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
一幢两层楼房的窗帘都被拉上,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被掩住,仿佛传说中的吸血鬼尼古拉伯爵的棺柩被抬进了屋内,它将要在这里苏醒似的。
这幢楼房内,确实有只吸血鬼,惧怕太阳,也有吸血的习性,不过可不怕散发着辛辣气味的洋葱。
昏暗的客厅内,滚烫的黑色液体从高川的口腔顺着食道涌进胃里。
除速溶咖啡粉外,高川家里的食物,全都被他装进黑色塑料袋,丢到路边的绿皮垃圾箱内。
说实在的,现在冰箱对他来讲已经完全没有用处,还占地方,他已经在考虑哪天把冰箱也给扔了。
高川成吸血鬼后,就没感受过饥饿感,每次吸完血,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的饱腹感,他现在吃不吃人类的食物都一样。
时间流逝,日落西山,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幕,黑漆漆的,零星的几颗星星点缀着。
天黑了,高川哆的一声,将还残留着些咖啡渍的马克杯放到树叶花纹的玻璃茶几上。
他起身后,到玄关弯腰穿上鞋,再推门而出。
高川穿过铺着草坪的庭院,来到自他穿越过来,就一直违规停车的本田车旁,熟稔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后,便朝田宫的实验室的方向驶去。
……
这次高川花了十八分钟就到了,比上次快上两分钟。
他下车后,对迎了过来的“三指”和阿建问道:“右臂移植寄生兽后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感?”
“没有,可以正常的使用,比之前的手臂还更灵活些。”
“啊,还挺不错的,挺酷的,无论是杀人还是杀寄生兽,都更方便了些。”
“三指”和阿建回道。
高川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朝巷里走去。
在一只只尸生人的簇拥下,高川时隔两天,再次进入实验室。
田宫则恭候多时,夜里有明日香做“保姆”,它倒是清闲了些。
高川在金属床上坐下,撸起衣袖,说:“来做‘手术’吧,将最后一只寄生兽移植到我的右臂上。”
高川的话,在田宫的意料之中,它问道:“不打麻药吗?这可是很痛的。”
“没这个必要,不过……”高川拿过推车上的锯子就往自己的手臂锯,结果锯子的锯齿都被磨平了,他的手臂都没流一滴血。
高川将锯子随手扔掉,说:“我的右臂,还是由我自己来切断吧。”
“好的,你的肉体强度倒是很高,不知道我本体变作的兵器,对你有没有效果?”说着,田宫看了角落的寄生兽一眼。
寄生兽会意,本体从寄生体的脖颈处爬了下来,四根触手般的足爬动着来到田宫的脚边,对它来讲,只要能活命就行,哪怕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只是一个傀儡。
与自由相比,还是活着更重要。
噗嗤!
高川左手竖作手刀状,伴随着一记闷响,直接将小臂给斩断,要掉到地上时被他弯腰接住,直起身后将其放到一边,这只小臂他自己会处理,等太阳出来时,直接丢阳光底下烧成灰就行。
奇怪的是,他的断臂处没有鲜血往外流,就好像他的体内没有血液一样。
实则高川将断臂处的肌肉收紧,阻止了鲜血往外渗,作为吸血鬼,他对这具躯体的操控已经登峰造极。
寄生兽跳到了高川的断臂上,与这个人类的筋脉连同,成功寄生后,一阵蠕动变作精壮的右臂,跟之前的小臂一模一样,就跟复制粘贴出来的似的。
高川试着握了握拳,他能感受到握拳时的力度,足以将石块碾成粉末,足以将钢筋捏扁的力度。
他又活动了下五指,五根手指都很灵活,跟替换成寄生兽前没什么区别。
高川站起身,在他的意念下,右臂蠕动成锋利的餐刀,他将其挥出,餐刀削铁如泥,轻而易举地就将两米长的金属床给斩断成两截。
稍稍试了下后,高川的右臂又变了回去,他说:“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暂时没有什么要你们做的,你们随意。”
说完,高川就离开了这里,一路来到巷口。
在数十只尸生人的恭送下,高川开着本田车,消失在夜色中。
……
一刻钟后,本田车在一片烂尾楼间的空地停下,这里曾短暂的做过吸血鬼组的聚集地。
高川推开车门,从车内探出身。
浅蓝色的半透明商城面板出现在高川的视网膜中,他花费一百点数换下货架上第一排的第四个商品,也就是T强化药剂。
在兑换好时,一团在夜里格外显眼的光团从虚空中飘出,缓缓落向高川。
他伸手接住光团不久,光芒就自行散开,一瓶装有蓝色液体的五厘米长的玻璃试管,出现在他的掌心。
高川拔掉瓶口的封口,仰头将药剂全都喝进肚里。
顿时,他感受到腹部有一股外来的力量等着他指引,他便将这股力量全都引到右臂上。
紧接着,高川被寄生兽所替代的手臂,猛烈地颤抖起来,随即一股热流以手臂为起点,流通他的四肢百骸。
咔咔咔……
伴随着炒豆似的爆裂声,高川顿感浑身又痛又痒,特别是脸颊、肩胛骨尾骨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似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好似长高不少。
当高川低头看去,他便清楚,长高并非错觉,从他的身长来看,他现在应该有三米高。
他赶忙凑到车窗玻璃前,弯腰看向玻璃上的自己,只见玻璃上有只怪物,怪物的面部惨白,比猛兽还粗长的利齿狰狞的裂开,不仅是眼眶,他脸颊上还多了双眼睛,肩胛骨和尾骨处还多了三条粗壮的肉筋,浑身都被硬质化的肌肉覆盖,跟当初在东福山市役所的茶水间遇到的后藤如此相似。
高川举起双臂,在他的意念下,两只手臂裂作六根肉筋,唰唰唰……肉筋全都激射而出,将十米开外的一栋烂尾楼的墙壁射穿。
他收回肉筋,一阵蠕动后,又变化手臂。
高川摸向后腰处,那里同样硬质化了。
他表面看不出喜悦,心里却有些兴奋,T强化药剂的效果比他预料的强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