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长城前,双方相对站立,中间仅隔着数百步之遥。
吴勇一马当先站在狼骑营最前方,对面鞑靼骑兵同样有一位将领为首而站。
“你是汉的哪位将军?”
哈喇失里略显诧异,明朝擅长领兵作战的将军他都听过,吴勇尽管穿着明军铠甲,但长相酷似他们草原部落的人,更让人惊异的是他们整军待发的样子,像是早已知晓他们会来一样。
“等你有本事逃命的时,再通晓本将军的姓名也不迟。”
吴勇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神情凝重,哈喇失里所率领的骑兵一看就知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庆幸的同时也暗暗佩服朱高爔的先见之明。
否则统领先前那三千人,或许有一战之力,但要想打赢这场战争会很难,胜也是残胜。
“哼!牙尖嘴利的家伙。”
哈喇失里脸上满是嘲讽,私下小声问吴良道:“吴先生局势不太对,这些明军装备精良与往日不一样,一看就是精骑兵,咱们鞑靼儿郎固然不惧,可不想白白浪费生命。
那些该死的蝗虫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如果无法带粮食回去,族人铁定会饿死的,得想个办法减少损失?”
吴良与哈喇失里着装不同,就见他身穿儒生衣巾,脸色稍显呦嘿,可一双眼出奇的明亮,他举目远望,扫视了一眼吴勇率领的狼骑兵。
甚而隐约瞅见了几分长工百姓的面容,心中暗暗震惊,以前听到有外族来袭,他们都会跑得没影,哪像现在似是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样。
再一看崭新的城墙时,更为心乱如麻,若真等他们建立好这道城墙,以后鞑靼再想进犯明朝疆域,将会难上加难,思及此道:“恐怕我们要空手而归了,希望哈拉本雅将军能抢来粮食。”
听了吴良的话,哈喇失里脸色有几分难看,不服气道:“吴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我麾下的士兵都是草原上最厉害的雄鹰,岂会怕明军?”
“除非将军上书达延汗,再派兵五万或有可能拿下边关。”
或是担心哈喇失里半信半疑,吴良暗中指着朱高爔所在的长城,分析道:“若下官没猜错的话,明军已提前多日来到了这里,并修筑了这堵城墙,假以时日再想进犯明朝边关,困难重重不说,还得多增派攻城士兵,不然会铩羽而归。”
哈喇失里一开始没过多关注,等他往吴良所指的方向一瞧,心里恼怒异常,有了这堵城墙骑兵再厉害也发挥不了作用,冷声道:“管那么多作甚,我们先抢一波粮食回去,省得被人瞧不起。”
“将军,冲动是魔鬼。”
综合种种原因,吴良有些不看好此次的进攻,为避免影响军心,尽可能压低声音道:“将军可曾想过后果?假若败了,回去不单要被达延汗,还要面对其他的排挤。”
哈喇失里一听这话,不免冷汗直流,自家人知自家事,平日里他敢嚣张跋扈,所仪仗的正是这一万骑兵,轻易损耗不起,一时反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吴勇等了很久也不见鞑靼进攻,他感到莫名其妙,疑惑的看了眼朱高爔,如是询问怎么办?
朱高爔可不管那么多,径直下达了斩首的命令,鞑靼既然敢来,就要做好送死的准备,说到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非提前收到密报,边关指不定被他们糟蹋出什么样呢。
“王爷有旨,冲锋!”
吴勇抽出腰间佩剑,对着哈喇失里放心道:“放下武器视为投降,谁敢举武器一律杀无赦。”
骑兵冲刺本就一瞬间的事。
正与吴良商量对策的哈喇失里,见吴勇不讲武德发起进攻,顾不上其他,怒道:“保护好吴先生,剩下人随我杀。”
战斗响起!
将对将…兵对兵!
乱纷纷的场面充斥着马蹄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
朱高爔望着这一幕,满脸都是惊异,本以为战事会进入胶着的状态,岂料一次冲杀就结束了战斗,就好像洞房花烛夜…
“这…这就结束了?”
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鞑靼士兵,朱高爔有些不太相信,尽管对系统兑换的士兵有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强大这种地步,果真不愧‘盗版’燕云十八骑。
扑通!
吴勇喜不自胜,随手把抓来的哈喇失里丢在了城墙下,抱拳道:“启禀王爷,活抓鞑靼大将哈喇失里和军事吴良。”
“伤亡情况怎么样?”
朱高爔走下城墙,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哈喇失里和吴良,严重怀疑他们放水了。
“回王爷有几个受伤的。”
吴勇脸色赫然道:“说是冲锋的时候马蹄踩踏了,擦破了个小伤口。”
朱高爔:“……”
哈喇失里猛然抬起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明军居然一个伤亡也没有,须知他所率领的骑兵,虽不敢扬言天下第一,战斗力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个冲锋杀得他们溃不成军到也罢,特么还无一伤亡。
就算有受伤的,特么因为马蹄惹的祸,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炫耀?
这就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学生吴良,不知您是哪位王爷?”
吴良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觉悟,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拱手道:“拒在下所知,当今皇上有四子没有,世子朱高炽镇守北平,二皇子朱高熙和三皇子朱高燧都在应天、四皇子朱高爔不提也罢。
另外皇上初登皇位,尚未立储君,其他皇子也均未就藩,而能当得上王爷的只有洪武年的几位王爷,却无领兵之权。
请恕学生愚昧,这般铁骑鲜少有人能训练出来,哪怕以骑兵席卷天下的元朝也要避其锋芒。”
“你是何人?”
朱高爔愣了一下,此人了解朝堂局势也计算了,偏偏对军事也有涉及,像这样的人才理应入朝为官的,怎么就跟着鞑靼混,实属不明智之举,恶趣味道:“本王就是你口中‘不提也罢’的四皇子朱高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良断然道:“四皇子未及冠,怎么会被离开皇城,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惹怒皇上,被驱离了。”
“放肆!”
吴勇怒喝一声:“你一个阶下囚,竟敢胡言乱语,不想要脑袋了吗?”
昔日觉得朱高爔提前就藩,就远离了权利的忠心,也就失去了争皇位的资格,不过随着一天天过去,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房屋建设,北平城日新月异的变化,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有如此成就,以后哪怕不继承皇位,也不敢有人轻易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