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人间不值得，让吕祖来了兴趣。

他问道：“如何人间不值得？”

李长生回答懂啊：“人世间总是纷纷扰扰，人世间总是强权当道，人世间总是各类不平等，人世间总是勾心斗角，利欲熏心。”

吕祖感慨道：“可这样，不是才体现了普通人的多样性吗？”

李长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五个字，物种多样性。

确实人间是这样的，因为纷扰会多姿，因为强权会有人选择反抗，因为不平等会有人去追求真理，因为利欲熏心和勾心斗角，使得这个世界变得多彩起来。

看着李长生陷入沉思，吕祖道：“因为多样性，便足以证明，人间最值得，而且人间也最得意。”

李长生开口道：“弟子受教了！“

书院院长也适时说道：“吕洞玄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那便是普通人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天上的仙人，却视普通人为刍狗，故此吕洞玄要封印天门，我愿意助他分割九州。”

李长生不解的问道：“祖师、院长，弟子不太明白封印天门，又为何需要将九州划分为四座天下，这当中有何含义？”

吕祖只是一笑，并没有给李长生答案。

倒是书院院长，他对着李长生开口道：“吕洞玄这般做，也算是给你们纯阳留下了一线生机。因为他封天门，必定会死。而他一死，纯阳就会沦为九州公敌，故此将九州一分为四，至少能够让纯阳的传承延续下去。”

李长生想了想，说道：“那就不能够不封天门，就守着天门，天上的仙人下来一个杀一个，下来一双杀一双？”

书院院长和吕祖都愣住了，而在旁边被定住不能够说话不能够移动，只有思绪可翻涌的卯星菩萨，内心无比的震动。

这李长生究竟是什么胆大包天之徒，竟然想要妄图杀下凡的仙人，还是守着天门杀。

自从人族成为九州主角，成仙之人不知凡凡，他是怎么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吕祖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你这想法很好，但以后就不要想了。天上的仙人也分三六九等，三六等我尚且能够对付，若是九等仙人，对上这样的仙人，我也只是死路一条。”

李长生明白了，吕祖的实力终究不是无敌的。

书院院长也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杀仙人，这个话题不仅是沉重，还让他心惊。

故此他问道：“这个佛门的菩萨，要如何处置？”

书院院长这话，是对吕祖说的。

吕祖却看向了李长生，对着李长生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尊佛门的菩萨？”

李长生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敢问祖师，这卯星菩萨的神通是什么？”

吕祖道：“他是叫卯星吗，我不得不说他的神通不错，名为造梦！”

原来是造梦，李长生瞬间释然了，也很多问题可以想通了。

造梦不是入梦，怪不得他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后道：“祖师，能否剥夺他的神通？”

吕祖摇头道：“不可，我和院长只是窥探到了未来的一角，见到了这一幕，布置下了后手。剥夺人神通的能力，如果是我活着，应该可以做到，现在却没有办法。”

李长生冷漠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死吧！”

书院院长在一旁疑惑的问道：“你不需要让他作为你成长路上的磨刀石？”

李长生摇头，脸上有一丝淡然。

“卯星菩萨只是神通比较特别，但真实的战力我还看不上，他也配不上当我的磨刀石。既然如此，他活着也没有什么用了，至少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书院院长听后，开口道：“你真是市侩！”

李长生回复道：“多谢院长夸奖！”

这话直接让书院院长噎住了，却让吕祖笑了出来。

吕祖看向卯星菩萨，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和佛陀斗了六十年，不分胜负。你作为佛门的一尊菩萨，我本不应该杀你，可你身上业障太多，也不能够怪我！”

随即吕祖又对着李长生说道：“你如今已经快要到感悟神通的阶段了，你看好了，我接下来的这一剑！”

吕祖动用引剑诀，桃木剑从他的后背剑鞘飞入了他的手中。

吕祖没有任何花哨，桃木剑对着卯星菩萨斩下。

卯星菩萨纵然有再多的话要说，纵然有千般的言语要讲，可在吕祖这一剑下，卯星菩萨直接灰飞烟灭，连残渣都没有剩下。

吕祖回头望着李长生问道：“可有看明白？”

李长生点头回答道：“看明白了！”

吕祖满意的看向李长生，接着他问道：“明白了什么？“

李长生答道：“刚才那一剑虽然普通，却挺厉害的！”

吕祖满脑子的黑线，皱起了眉头。

“你就明白了这个？”

李长生思考，是不是吕祖要自己拍马屁啊？

他便恭敬的说道：“不愧是祖师，剑法如神，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抵抗不了祖师的这一剑！”

吕祖已经后悔了，他就多余的问。

书院院长却摸着白胡子大笑了出来，似乎在嘲笑吕祖一般。

最终他对着李长生说道：“你家祖师，可不是要你吹嘘拍马！”

不是吹嘘拍马啊，不早说。

毕竟吹嘘拍马，也让李长生有些不自在。

李长生对着吕祖施礼，随后询问道：“还请祖师指点！”

吕祖在内心叹息了一声，却还是指点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万物终其一剑，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李长生皱着眉头，还是选择如实禀告。

“祖师，这有些复杂！”

吕祖捏紧的拳头松开，解释道：“简单来讲，无论任何神通或者任何敌人，都可只用一剑斩之，这才是剑道真谛，万物终其一剑。”

李长生抬起头，问道：“如果一剑之后，敌人还活着呢？”

吕祖脸上抽搐，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他提高音量道：“如果一剑不能够斩之，就是你修炼不到家！”

李长生这下是彻底明白了，万物一剑的终极含义。

任何花里胡哨的剑招，都不如一剑。

李长生认为自家祖师说的很对，也很轻松，遗憾的是他现在做不到。

吕祖也不想要再和李长生说下去，身体累，心更累。

李长生也发现梦境在逐渐消失，他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祖师，未来我们还有可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