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江明和江耕也并没有把希望全然放在新来的那位凌书记身上。或许,能真的请来老师,可……要真的让莲溪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那难度还是太大了一些。
各家长辈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何改善村人们的生活,可村子实在太偏了,即便如今上边儿已经给通了公路,可真正愿意来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江明也正是在明白这一点以后,才慢慢转变了躺平的想法:为了以后能更好的躺平,至少要建设一个更好的莲溪村。
为家乡做贡献,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本性使然罢了。
……
沈家。
昨天刚给一众亲戚们送去菱角与莲蓬的兄妹俩,今天都赖了个床。
沈雪卿起床的时候,还被自家小侄子说着姑姑羞羞脸,这么大个人还要赖床,都不如一个小朋友。
沈雪卿把包子往嘴里一塞,看着小萝卜头,那是越看越烦……五六岁年纪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时候,“你爸还没起呢。”
“对!所以爸爸是大懒猪!”沈文翰对着自家老父亲的方向大喊。他昨天刚从外婆家回来,结果才知道他爸爸去玩儿了还没带他。
不过昨天晚上的那个白色的果果好好吃,甜甜的,脆脆的。
现在想起来,他也还想吃。
沈雪卿见怪不怪,对于这个淘气的挖,她秉着那是别人家的孩子的理念,从不心烦。不过,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起来,她和江明都加了好友了,都没主动给他发消息呢,该咋开口呢?
她们家明明是真的优秀啊。
她有个闺蜜就是跟江明同一所大学的,请闺蜜帮着打听后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风云人物。自大二开始,年年奖学金,期期系第一,文也好,武也好,听说之前是能保研的,并且按照那个趋势下去,直博也不是问题。即便不保研,参加工作也多的是单位要。
可偏偏,本科毕业后放弃了所有,回到了山村老家。
那可真是个山村啊。
一开始她并不理解,可自去了一趟后,她就理解了。这就好像她高考省里前几百名的成绩,非要学农一样。
是因为总想做点什么。于国,于家,有利的。
这样的男生,很难让她不动心啊!
看了一眼手机,点开对方的聊天框,还停留在加了好友以后互相打招呼的阶段。
想了想,于是发了个消息过去:
菱角好好吃!莲蓬也好吃!收获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一致好评!
表情:可爱.jpg。
而后,便期待着对方能早点回消息,只是,左等右等,好像也没啥动静。
应该是在忙吧?
沈雪卿这样想着,内心虽有些失望,但也还能自我平复。看了一眼四钩的视频账号,还没有把她们去的那一期发出来呢。
“怎么一直看手机?还有个糍粑!”嫂子杜斐斐拿着水果盘走了过来,“吃点儿水果。”
“谢谢嫂子。”
“客气啥,怎么,有人没回你消息啊?”杜斐斐打趣道。昨天晚上,她可是从沈亦明那儿听了个全部的,当然也是关心小姑子的恋爱情况的。
“对啊,估计在忙吧。”沈雪卿点点头,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她都母胎单身……23年了!现在想个男人咋啦!
“那边儿或许信号不好呢?”
“信号……是挺差的。昨天我们一群人,就DX的信号好一些……”想起这事儿,沈雪卿也是颇有些无奈,穷山僻壤,不外如是。
可想起莲溪村的风景,又得感叹一句,世外桃源,也不外如是。
“那就不急,咱们啊,不能急。”
“嗯!”
……
满满两个背篓的菌子,让江明与江耕是心满意足,下了山,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起了手机。而后相视一笑,这似乎……成了所有人的通病-离不开手机综合征。
不同的是,江耕先打开的是AC小站。而江明,则是先开了个V信。
“又有甲方联系了,还有几个未接电话。”江耕喜滋滋的道。
江明点头,见到沈雪卿的消息,也是笑笑,随手把江耕的背篓拍了个照片,发了过去:刚刚在山里捡菌子,没有信号的。
“现在都12点了,回去吃饭整好。”江耕开口,“去我家吃饭啊?”
“不用了,我回家吃。”江明笑着摇头,“我还得思考一下教室的事儿。”
“行,那我吃完饭把想合作的甲方单子整理一下,我们慢慢挑一下。”江耕也不勉强,吃顿饭而已,不影响。
“好。那下午3点吧。”江明定了时间。
“行。”
约定好后,两人便各自朝着家回,至于这些菌子,当然是回家先处理一下,然后各自挑一部分送去二伯家里。
晚上的接风宴,说是接风,其实是带着凌越认识村里人,得在二伯家摆上几桌,估计这会儿,几位叔伯婶子也都已经忙开了。
江明与江耕是年轻体壮,自然是要担着捡菌子这体力活儿的。
……
回到家中,简单对付了两口,江明便开始挑起了菌子,今天的菌子有的品相好,有的品相不那么好。
品相好的挑出放做一堆,品相不好的放做另一堆。品相好的那堆又分成两部分,打算一部分送去二伯家,另一部分送去江韬堂哥家。
剩下的,自家吃,吃不完的就晒干,天冷的时候炖小鸡,鸭子,活着大鹅,乃至做点儿肉汤,都是不错的。
“捡这么多啊?”江母从二伯家回来,惊讶。
“是啊,今年感觉捡菌子的人少。”江明点头。
“我前次去捡还只捡了一点点呢。”江母无奈,“高的地方深的地方我跟你婶子几个也没去。”
江明自是理解,“安全要紧。”
“你们也得小心的。”
“我知道,山上我们本来就去的不多。”江明笑着,“明儿早上咱们做个菌子豆腐羹吧?”
“行啊,那我去摘点儿香菜。”
江明点头,他喜欢这种被回应的感觉,“对了,妈,我爸呢?”
“早上从水泥窑和砖窑回来,就去你二伯家了。”
“那窑能烧吗?”江明关心起来。
江母摇头,“本来就是土窑,后面荒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维护的,塌了一半了都。”
江明眉头皱起,“能修吗?”
“就是修,也得个大半个月。”
江明默,这意味着,如果想修教室,就得从镇上买回水泥和砖块,可光是这一路跑过来的油费,商家就不一定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