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离开药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便走向伙房。
此时刚好是正式弟子吃饭的时间。
傅衍看到徐山健,连忙上去打招呼,跟师兄们逐一相见。
跟学徒时期第一次见面的状况不同,这次氛围很友好。除了傅衍,还有一位新弟子,名叫骆宁。
徐山健给两人准备了礼物,是一对铁莲花,跟傅衍记忆中的指虎类似。
铁莲花有四个连在一起的圆圈,可以套在除拇指以外的手指上。圆圈上的尖刺,刚好凸起在拳头正面,配合他们的拳法,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八位师兄则凑钱在伙房买了两份蒸羊腿,表达对傅衍和骆宁的欢迎。
师兄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乃是李尘被吴理打的那天,劝吴理的那位,也是第一个带给傅衍两点进度,后来经常被他薅羊毛的,名叫余乐年。
傅衍想起来了,怪不得刚才看余鸿飞眼熟,跟余乐年很像,两人多半是父子,不然的话就有问题了。
“这位师兄我曾见过的。”傅衍说道。
“你见到的可能不是他,而是他爹。”另一位师兄打趣道。
余乐年笑了笑,说道:“我父亲是余鸿飞,为了避嫌,让我跟着徐教练学武。”
傅衍觉得,他选徐山健真是选对了。其他教练的儿子都跟着徐教练,看来馆主对其的评价,不是假的。
“我记得之前有一位叫吴理的师兄,跟余师兄一起练武的,今天怎么没看见?”
“前几天武馆整肃,他因为日常品行不端,被赶出去了。听说跟一位教习求了关系,到某个县城的镖局做镖师了。”
“白马县。”有师兄补充道。
吴理在傅衍入馆第一天给他下马威,最后因为跟他有关的事,被赶出武馆,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傅衍一边吃饭,一边估算着正式弟子的人数。不到一百五十人,比学徒的数量略多,将伙房十几条长桌,坐得满满当当的。
他看到陆容和常修宽,跟他们的师兄聊天,看来融入得都不错。
正式弟子的伙食,比起学徒就好太多了,猪肉和羊肉的分量,跟学徒的总菜量差不多,主食也是不限量的。
如果有银子,还可以花钱加餐。
徐山健从包间出来时,对傅衍和骆宁说:“下午的锻炼,从未时开始。中午先跟师兄们去宿舍安顿,然后跟他们一起来静修室。”
静修室?看来终于要修炼灵功了,傅衍对此十分期待。从常理推断,灵功作为武馆不轻易外传的功法,肯定会大大提升他的实力。
走出伙房,傅衍看见正在等待的学徒。他向之前的师兄们打招呼,他们也热情回应。
此外,他还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穿着灰色练功服的李尘。
傅衍准备跟李尘聊几句,他请师兄先带骆宁去宿舍,他很快赶上。
“恭喜师弟,终于开始练武了啊。”
“恭喜师兄你啊,我很为你开心。”李尘虽然笑着,神色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他停顿片刻,解释道:“我本想着,或许有机会跟师兄一起学武,一起进步,我正好成为项教习的弟子,哪知师兄已经……”
李尘似乎觉得说错了话,赶忙住嘴。
傅衍安慰道:“师弟不必为此烦忧,好好练武,我相信你早晚也能成为正式弟子,还有机会一起学武。再说了,我们都在武馆,肯定有机会一起做事。如果你今后放假,跟我在同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啊。”
“只要师兄不嫌弃,那就一言为定了。”
“我入馆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就是师弟。我当时饿着肚子,是师弟从伙房拿来素饼,我才不那么难受。这份情谊,我一直记得,岂会嫌弃?总之,我们都好好练武,争取以后一起做事。”
傅衍最后这话,其实有点套路。他没有说“同门师兄弟”,这样太笼统太宽泛,他说的是跟李尘相关的特殊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爱听的。
他其实喜欢无套路的,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套路就是管用,李尘确实开心起来了。
其他师兄已经离开,只有余乐年留下来等傅衍。两人便朝宿舍方向走去。
内务处的杂役早已等在宿舍门口,为每一个弟子安排宿舍。
不只是傅衍等新弟子换了宿舍,从这个月起,所有弟子每个月都会交换宿舍,同一教练手下的弟子,都被分开安置。
按照武馆的说法,是让弟子之间有互相熟悉的渠道,尽量让馆内弟子都能互相认识。今后他们不管是在外面遇见,还是一起执行任务,都能更好地配合与照应。
傅衍觉得,这项措施,或许能起到武馆想要的作用。也有可能,这是武馆防止弟子拉帮结派的做法。
正式弟子的宿舍比较宽敞,每个房间住四个人,床也宽了一些,不过仍旧是硬木板床。硬一点的床,更适合练武的人。
房间中央有一条长桌,上面摆放着两盏烛台。每盏烛台上立着三支蜡烛,晚上全部点燃,房间里应该会很亮堂。
宿舍另外三人陆续带着随身物品住进来,跟傅衍一一见面,彼此问好。
他们对傅衍并没有特别的印象,只有一人问他是不是跟啸狼武馆有过冲突。
之前徐山健向师兄们介绍傅衍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想来武馆并不打算将傅衍立为典型。
之前因为啸狼事情提到他,是为了激起大家同仇敌忾,方便武馆整改风气。现在的他则没有多少宣传价值,毕竟他不是通过苦练而逆袭的典型,起不到激励作用。
这样也好,他其实不愿被过多关注,除非这关注能带来好处。
由于弟子们随身物品不多,换住处的动静很快平息下来。
傅衍提前来到宿舍门口,等待师兄们一起去见徐山健。
静修室里比较空,只有几个木人和少量兵器。地上铺着草席,应该是供弟子打坐练功用的。
八位师兄相对而坐,坐成两排。傅衍和骆宁,在徐山健的示意下,各自选了一边坐下。
徐山健则坐在他们中间。
“灵功,原本叫做内功,是修炼内劲的功法。千百年来,许多前辈武者不断对内功进行钻研,除了内劲,他们还修炼出可以外放的真气,护体的罡气等。内功便被称为灵功。
“不同的灵功,练出的真气各不相同。有的冰寒逼人,有的侵略如火,有的可以摄人心魄,有的只凭气劲便能刀枪不入。修炼了灵功,便算是跨入了武者的行列。
“我们武馆名为霜刃,修的自然是阴寒真气,练至精深处,可以冻住他人经脉,令其动弹不得。真气附在兵器之上,可以让刀刃更加锋锐,即便是普通刀具,也能做到削铁如泥。
“不过,这门功法有一个弊端,练了之后会在体内形成寒毒,练得越深,寒毒越重。对抗寒毒的方法只有一个,便是我们武馆秘制的火灵丹。
“每三个月服用一次,便可清除寒毒。否则,一旦寒毒遍布全身,奇经八脉便会被冻结,人被凝成冰棍,神仙也难救。
“傅衍,骆宁,你们确定要修炼这门灵功吗?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在你们考虑好之前,我不会教授你们任何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