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傅衍很早就起床了。
他找到一位师兄,请其向徐山健转达他要外出采药一事。
进山采药,大概是无法看到有人修炼的,因此傅衍先去了一趟演武场,将今日的进度收入囊中。
至于凝火诀,今天估计无法观看,进度只能拉下了。
收完之后,他凝神打开面板:
【姓名:傅衍】
【修为:气血境一层(17/100)】
【灵功:《凝火诀》未入门(40/100)】
【武功:《自然长拳》入门(84/200),《残刀三招》入门(80/200),《奔狼爪》未入门(7/100)】
【寿命:16/70】
观看次数增加后,他的进度提升很快。几天时间,三项武学的进度,都即将达到当前进程的一半。
随后,他赶到武馆门口,发现已经有几位师兄等在那里了。
由于他们需要在山中待几天,需要预备干粮。
武馆的后勤很到位,已经有杂役备好干粮,等在那里。
傅衍领了干粮,还有今日份的早饭。
不多久,出行的人到齐。除了傅衍他们四个,还有五个人。带队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药师,和名为聂沛的核心弟子。
药师见队伍已经齐整,率先发言:“老夫名叫肖重喜,原本是个采参客,因为经常给武馆送药,得到信任,成为一名药师。很荣幸我这次能够随大家进大伾山寻药,此行带队的是聂沛,请聂师侄说几句吧。”
“此行或有凶险,大家聚在一起,更方便做事,不要落单,不要擅自行动。”
“出发。”最后,聂沛以中气十足的两个字,结束了发言。
他们先去相熟的镖局借了两辆马车,聂沛与三名师兄坐一辆,肖重喜则和傅衍等四人一起乘坐。
肖重喜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们。
“这本采药手札,是我昔年所写,记录山中采药的许多注意事项。你们几个初次进山采药的弟子,可以看看。”
他们便开始传阅肖参客的旧书。
最后到了傅衍手上,他翻开书,里面全是关于采药的实用技巧:如何躲避大型野兽,如何捕捉小型野兽,如何辨别可食用的野果野菜,如何寻找草药,如何辨别珍贵草药和普通草药的区别,如何挖掘不同的草药,等等。
他们一路驱车来到大伾山脚下,山路上马车难行,接下来他们就只能步行了。马车则由镖局的人驱驰回去。
刚开始的一段山路不算崎岖,路比较宽,可以看出经常有人走。道路两旁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简陋的茶摊酒肆。
他们走了一段路,在一个茶摊处稍歇,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这时,一队奇怪的送葬队伍从茶摊经过,停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身形枯瘦、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其身后跟着四个抬棺的脚夫。
棺材十分巨大,深度与普通棺材无异,却有三个棺材那么宽。
这都不算啥,最诡异的是四个脚夫。四人脸色枯黄,几乎没有血肉,只有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他们的眼睛既不眨又不转动,空洞地死盯着前方。他们的四肢同样不见血肉,像是被吸干了一般,以一个固定的节奏摆动。
他们不像人,更像是四尊毫无生气的木偶。
聂沛见状,放下几块铜钱,招呼众人离开。
“咚——咚——咚——”
傅衍听到棺材里发出三声沉闷的捶打声,他回头看见病弱男俯身,将耳朵贴在棺材盖上。
似乎棺材里装的并非死人,病弱男正与其对话。
傅衍没有多看,跟着武馆弟子的脚步,快速朝山里走去。
他们走了没多远,刚转过一处山头,便看见抬棺队伍拦在他们前面。抬棺队显然很熟悉山中道路。
武馆弟子可以选择后退,然后另寻它路上山,但对方骑脸挑衅,他们不能让步。
聂沛挺刀上前,说道:“霜刃武馆办事,几位朋友给个面子,容我们过去。”
病弱男朝众人拱手行礼,一边咳嗽,一边慢吞吞说道:“在下跟夫人成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我身体孱弱……已无力人事……所以想寻找有缘人……代替我跟夫人行夫妻之礼……几位公子仪表雄伟,气宇轩昂……都是合适之人。”
因为咳嗽,男子说得断断续续,不过意思还是传达明确了,他是想找人行夫目前犯贱之事。
怪不得棺材这么宽,原来是方便行房。这不是棺材,这是房车啊。
只是,这么奇怪诡异的阵仗,多么饥渴、多么勇敢或者多么缺心眼的人,才会产生软硬兼施的想法。
正常人谁会往棺材里面睡呀,如果睡了,不就成棺人了吗?
傅衍猜测,棺材里躺着的,多半是采阳补阴的邪修。当然,未必是躺着,也可能是跪着、趴着、坐着等姿势。
那些诡异的脚夫,估计就是被棺材里的人吸干了,需要重新寻找新的目标,所以才盯上傅衍他们。
聂沛沉声说道:“里面的朋友,亮个相吧。赢过我等手中的刀,再论其他。”
棺材里一声震响,盖子直直射向空中,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棺材里飞出来,在半空一个轻盈的翻转,飘飘然地落在棺材盖上,随着盖子一起下落。
盖子稳稳地合上,盖上的身影乃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衣,一头黑发,一张素面,两瓣红唇。白的瘆人,黑的发亮,红的似血,都极其醒目。
简单来说,品味堪忧。
阵阵寒气从女子身上飘散,四周一下变得凉风嗖嗖,旁边的花草树木,似乎都笼罩上了一片寒霜。
“我不为难你们,留下四个男子,其他人可以离开。”女子的声音冷厉嘶哑。
“休想!宋师弟、张师弟,我们三人对付这女子。严师弟,你对付那男的。余乐年师弟,你们四人对付那几个脚夫。”
聂沛根据众人的实力,合理分配任务。他说完,挺刀直刺,冲向女子。
其余武馆弟子也有序冲向自己的目标。
傅衍他们四人的任务最轻松,四个脚夫在他们的刀下,毫无招架之力。傅衍砍下一个脚夫的脑袋,看见其体内几乎没有血液,骨头也比较脆,很轻松就斩断了。
另一边,对付病弱男的严师兄也已经得手,一刀将病弱男钉在地上。
得胜后的五人,没有贸然加入对女子的围殴,人多了反而互相干扰,施展不开。
女子的武器是双流星锤,细长的铁索,连着尖刺和圆球两种锤头。尖刺锤附带冰寒气息,用于伤人,圆球锤中则暗藏毒物,每次挥击都有黄绿色的毒气发散出来。
由于此处地势开阔,非常利于流星锤的发挥,三位师兄被放风筝,难以迫近。
聂沛与宋、张两人交换眼神,立刻改变战法。他们运起炎阳真气,附着在刀上,挥出的刀气可以迫开毒气。
附加了真气的刀会愈加锋利,到时候切断铁索,女子的战力便会大打折扣。
再者,流星锤毕竟只有两个锤头,只要两人缠住两个锤,第三人便有机会。
由于观战,许多新信息在傅衍眼前出现,只是眼前的战局焦灼,他没时间细看。
他分析,女子刚才占据上风,是因为用的是奇门兵器,攻击距离长。他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用奇门兵器对付女子。
傅衍用的奇门兵器,正是山中随处可见的石块,它的攻击距离比流星锤还要长。
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女子砸去,不求能伤到对方,只要女子分心,三位师兄便有机会。
傅衍没有盲目扔石头,而是找准时机,趁女子进攻或防守的关键节点,用石块打乱其节奏,也算是跟师兄们配合。
果然,三位师兄渐渐占据上风。聂沛用刀缠住铁索,拉近跟女子的距离,左拳打出,将炎阳真气迫入女子体内。
另一位师兄也趁机出手,从女子背后,一刀穿透其身体。
女子大怒,不是对围攻她的三个,而是对傅衍。
“你这小鬼,用暗器偷袭我,我要杀了你。”
她纵身一跃,双手握爪,腾空飞向傅衍。
然而,她并没有抓到傅衍。这是她最后一击,全身毫不设防,被跳至半空的聂沛拦腰斩断。
巨大的惯性,让女子的上半身,摔到傅衍的双脚之前。即使死了,她身上依然冒着丝丝寒气。
“我们以多打少,本来就胜之不武,再用暗器也没什么不对。这世道,活着的人才能谈论武德。”
聂沛这话,既是在宽慰傅衍,也是对女子最后一句话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