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冬日的早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屋内。
呯呯!急促敲门声把许大茂吵醒。
“谁这么早,吵死人,真没公德心,”酒后醒来头疼难忍,起床披上外套,迈着轻浮脚步打开门。
门前人说不上高大威猛,却能彻底遮挡住阳光。
“是我咋嘀,许大茂你这老小子赶快去酒楼厨房上班,男子汉要说到做到。”此人正是何雨柱,人称傻柱,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正要揪住他衣领。
许大茂被眼前的人影遮挡视线,伸手掌放在眼前,当听到对方说话声,一言惊醒。
“没忘记,我记得咱俩说好了要跟你学厨艺,你先走,我稍后穿衣洗把脸就去。”同时本能往屋内退了两步,傻柱的打架功夫他可是吃过不少亏。
这部剧刷过数十次的他,冲口而出对白内容,居然奇迹般对接上了剧情。
“知道就行,我没白费功夫帮你还债,”傻柱一脸严肃,点点头,双手背后转身走开。
紧张气氛得以缓解,许大茂右手护在胸前,左手恨恨地抹过一把汗水。
“傻不拉几的家伙,大清早吓死人,幸亏我没中计。”扭头同时重重关上门,宣泄心中不满。
这句又是冲口而出,此刻再次验证了徐大帽穿越到剧中人物许大茂身上,就连性格高度一致,严重怀疑是同祖宗。
“好你个白眼狼,说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秦京茹披头散发站在身后,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言语中带几分鄙视。
这对恩怨夫妻眼神对视数秒,空气中擦出怒火花。
许大茂瞪眼,本能举起笔直的右手掌。
“不服气就打呀,不打就是狗熊!”秦京茹抬头,口沫横飞,双手叉腰,看样子打算阔出去。
还没等许大茂作出反应,扭脸朝门装模作样喊道“傻姐夫,许大茂又想家暴我....”
他见状马上一手捂住对方嘴巴,从继承的记忆里很快猜测出接下来会上演更疯狂画面。
于是连忙穿上衣衫,摆了摆手,“媳妇,拜托小声点,我先出去忙乎。”许大茂觉得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选择快步夺门而出。
换了以前的他肯定会狠狠训斥媳妇秦京茹一顿,可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因为心中有更大的目标,在这之前哪怕做不到忍辱负重,至少也应该保持克制。
“宿主,系统检测到你的人情世故潜意识正在加强,请保持!”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他不敢有半点差池。
刚走到院中,扑鼻而来的淡淡梅花香味,吱吱喳喳!鸟儿叫声与嘈杂居民热闹招呼声形成一部动听美妙的交响乐。
许大茂仿佛置身于美妙海洋中,闭眼细细品味人间烟火味,不禁深深倒呼吸一口气,展开双手感概道“这里真舒服啊!果然不愧是养老圣地。”并未因为多了个管事的系统而影响心情,置身于其中完全不能自拔。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从身后传来“许大茂愣着干嘛?柱子刚喊你去酒楼厨房上班,别耽误正事。”
转身看到一个寸头白发苍苍的老头,目测大概有七十多岁,红润的脸色容光焕发,双手背后站在面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势。
眼前这个人不是谁,正是一大爷易忠海。
只是,现在的一大爷已经从红星轧钢厂退休,打算在幸福家园里安享晚年。
话说回来当初要不是他牵头组织邻居们凑钱垫付许大茂父母医药费,说不定连葬父也成问题。
“嗯,你老人家说得对,我正赶着出门上酒楼后厨呢。”许大茂点头哈腰后,准备直走出院大门。
对一大爷早就不寄予任何希望,寻常里明摆偏帮傻柱,说再多也是徒劳,省点力气干正事才是王道。
易忠海站在原地,看到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微笑。
“人呐,知错能改就好,看来老许在天之灵会安息,这封信今晚再给他吧。”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口袋。
秦淮茹身穿灰色外套,手里端着一盘早餐,从食堂里走了出来,满脸疑问道。
“一大爷,愣着干嘛?早饭时间到了,许大茂那家伙该不会又出岔事吧。”
这两天时间里,许大茂自打当众认错后,成了四合院里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言一行足以牵动大家敏感的神经线,十分害怕再出个差池,直呼伤不起。
“没事,淮茹,好像今天的许大茂有点不一样,我觉得更诚实稳重,要是真能改过自新,是一件好事。”一大爷易忠海微微点头,对许大茂露出久违的满意表情。
虽然表面上这么一说,可看到清早傻柱朝院子后面走去,猜得出八九不离十,心里嘀咕着这人还是有点不太靠谱。
原本他掏出自己的棺材本垫付许大茂父母医疗费,试图凭其仗义行为来感化人。
殊不知看到刚才对方的言行,有点念念不安,想到老许临终遗言,又将顾虑硬生生立即吞落肚子里。
“你们可都别忘了这许大茂之前可是一根搅屎棍,无恶不作的伪君子,现在还真说不准,得看后续的情况而定。”
刚从走出房子的二大爷刘海中,一字不漏偷听完,毫无顾忌说出心里话。
他自从扎铁厂和许大茂斗争过深知对方不是人,后面的合伙做生意吃亏之后基本就把对方判了死刑,几经交手得出的心声。
要知道这个年代最怕生意伙伴不讲信用,金钱利益损失其一,关键连交情也给搭上,得不偿失。
再加上儿子刘光福和刘光天,也因为此事搬离四合院,二大爷肚子里没点墨水,更不会啥深明大义,却真心恨透这个许大茂了。
几人看着逐渐远去的许大茂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酒楼后厨,丝毫感觉不到大院里的人在议论自己。
哪怕是知道,也会理解成只是系统的开出的任务罢。
许大茂站在繁忙厨房中,一身白色厨师装束打扮,手中菜刀在灵活舞动,尽管凭借其脑筋机灵,头天上班对傻柱的指点很快就学会了厨房的基本功夫。
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人有点心不在焉,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的点滴。
原本凭借自己的小聪明混得风山水起,在小圈子里更是大家学习成为榜样,特别是改革开放下海,挣的钱比整个大院里的人都要多得多。
终日里更是穿金戴银,体面的衣着打扮,左手皮夹,右手大哥大,过着别人羡慕的小日子。
“难道我许大茂就此沦为侍候人,绝对不甘心就此成为工具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呯!举起菜刀狠狠地剁在粘板上,嗡嗡嗡!震动金属响声瞬间将整个厨房里的人所震惊,几乎所有人停下了手中事情,同时投目光过来,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家伙真可怜,生意失败不止,还没从丧父之痛的阴影中走出来,听说还是厨师长破例收了他为徒。”
“那就怪了,这人我认出来了,以前还是这里的常客,按道理来说不该沦落到厨房小工啊!”
“瞧你们信息不灵通,这个人叫许大茂,是以前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刘凤姐和马华跟他是同事。”
......唯独一个人背对着慢悠悠地拿起勺子在炒菜,伴随着叮叮当当装菜上盘的响声打破了众人议论声。
“许大茂得了吧,您呐还是安心在这里做事好了,拿好你的菜刀,握稳勺子,做一个合格的厨子,不愁没饭吃,你这么快忘记讨饭吃睡桥底的经历?”
傻柱尖锐锋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其他人立马忙乎起来,厨子的天堂永远都是在厨房里,而这里却是何雨柱的地盘,厨师长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刻厨房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轰!炉子的火苗还没熄灭,许大茂站在对面,两人相隔2-3米距离,四目对视,在空气中产生的怒火似乎比炉火烧得要旺盛。
菜刀依旧在粘板上摇晃,发出嗡嗡!微响声,可见力度之强劲。
“我天生一副做大事的模样,干侍候人的工夫,真有点浪费。”许大茂扯开围裙扔在地上,嘶!点燃根烟,翘手背靠桌子,吞云吐雾。
眼角斜望傻柱,挑衅意味浓厚。
“他大爷的,嘚瑟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头一天来上班做徒弟,信不信我弄你!”
要说傻柱只是个厨子,那也太小看他了,还是个地道的练家子,卷起袖子挥拳朝许大茂,眼看就要打到鼻尖。
“师傅,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更何况他还欠你钱呢。”徒弟马华闪过站在中间,试图阻止了发生冲突。
厨房里充斥着浓浓火药味,所有人都被他们水火不容即将要发生的冲突震撼。
“你们都快滚开,我何雨柱今天不狠狠教训他一顿,就是个龟孙子。”傻柱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许大茂破口大骂,一手将所有人推出门外。
呯呯!嘭嘭!拉扯过程,厨房地面洒落满地的食物碎料,一片狼藉场面。
看得出这场冲突在所难免,似乎谁也没办法能够阻止这一切发展下去,傻柱就连平时最信任的马华和刘凤也直推出门外。
“来呀,傻不拉几的傻柱,反正我也不想做人,快打死我吧,房子不是在我名下,现在整个大院里的人都防着自己,就连隔壁大婶的三岁孙子都能欺负我,生在世上有何意义,不如早早死掉算了。”
许大茂干脆闭眼,伸长脖子,表面上彻底敞开了心扉,打算以自暴自弃的方式了结这一切。
暗地里却是半眯眼角扫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被傻柱赶出门外时,冒了一身冷汗,喃喃自语道。
“不是吧,把人都赶出去了!难道今天真要出事?我才刚穿越来到八十年代,还没玩够呢。”暗生悔意,竟然默默地为自己的冲动而祈祷。
短短数秒以内厨房里安静得连苍蝇飞过都能听到,室外的人提心吊胆趴在门缝,为他们两个狠狠捏上一把汗。
嘶!何雨柱点燃了一根烟刁在嘴里,打了个手势示意许大茂过来。
这倒是让他惊讶,原本以为会至少要挨打,不应该挑衅傻柱的权威,手里抓起了一个勺子柄藏在身后。
“啥?叫我?”惊讶地伸出指了指自己,似乎不太相信眼前傻柱反常的表现。
还没等反应过来时,何雨柱走到面前一手从他身后拿开了勺子,随后又拍了拍肩膀。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许大茂惊讶,昔日的死对头竟然在此刻更像是知己好友般相依背靠墙面而坐下,可接下来的话难以置信是出自他嘴里。
“嘘!咱俩做个样子得了吧,在这班伙计面前得给我留点面子,”话音刚落,举起右手拍打了一下桌面,两人互相对视,马上心领神会。
“哎呦!傻柱打我脸?今天跟你拼命,”随即许大茂拿起旁边的锅铲敲得哐哐直响,装模作样配合。
“啊!行呐,敢拿锅铲打人,这是厨子最疼恨的招数,看我的菜刀,骨头硬有种就别躲开。”随后又是阵阵金属撞击响声,他们演戏逼真得把外面的人听得瑟瑟发抖。
徒弟马华惊慌失措冲出去找保安,刘凤跌跌碰碰跑去董事长办公室,其余的人则守在厨房门口寸步不离,似乎里面两人的小小动作足以牵动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