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清扬孤身一人单枪匹马离开了辽东,向汉中奔去。
郭清扬走后,作为蓟辽总督师的严从汉,手下的直接下属便是十几名总兵了。
好在这十几名总兵里,有几位是镇川武学一、二期的生员,比如:段俞飞、邹安国、刘小朋等人。
严从汉写了一封奏折,向皇上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战略意图及对郭清扬、廖宏的安排,同时也提拔了一批在军中任职的原镇川武学生员。
段俞飞、邹安国、刘小朋等人担任总兵的同时,分别又担任了几个地方的巡抚。
同时,严从汉还将他们与肖凌峰一起,列为核心的决策团队成员。
作好这一安排之后,严从汉便准备开始他的出兵收复失地计划。
此前的山海关外,尽被建奴占领。
前番祖云旗出战,顺便收复了凌源、建昌一线。
严从汉准备派重兵深入建奴腹地,先收复一些极为重要的城市,而后以此为依托据点,再向东线、北线拓展。
他派出肖凌峰和段俞飞,率八万人马攻下了阜新。
而后,他自己则带人攻入了盘锦,使其与阜新之间形成一道防线,后汉的复国之路也因此而具备了一定的根基。
正因为严从汉曾统领过西北大军,后来又与民军及建奴交过手,因此如今的他早已变得非常稳重成熟。
他抛却了那种意气用事式的冒险急进打法,而是准备采取逐步紧逼、步步为营的战法。
他料定,此刻的建奴根本无心管理防守后汉在辽东的大片失地。
因此,他将收复之战定成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便是要恢复关、锦、宁防线,而后以此为据点,逐步向建奴纵深渐进。
在这一阶段中,严从汉把锦州作为重点目标,因为此地既可攻击高丽,也可向东北纵深运动。
当然,以如今建奴的情况来看,攻占此地并非难事,但难就难在如何在攻取之后进行防守。
毕竟对于后汉来说,一旦攻下了此地,就将直接面对着来自两个方面的敌人,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
建昌凌源防线形成之后,严从汉以迅雷之势,不待建奴反应过来,派肖凌峰、段俞飞及其所部兵马,立即攻占了锦州。
一切似乎来得太过容易,严从汉在攻城之战胜利之后,在命令肖凌峰加固锦州城防的同时,亲自率着另外七万人马立即前往凌源驻守,作出即将攻打朝阳的态势。
严从汉此时并没有真正要攻打朝阳的打算,这样做无非是防止发建奴从北线反攻,从面包围锦州,打破严从汉的关锦宁防线。
严从汉明白,要想关锦宁防线稳固,还必须攻占朝阳,而后再占领阜新。
然而如今手里共有十五万兵马,肖凌峰带八万守锦州,自己手里只有七万,若是冒险连克朝阳、阜新两座城池,以目前建奴的状况来看,应当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攻取的城池过多,需要防守的地方也就增多了,届时兵力自然会分散,若是建奴组织集团反攻,很容易又被其各个击破。
因此,严从汉希望大军休整一段时间,待郭清扬、喻代求剿灭民军之后,挥师来援,届时再一举收复辽东大片失地。
然而,七天之后,战场的宁静被打破了。
这日,一位兵丁奔入严从汉大帐,说道:
“禀严总督,锦州方向肖凌峰传来急报,建奴大军突然集结,约有十二万人,自阜新与沈阳出发,直扑锦州,似要重新将锦州夺走。”
“建奴大军什么时候来的?”严从汉起身,急切地问道。
“据报,是三天以前,加上路途送信的时间,到今日应该有五天了。”
“你立即让送信的人回去,向肖凌峰传达我的意思:
责令肖凌峰坚守城池等待凌源发兵援助,万万不可出城与建奴对抗。”
“得令!”
兵丁退出后,严从汉立即招来刘小朋及邹安国等总兵。
“建奴大军约有十二万人马,突袭围困了锦州,咱们必须立即前往援助。”严从汉对众将说道。
“请严总督吩咐!”众将听后连忙拱手。
“刘小朋,令你带领凌源城原有的守军留守凌源!”
“是!”
“邹安国,你与本总督一起,率所部七万人马立即回援锦州。”
“得令!”
“刘小朋,为防止敌军声东击西、双线挺进,大军离开凌源期间,你务必再次加固城防,若有敌军前来,只需防守,不可出战。”
“明白!”刘小朋拱手道。
吩咐完凌源的事务,严从汉立即带着大军起程了。
两天之后,严从汉带着七万大军抵达了锦州以西的地区,距城不到五十里。
严从汉立马,吩咐大军停止前进。
“严总督,为何在这里停留?”总兵邹安国疑惑地问严从汉。
“围困锦州的建奴大军有十二万,而驻守锦州的肖凌峰手里有八万人马。十二万人想攻破有八万守军的城池,想必不是那么容易。我看这肖凌峰再坚持个十天半月也没问题。”严从汉说道。
“那严总督您的意思是?”邹安国问。
“如今建奴已将锦州围困,咱们若是上前,必然要与其发生正面冲突。我的意思,不如守在建奴大军的外围,彼此按兵不动,让建奴感受一下腹背受敌的压力,届时根据敌军的反应再作谋划。”
“好!严总督高见,如此一来,建奴大军被夹在我军与锦州城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反遭我军的两面夹击。”邹安国明白了严从汉的意思
“是的,不过咱们必须设法让锦州城内的肖凌峰知道咱们的意图才行。这样吧,你想个办法,派人趁夜色偷偷接近城池,务必让城内守军收到咱们已经前来并已守在敌军外围的消息,让他们增强信心,继续防守,若建奴要撤,届时再根据我的号令,率军出城,对建奴形成夹击之势。”
“是!末将这就去办。”
邹安国离开之后,严从汉吩咐其他总兵,命令部队依托山地,就此扎营,与锦州外围的敌军对峙,密切关注敌军动向。
很快,锦州守军收到了严从汉的消息,全军上下信心百倍、士气高涨,每日站在城头,与城下的建奴军队叫骂,但就是不开城出战。
严从汉也不急不躁,每日安排手下大军密切关注建奴,而后便进行着日常的训练和排兵布阵。
时间一晃就是十来天,说来奇怪,建奴既不增兵,也不撤退,甚至都没有组织过几次像样的攻城之战。似乎他们也乐于如此对峙。
“严总督,如果建奴不攻不退,咱们就这样一直守下去吗?”邹安国问。
“当然!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十几天过去了,建奴一直不曾增兵,看来上次大同之战,建奴确实伤了元气,此次前来围攻锦州的十二万大军,恐怕已经是他们的主力了。既然他们再无军队增援,如此消耗下去,他们必败无疑。”
“那咱们为何不与肖凌峰约定好,率先向建奴发动进攻?咱们的人马加起来足有十五万,而建奴大军只有十二万呀!”邹安国说道。
“不行!别看建奴的总兵力少于我们,但他们的十二万军队几乎全是骑兵,而咱们的骑兵却只占了一半不到,实力悬殊非常之大,若是在旷野之上进行对抗,咱们必败无疑。”严从汉分析说。
“可是,长期这样消耗下去,咱们的粮草怎么解决?”邹安国问。
“此事不劳你费心,我早已作了安排,由专门的运粮队伍,从凌源及山海关将粮草运送到此。至于锦州城,存粮丰足,别说十天半月,就是肖凌峰撑个三五个月都不成问题。”
“哦,原来如此,那末将便放心了。”
“当然,咱们必须严防建奴突然偷袭破坏咱们的粮道,断了咱们的后路。”
“末将明白!此事由末将来监督,请严总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