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之所以能够在管理局局长这个位子做这么久,不是因为他有多能打,也不是他的背景有多大,甚至连枷锁这种手段也不是根本原因。
而是因为他的决策可以带着所有人见到希望,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只能呆呆的看着禁闭室的小窗户。
辛迪加确实在慢慢地变好,学校和银行已经建了起来,军团将治安逐渐维持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就连治病也有彼岸这一家诊所。连同许多狂厄者和禁闭者都得到救治,原来没有的社会地位也随之提高。
很快和新城摊牌的日子就要来临,禁闭者将会在辛迪加获得一片自由的净土,不再像是以往那般总是被当成怪物。她们都是这样期待的。
“对于禁闭者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好人。”
“你应该去好好地亲身体会一下,希望你不会这么快地沉沦到其中。”
“他是一个坏人,会把你弄疼的坏人。”
“哈哈,进到这里,就别想出去咯,无期迷途,启动!”
听着禁闭者们意味深长的评价,瑞贝卡的神色藏在阴影当中,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竟然不畏惧一个可以控制你们的人吗?”
禁闭者们相视一笑,似乎瑞贝卡在说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畏惧?我觉醒了能力就是为了不再畏惧!”
“如果被控制住了,那就打碎它,要是心都冷了,那还不如去死。”
“至少......到现在他都没有把我当作工具,一直以来都不会勉强我去做什么。”
人心可用。
瑞贝卡从这群禁闭者的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忠诚,心头不禁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桀骜不驯,目无神明,能力化作满足欲望的手段,暴力成为宣泄情绪的渠道。一般而言,禁闭者都是这个样子,不会因为外物所困。
那么现在,她们都被某种心底的东西给困住了。
这也同样困住了他。
“你们应该畏惧他的,就像是臣子畏惧她们的帝王,群狮匍匐于首领之前,手上拿着枷锁的他是绝对的领头人,这个残酷的末世还容不下你们这些儿女情长。”
瑞贝卡的话语翻滚着不同于仇恨或者期望的情感,更像是在陈述着某种事实。
敏感的禁闭者围住了她,面前这个新人似乎对自由没有半点期待,反而还认为被控制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怎么了?终于回忆起那些放不下的仇恨了吗?不过你们自己也说了,进来了就出不去了,那就好好直面真实的你们吧。”
留下这么一段话后,瑞贝卡只是坐在座位上面闭目养神,等待着帕尔马首先发难。
——————————————————
而刚在办公室坐下的凯尔还没将身体陷进沙发,刺耳的警报声已经让他再次弹了起来。
门外的夜莺推门而入,打开了警报声响起区域的监控,立刻锁定了报警源。
“是狂厄者卡曼,他身上的狂厄指数正在直线上升。”
“立刻启动隔离手续,让赫卡蒂她们做好准备。”
“是!”
凯尔看了看桌子上面放着的那些商量好的议案,不禁叹了口气,看来是用不上了。
不到五分钟,整片区域已经清空,凯尔站在一道透明的隔离门之后,观察着蹲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卡曼。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我们已经投放了异方晶,但只是暂时压制狂厄上升的速度,他的身上正在慢慢地畸变,狂厄数值的上升到一定程度时,他就会堕落成死役。而且因为控制不了狂厄的原因,他也很难变成禁闭者。”
“他体内的狂厄突然上升的原因是什么?不是一直都有体检吗?”
艾恩拍了拍有些失落的安,继续给凯尔解释。
“狂厄者数量变多,最近医护人员不够人手,检查都不过是那基本几项,深入内脏的检验只能分批进行。而他狂厄爆发的来源就在他的心脏,某种诡异的产物和他的心脏处于共生的关系,以往一直隐藏着,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也就是说不把他心脏的病灶去除,就没有办法遏制他狂厄的暴涨,对吗?”
艾恩的脸阴沉似水,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作为医生的她从不会在病状之上说谎。
“没错。现阶段我们还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药物。”
“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有药物来治愈一个人肉狂厄炸弹。”
凯尔的话让周围不少禁闭者都握紧了拳头,不过她们可不是对无法救治卡曼产生无力感,而是期待着凯尔的抹杀命令。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他解脱不也是好事吗?”
“事后的舆论很快就会被各种娱乐新闻覆盖,你和奎恩集团交好不就是为了应对这些吗?”
凯尔没有回应,现在的卡曼虽然基本上被判处了死刑,但现在他还没变成死役,如果就这么杀了他……
“凯尔,你在顾虑什么吗?是害怕管理局里面豢养禁闭者的事实提前被曝光,还是担心残忍地击杀犯人会对使得管理局的管理变得困难?别担心,我们会帮你解决的,至少跪在那里的那个可怜虫,甚至扛不住艾米潘的一箭。”
卡米利安的声音犹如轻柔的钢琴声,舒缓的语调有着一种令人迷醉的魔力,只不过凯尔没有回应她。他现在考虑的不再是如何处理卡曼,而是思考帕尔马为什么选中了卡曼。
他推门而入,并没有选择用机器人来和卡曼远程对话,而是站到了这名狂厄者的面前,试图找出帕尔马的目的。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
“我知道,看来这就是得到力量的代价。”
卡曼的脸上没有半点愤怒,只是残存着些许遗憾。
“你在审讯之时说过,是在街边捡到了一枚古怪的虫
这么巧的事吗?当你了无牵挂时,一股神秘的力量就降临到了你的身边。你还记得当时捡到那枚虫卵的经过吗?”
这名原本只是普通打工人的狂厄者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那一天的场景。
“实话告诉你吧,让你变成针对管理局的人肉炸弹的人叫做帕尔马,他们在新城深耕多年,是一股想要颠覆狄斯城的恐怖势力。你的父母,你的工作,甚至那一天让你彻底爆发的客人,都是他们的手笔。”
凯尔打断卡曼的回忆,甚至不顾危险地掐住了卡曼的双肩,强迫着让他听到这些可怕的推论。
“不……我的人生……怎么可能!”
“他们既然有让你捡到狂厄虫卵的能力,又为什么做不到那些更加卑鄙的事情呢?那群阴沟里的老鼠最擅长的就是阴谋诡计!清醒一点,卡曼!难不成到死你也不想向那些真正害你到如此境地的人复仇吗!”
“我……那我该怎么办?”
“先做一个手术,我们会把你救回来的!”
求生的希望重新在卡曼的心中燃起,就算他根本不了解帕尔马,但一股形而上的怒气让他的双眼慢慢地注入了些许活力。
艾恩和安不再耽搁,既然凯尔都决定救下他了,那么她们作为医者自然不会放弃卡曼。
只要在做换心手术的时候有枷锁的压制,那么救下他的可能就有百分之五十。对于狂厄暴涨的患者而言,这已经算成功率很高了。
手术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凯尔坐在血腥的手术现场,静静地欣赏着艾恩,安还有艾瑞尔努力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