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

迪克有些傻眼，昨天不是还说要教自己打架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要学知识了。

“不是在学校就能学到的那些书本知识。”雷沃解释了一句。

“那是什么？”迪克好奇道。

“这得从一个故事说起。”

“嗯。”

迪克老实听着。

“有一个名为‘交界地’的地方，那是一个存在神明、古龙和巨人之类，各种各样神奇种族的广阔世界。”

“交界地的人们都拥有着各自的信仰，而在那各式各样的信仰中，也存在着对火焰的崇拜。”

“火焰之间是存在区别的，有巨人恶神的红色火焰，也有狩猎神祇的黑焰，蓝黑色的灵火，或是血红色的血焰，这些都代表着不同的象征，种类繁多。”

雷沃讲述着。

“而在所有类型的火焰中，有一类存在较为特殊——黄色的癫火。”

“癫火？”迪克念叨道。

“万物始于巨大的一，由一产生区别。产生区别后，生命诞生，也拥有了心智。”

雷沃接着讲述着。

“然而这就是无上意志犯下的错误。痛苦、绝望、诅咒——所有的罪恶与苦痛，全是由‘错误’而生。”

“所以我们必须重回起点——用混沌的黄色火焰熔化一切，熔化一切，重回巨大的一……”

“什么意思？”迪克有些不解。

“这就是对于癫火的信仰。”

雷沃望向天空，回忆起了多年以前，那深受苦难的盲眼少女对自己的倾诉：

“……我能听见那些声音，虽然不成话语，但所有人都在嘶喊，说着：自己不是自愿诞世上……请您成为他们的王，成为痛苦、绝望、诅咒、所有的罪恶与苦痛——都能熔化消失的，混沌之王。让所有人不再有区别，不再诞生……”

迪克的声音将雷沃从回忆的思绪中拉回来。

“那这癫火到底是什么？人们信仰它又能得到什么呢？”迪克不太理解对于火焰的信仰。

“癫火是熔毁一切的神明，祂的信徒都是绝望之人，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生活在其中只会越来越痛苦。对于这样的世界，最好的改善方式就是让一切毁灭，因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雷沃停下脚步，望向迪克。

“你认可这样的想法吗？”

“呃……我不知道那个‘交界地’是什么样的，但至少我生活的地方——这座城市，虽然糟糕的问题也很多，但我感觉还过得去吧……”迪克摇摇头。

一面聊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座废弃的工厂前面。

“咱们这是要去哪？”迪克好奇道。

“去探案。”雷沃答道，领头走进了工厂内部。

“探案？”迪克跟在后头。

“前几日，警方在这里突袭了一群邪教徒的仪式现场，听说那些邪教徒都死在这里了。”

“不会吧……”

现在是晚上，远离市区的废弃工厂里显然并没有灯光照明，黑暗之中，只有雷沃腰上挂着的一盏煤油灯微微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迪克听到这里死了很多人，看了看周围一片死寂的漆黑，脸上露出忐忑的表情。

“现场肯定都被警察清理完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不是邪教徒吗，万一有亡灵什么的……”

“有我在，怕什么。”

“也是哦。”

迪克想起来雷沃召唤灵魂打架的场面，说起打架……

“你什么时候教我打架？”迪克看着雷沃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雷沃反问道。

“我是杂技演员诶，身体可好了！昨天要不是对附近不熟悉，那些小混混怎么可能抓得住我！”迪克不忿道。

“是吗，那明天有空试试。”

“今天呢？”

“今晚我得调查这个案子。”

“那我需要做什么？”

“记住我讲的内容。”

“嗯……好的。”

两人在幽暗的过道上前行。

工厂的地形不算复杂，兜了几个弯后，雷沃顺利地找到了汤姆口中的那个场所。

破旧的屋子，周围还残留着警戒线的痕迹，看来这里已经早就被清理完毕了。

走进屋内，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四周，周围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中间那一座石头搭起的祭坛外，就只有满地的血渍足够吸引人的注意了。

“是这里吗？”迪克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血迹，缩了缩脖子退到雷沃身后。

“确实清理得很干净呀……”雷沃托着下巴喃喃道。

雷沃上前几步，凑到那座石头搭建起来的祭坛面前仔细观察，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祭坛上刻画的一些符号他完全不认识，即使把这些石头搬开，也只是确认了这确实是一堆普通的石块而已。

“你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的吗？”雷沃指着祭坛，望向身后的迪克。

“不知道。”迪克诚实地摇摇头。

在屋子里四处摸索了一阵毫无所获后，雷沃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确实不是做这块的料。

“去别处看看吧。”

邪教徒选择了这里举行仪式应该会有其原因，说不定在附近还留下了什么痕迹。

雷沃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始围绕着屋子周围开始探索。沿着走廊行走，他突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有呼吸声。”雷沃辨别出了那微小的声音。

“我怎么听不见？”迪克疑惑道。

“嘘。”雷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迪克老实地捂上了嘴巴。

雷沃的五感超乎常人的敏锐，很快就辨识出呼吸声来源的方向。

前行一段距离，顺着声音拐进房间，在一个生锈的货架背后，雷沃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昏暗的角落中，一名少女正蜷缩在地上。

她的衣着单薄，气息奄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全身布满了伤痕，擦伤，切割伤，还有像是遭受灼烧而留下的疤痕。

“她……她受伤了！我们得叫救护车！”迪克看到这一幕急切地说。

“他们处理不了。”

雷沃摇摇头，拿出圣印记，对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施放了恢复祷告。

随着金色的花纹绽放，少女被光芒包裹的身体上，伤口开始迅速愈合起来。大部分的伤痕很快消失不见，只有那烧伤的痕迹，即使在祷告的治疗下，也并未消去太多。

眼见着少女的呼吸逐渐稳定，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迪克心中暗道神奇之余，也松了口气。

“她怎么样了？”迪克问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看起来还没那么快醒来。”

“我们应该把她送到医院，或者报警之类的……”

“目前还不行，她身上有我需要的情报。”

雷沃看着少女身上的烧痕，心中已经基本确定这是癫火留下的痕迹。他需要等这名接触过癫火的少女醒来，解答他的诸多问题。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雷沃瞥了一眼有些不满的迪克，接着补充了一句。

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雷沃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道具。

【灵马哨笛】

【能召唤出灵马托雷特】

“不知道这玩意还能不能用。”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雷沃吹响了哨笛。

清脆的哨声发出，灵马的身形逐渐浮现。

重新见到这位曾陪伴自己走遍整个交界地的老伙计，雷沃欣慰地笑了。

托雷特的外表看起来有点像是山羊与马的结合体，马的脸庞，头上长着一对犄角。

“好久不见，托雷特。”

雷沃朝托雷特打了招呼，托雷特也回应地蹭了蹭雷沃的肩膀。

身边的迪克在见多了这些神奇现象后，倒也慢慢地感到习以为常了。

雷沃回到屋子，将少女抱起来，轻轻放到托雷特的背上。

“你也上去。”雷沃看向迪克。

“我？可是我没骑过马……”迪克看向托雷特，和它对视到了一块，心里有点紧张。

“别怕，它叫托雷特，你说话它听得懂，坐上去就行了。”雷沃安慰道。

“好吧……”迪克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托雷特的背上，那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给它指路，让它带你们到市区。”雷沃对迪克说道。

“你不一起走吗？”迪克问道。

“托雷特可载不了三个人，我在附近再搜索一下就来找你们。”雷沃回道。

“那我们要在哪等你呢？”迪克感觉自己骑着马，再拖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在市区里会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你觉得到合适的地方了就让托雷特停下，让它把那个女孩放下来，然后我会来找你们。”雷沃指示道。

“哦哦……”迪克点点头，也没有对雷沃的话表示质疑。

“马背上会比较颠簸，你注意点，顺便扶着点那女孩，别让她掉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