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和他的子侄这些建奴贵胄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皆系黄带子。
莽古尔泰作为建奴现在的四大贝勒之,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自然也是系黄带子的。
只是现在的他毫无清朝剧里的贝勒模样,而是很惨兮兮地双手摸着屁股,在张贵麾下家丁的看押下,蹑手蹑脚地跟着张贵朝天启这里来。
莽古尔泰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惨,本以为只是入关屠个庄子,甚至还以为要立个大功,像蒙古也先一样,抓个大明皇帝回去,结果,他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竟直接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若不是菊花处撕裂一般的疼痛感不时袭上脑门,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莽古尔泰都被你抓住了!你这是立了大功啊。”
天启在得知张贵抓了莽古尔泰后,兴奋地说了一句。
“陛下也不差,抓住了德格类,也是努尔哈赤的种,这一下子,我们一下子抓住他努尔哈赤两个种!”
张贵笑道。
德格类虽然不是四大贝勒之一,但也的确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是努尔哈赤第十子。
天启点头,大笑道:“我们君臣二人皆擒获了努尔哈赤的种!”
“大胜!”
“大胜!”
“大胜!”
这时,在场的明军们皆欢呼起来。
张贵也对此由衷感到高兴。
他现在才算彻底笃定,建奴也不是那么厉害,也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只要自己汉人对战建奴时也能做到悍不畏死、令行禁止、团结一致,就凭自己汉人更先进的技术积累,不愁战胜不了这支渔猎民族。
张贵也不得不更加承认,真正导致国破家亡的最大敌人还是在大明的内部,在哪些峨冠博带人中间。
因为说实话,没内部这些汉人败类,这些建奴现在根本很难做到入关。
所以说家贼难防。
不管怎么说,张贵在西山通过兴办工业而养活的数万百姓,总算是避免了被建奴屠戮的命运。
而且在西山的明军还让在内奸协助下第一次从蓟州潜越入关的建奴落了个有来无回的结局,这无疑意味着建奴将不敢再轻易的入关劫掠。
另外,这次胜利也证明了西山的明军是连建奴都可以战胜的强军,无疑给了西山军民很大的信心,包括张贵自己和皇帝天启。
要知道,从天启元年正月开始,大明已经屡次败于建奴,连丢沈阳、辽阳、广宁三座重镇,逼得一名经略自杀,早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现在,阴影被一扫而空。
只是这個代价也不轻松,武备学堂的入伍生总队阵亡了不少人,而且不少都是真正有志报国的进士举人或者生员。
但张贵觉得,这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比等国破家亡时,无奈投井殉节要强。
“部堂!鞑子溃败了,西山保住了!”
在莽古尔泰等建奴溃败之时,西山营这边,孙应元也从自己的哨骑这里知道了建奴溃败的消息,且立即将这一消息告知了熊廷弼。
熊廷弼听后倒是颇为震惊:“鞑子竟然真的败退了?!”
孙应元急道:“卑职怎会瞒部堂,现在请部堂下令,让我们西山营也去围歼残敌吧!”
“陛下的入伍生总队真神勇也!这国舅爷搞得这一套训导生制是真有作用。”
熊廷弼感叹了一句,接着就忙吩咐道:“即刻传本堂命令,西山营即刻协助围剿残敌,并传令各边,要严防死守,不得让其余建奴潜越进来救援,谁镇戍区有建奴潜入,就治谁通敌之罪!无兵马钧令,也不得擅自放任何兵马出关!一经查明,休怪本堂无情!”
“是!”
孙应元答应着。
但等熊廷弼和孙应元率西山营赶来时,除了只帮着抓了漏网之鱼外,大部建奴已经被武备学堂的入伍生总队和张贵的家丁队歼灭或生擒。
西山营因此没有完全发挥出战力来,也算是西山一带的兵马没有完全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你们是熊部堂的兵马?”
而在大榆河一带驻扎的张存仁则刚见到被熊廷弼派来向各边镇传令的骑兵,且还询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已下旨任我们部堂为三省督师,节制北直隶、山西、山东三省兵马。”
这骑兵回后就问着张存仁:“不知将军是哪一镇的,为何在此?”
张存仁听后还以为天启是因为知道建奴来了出于防务才让熊廷弼督师三省兵马,也就没意识到什么不妥,便继续问道:“陛下可有下诏各路兵马勤王?”
这骑兵摇了摇头。
“没有下诏各路兵马勤王?”
“怎么能不下诏各路兵马勤王呢!”
张存仁有些意外地道。
这骑兵也不想多言,而是拿出熊廷弼以自己督师名义发的公函道:“这是我们部堂的钧令,眼下陛下亲率兵马大胜建奴,故部堂令各边官军务必要严防死守,不得让建奴再次潜入,且需严格照此令行事,将军既然在此,也请看看吧。”
张存仁听到这里,才顿时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直到这骑兵离开后,他都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到了何时,张存仁才回过神来,失望之余的他不由得苦笑说:“这怎么可能?”
说着,张存仁就将公函往地上重重一摔,龇牙咧嘴地骂道:“他妈的西山这些奸贼贱民,竟敢赢建奴!”
张存仁部将高光辉这时候忙问着张存仁:“副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宁远!现在是朝廷胜了,在关内多待一刻,就多一分被人查到未得兵部钧令擅自入关的可能,到时候至少会逃不了一个谋逆之罪!”
张存仁说着就绝望地吼道:“立刻回去!另外,不要劫掠百姓,以免给朝廷以口实!一个能胜建奴的朝廷,不是我们能惹的朝廷。”
“是!”
张存仁部因此当即就拔营往蓟州而去。
结果一到蓟州,在张存仁部进入瓮城时,蓟州内城门却紧闭起来,外面也出现许多官军围着。
张存仁见此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蓟辽总督王象乾出现在了城墙上,看着底下的张存仁等人问道:“张副帅,你们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蓟州城内,可有兵部调尔等入关的钧令,或者是陛下的圣谕?”
张存仁很快意识到,明显因为莽古尔泰的战败,蓟辽总督王象乾也不愿意再像之前一样,装糊涂让自己从蓟州轻易潜越进京畿了,而是要把自己拦住,以避免被朝廷怪罪。
熊廷弼派出的是多路传令兵,一支传令兵已经抄近路提前到了蓟州,而传达了熊廷弼的命令,王象乾也因此知道了朝廷大胜建奴且熊廷弼让自己这些人不得随意放任何兵马出关或入关的命令。
而现在,朝廷兵马战胜建奴,王象乾自然不敢马虎,也就认真地执行起了熊廷弼的命令。
“王部堂,卑职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或许是全军梦游了,您行行好,让卑职回去,他日卑职必有重谢,如何?”
张存仁心里再不满,此时也不得不赔笑起来。
王象乾没有搭理张存仁,而是直接策反张存仁的部将:“你们的主帅擅自入关,假传圣旨,企图谋逆,你们难道也要跟着狼狈为奸,不赶紧回到朝廷这边,表露自己的忠心?!”
高光辉听到王象乾这么说,当先拔刀指向了张存仁:“副帅!您对咱有恩,咱都记着,但咱们不能对不起皇上!您带我们入关,原来是假传圣旨?!”
说着,高光辉就痛声嚷道:“您这样,置陛下于何地?!咱娘从小就要咱精忠报国,您也知道咱是最忠心的人,故而咱现在只能对不起您了!”
张存仁的其他部将也当场反水,将张存仁的亲信家丁全部杀死,且将张存仁五花大绑起来。
张存仁整个人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时才反应过来,并大骂王象乾:“姓王的!老子肏你祖宗!你们这些文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卑鄙!无耻!老子入关时,为什么不拦?门大大开着。现在又拦了起来,还把老子骗进瓮城内,策反老子的部下,你无非就是见陛下大胜了建奴,急着保自己!但陛下英明,所以你别以为陛下不知道你的伎俩,你等着,伱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放肆!这个时候还如此冥顽不灵,竟还污蔑上官!本堂定要参你!”
王象乾大声叱骂起张存仁来,且在接下来,就让人把张存仁押去了御前。
“我们部堂说,张存仁部突然出现在蓟州,且未持兵部钧令,也未拿圣旨出来,故只得锁拿来御前,请陛下裁断。”
而张存仁一被押到天启面前,王象乾派来的人就向天启禀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