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弥漫,肉香四溢。
陈向东今天特地从农贸市场买了条鱼回来,给娘俩做糖醋鲤鱼吃。
“好了,吃饭吧。”
陈向东满脸笑容地将做好的鲤鱼摆到了桌子上。
小涵小丫头看着躺在盘子里的鲤鱼眼睛都瞪圆了,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能吃到鱼肉。
林薇薇看着陈向东端上来的鲤鱼也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这玩意可是比什么鸡肉猪肉金贵多了,就是附近最有钱的李明博家也不敢说天天能吃上鱼。
“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买鱼了?”
林薇薇看向陈向东,忍不住问道。
“瞧你们娘俩瘦的,这不是做点好的给你们娘来补补身体吗,天天吃糠咽菜的,咱们受得了,小涵也受不了。”
陈向东笑着说道。
“那也别买这么贵的东酉啊,买点猪肉和鸡蛋什么的就可以了。花这么多钱买一条鱼也就这么多肉,太浪费了。”
林薇薇看着盘子里的鱼,有些肉疼。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你看看那个李明博他们家的小强那个小王八蛋都壮成什么样了,一下子就能把小涵给推倒了,他就是因为吃的好,小涵要是吃的身体壮实一些绝对不至于只有被欺负的份。”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一个小女孩要那么壮实干什么。”
林薇薇自然知道陈向东说的有道理,她只是心疼钱而已。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差不多就行,只要咱们家和和睦睦的,其他的不重要。谁还不是这么长大的。”
“什么不重要啊,你看陈明博、郭浪才有几个钱,天天不能说大鱼大肉,也是换着花样吃,穿的也都人模狗样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是什么富豪呢。”
“他们那是败家,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连点积蓄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积蓄?”
陈向东翻了个白眼。
“挣钱就是为了花的,我又不是不能赚,从今天开始你也给我败家知道
不。”
陈向东盯着林薇薇说道。
林薇薇拗不过陈向东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还有厂子里的工作不行就辞了吧。”
陈向东想了想说道。
“啊?!”
林薇薇让陈向东突然的一句话给惊到了,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把工作辞了,咱们吃什么?”
“跟我去摆摊,我教你做买卖。正好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忙一些,也缺个人帮忙。”
陈向东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缺人帮忙只是一方面,他自己其实勉强也能应付的过来。
更主要的是刚才他通过小涵小丫头了解到,林薇薇在厂子里的处境并不好,碎嘴子太多,因为自己的原因,厂子里的人对于林薇薇一直议论纷纷,各种瞧不起她。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还传出了自己要把林薇薇当筹码和别人交易这种无稽之谈,导致林薇薇更加受白眼,她现在只是怕失去这个饭碗,强行撑着而已。
据小涵小丫头所说她都不止一次看见林薇薇抹眼泪了。
“这”
林薇薇有些犹豫,这年头纺织工人虽然工资一般,但是好歹是个铁饭碗,比做生意要稳定许多,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陈向东看出了林薇薇的犹豫。
“上面马上就要对国企进行改革了,到时候会有大批工人下岗,你现在不辞,早晚也得被迫辞职,与其在那里和那帮王八蛋碎嘴子打交道不如早出来,早清净。”
陈向东劝道。
“你......你都知道了?”
林薇薇听了陈向东的话微微有些错愕,倒不是因为陈向东说的国企改革,而是因为陈向东说他那帮同事全是碎嘴子。
“嗯,他们说啥你别信,明天我就去工厂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在我背后搞事情?”
陈向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别,你别给我找事情。”
林薇薇听说陈向东要到工厂去,吓了一大跳。
“怕什么?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以为别人都是泥捏的了!我陈向东的女人是他们想议论就议论的,想编排就编排的?”
“我听你的过两天就把工作辞了还不行吗,求你别去了。”
林薇薇看着陈向东眼神中闪烁的厉芒,不禁心中流过一抹暖意,不过她还是很害怕陈向东回去厂子里找事情。
“放心吧,我不是去找事的,我就是去看看,人家都把我编排进去了,我怎么也得露面澄清一下不是吗?而且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总是带着小涵去厂里,总这样下去对她成长也不好。今天她都开始问我是不是他亲爸爸了。”
陈向东无奈地给林薇薇解释道。
林薇薇勤劳能干,又体贴人就是这性子太弱,而且面皮又薄。
“好好吧。”
听到陈向东提起小涵,看着坐在桌子旁吃着碗里陈向东特意挑干净刺的鱼肉,弄得满嘴是油的小丫头,林薇薇的心也软了下来。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小涵都是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希望,她无法忍受小涵在她面前受到伤害。
“嗯,那就这样吧。”
第二天上午,陈向东并没有去进货而是跟着林薇薇去了纺织厂。林薇薇、陈向东和小涵一家三口全部想向林薇薇工作的纺织厂走去。小涵小丫头左手拉着林薇薇右手拉着陈向东,蹦蹦跳跳的开心的不行。
“待会到了纺织厂,你千万别跟人家起冲突好不好?”
林薇薇一脸认真地对陈向东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央求。
她不敢对陈向东要求什么,现在陈向东不像以前一样,天天对她不加颜色,动辄打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次陈向东非要跟着她来,她也拦不住。
说实话,丈夫来厂子帮自己澄清谣言,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暖意的。
但是向来怯弱的她还是不希望陈向东和厂子里那帮人起什么冲突,尽管知道以自己丈夫的脾气这有些不太现实,但是她还是抱着最后一分希望想劝一劝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