朱佑樘反对,兵部尚书王恕就站了出来。
朱拱栎一看是王恕,眼睛一眯,轻笑着道,“王老,为何?”
朱佑樘也不急,假装问一问。
“回陛下,小女和通州伯情投意合,如今陛下若是赐婚,这就等于棒打鸳鸯,此事传出去,怕是会影响陛下的英明。”
“王老,你倒是把锅甩给了朕,可你别忘了,还有徐侍郎的千金,这事你如何办?”
朱佑樘这一问把王恕给问住了。
而一旁的朱拱栎却在心想,好家伙,区区一个通州伯居然比本世子还风流。
娘的,不行,必须拆散他们,倒是那京城双花,本世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