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道长快跑(1 / 1)天然二寸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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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一觉睡到天亮。

一大早,就有人敲响大门。

傅衍打开门,看到门前站着雍祁,他一扫昨晚的衰颓,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傅师兄,师父已经安排人在城中巡查监视,我们暂时没有任务。师弟今天作陪,带你先熟悉一下白马县。”雍祁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想先去奔雷镖局看看。”

“好啊。”

他们出门吃了早饭,便直奔镖局所在的街道。

在镖局斜对面的茶肆,他们点了茶坐下。

傅衍时不时看一眼镖局门口,观察他们装货、卸货,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跟他一起在项元丰手下当学徒,但被淘汰的几人。

傅衍想起来了,他之前听到过项元丰和几人的临别谈话,介绍他们去白马县的镖局做事。

他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没将这几句对话放在心上,不料竟在这里遇见了。

此外,傅衍还看到了吴理,就是喜欢欺负杂役,后来因为品行不端被武馆劝退的那人。

难道吴理也是项元丰介绍来的?

傅衍印象中,这两人好像没什么交集,不过同在武馆,有机会认识,也并非不可能。

提前来镖局探查,还是有收获的。

卫师伯要劫镖,至少要避开这几个同学押运的镖车。

离开镖局,傅衍跟着雍祁在白马县逛了一圈。

县城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就走遍了。此行他主要是记下街道和地标建筑,对景观倒没怎么在意。

当然,白马县也没有出名的风景名胜或人文景点。

倒是有一座道观和一个庙宇给傅衍留下了印象,两处都比较新,香火旺盛。

“白马县的百姓都崇佛信道吗?”傅衍问雍祁。

“算不上吧,有了道观庙宇就拜一拜呗,以前没有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过。说来也怪,原本特别抠门的守财奴,竟然愿意花钱建立道观和庙宇,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两处都是同一个人建的?”

“对呀,都是周抠门建的。他是本县最大的财主,却特别吝啬,人称周抠门。去年难得大方一回,拿了几千两银子出来,先后建了道观和寺庙。”

傅衍觉得奇怪,一个人要么崇佛要么信道,怎么会同时建立两座呢。

“可能是赚百姓的钱太多,良心不安了吧。”

雍祁的自语也有点道理,道观和寺庙分列南北,算是便利于民吧。信奉者各有各的去处,因为离得远,也不会起冲突。

中午,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店吃饭。

大快朵颐之时,傅衍听到邻桌的交谈。

“你们听说了吗,城里又有人中邪了。”

“我听说了,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每天早上起来就头疼,说是梦见她丈夫把她的头取下来,拿东西往头上扎。”

“男主人今天请了一位道长,准备今天驱邪,不知管不管用。”

“这位道长是不是名叫俞文远?”

“好像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这位俞道长本事高明,之前县城附近几次中邪事件,都是他驱除的。”

几人的对话让傅衍起了鸡皮疙瘩,他们描述的情形,怎么跟昨晚那老头创造的幻象有几分相像?

他连忙问道:“请问几位兄台,你们说的这户人家在何处?”

“就在甜水巷,你过去就能看到了,应该会有很多人围观。”

“多谢告知。”

出了饭馆,傅衍问雍祁:“驱邪不是衙门的事情吗?为什么会有人请道长?”

“咱们宴国以武立国,道佛虽然衰落,但还是有人求道修佛的,也有不少身怀本事的人。衙门毕竟事情多,忙不过来的时候,或者正好有道士和尚路过的时候,百姓也会请他们做法驱邪。”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便转入甜水巷,果然看见一户人家门前闹哄哄的,围了许多人。

他们走进人群当中,看见一位道长在庭院里作法驱邪,应该被人称颂的俞文远。

道长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微胖。他头系青巾,身穿黄色道服,手里拿着一柄桃木剑,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绕着院子疾走。

傅衍仔细看了看庭院,突感震惊,这个小院正是他昨晚在幻象里见到的。

幻象里他没看见那对男女的脸,但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跟此刻站在院里的男女主人一模一样!

这对夫妻,难道跟那老头有关系?

他注意到女主人头上的金簪,也是昨晚见过的。此时金簪插在她的头发里,并没有往她头颅里插。

簪子的式样比较普通,簪首的梅花也是常见的造型。唯一特别的,就是簪子应该颇有年头,却依然光洁如新,在阳光照耀下,甚至闪着璀璨的金光。

再跟女人朴素的衣裙一对比,更让人无法忽视金簪的存在。

雍祁碰了碰傅衍,指指他的扳指上透出的绿光,说明这里有阴邪之物。

傅衍运起炎阳真气,仔细感觉,确定阴邪之物正是那支发簪。

然而,眼前的俞道长完全没注意到金簪,依然我行我素地进行着他的仪式。

最后,他命令道童端来一小盆黑狗血,用桃木剑沾上狗血,洒在房间及院子各处。

傅衍本打算,让道长解决问题,最好能引出男女主人背后的人,他和雍祁就可渔翁得利。

可他现在不得不怀疑,这个道长有这个能力吗?

怀疑的人不只是傅衍,他身边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位道长跟我之前见过的俞道长,好像长得不一样。”

原来是个冒牌货。

看来还是得傅衍他们自己来。

他低声对雍祁说,让雍祁去联系衙门的人,他则留在人群中注意事态变化。

傅衍要拖延时间,就得挑起事端。

他在人群中走动,对着几个看起来容易激动的人低语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位道长好像跟之前来咱们县里的俞道长不太一样啊?”

人群中立刻传出激烈的讨论:

“对呀,我听说俞道长仙风道骨,一看就像修行之人,哪像眼前这位,虚胖无力?”

“而且俞道长怎么可能用黑狗血这种土法子?”

“他在院里跑了半天,没显出任何高明手段,看样子比我强不了多少。”

道长本来正在叮嘱户主夫妇,听到讨论声,匆忙留下两张符纸,收了银钱准备离开,却被激愤的人们堵在院里。

双方一阵激辩拉扯,为傅衍争取了时间,等到卫初带着两名捕快走了过来。

卫初挤开人群,走到道长面前,说道:“这位想必是俞文远俞道长吧?”

道长整肃衣冠,从容答道:“没错,贫道正是俞文远。”

“胡说!我见过俞道长,根本不长你这样。”人群中有人指斥道。

“贫道就是俞文远,如果所言非实,宁遭天打雷劈。”

这番斩钉截铁的赌咒发誓,暂时打消了人们的质疑,讨论声渐渐平息。

卫初打量一番院里的情况,说道:“俞道长,你确定已经驱邪成功,这户人家从此便得安宁了吗?”

道长眼神闪烁,犹豫了片刻,但仍旧很坚定地说:“我当然确定。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户人家里尚有阴邪之物存在,如果就此撒手不管,他们的厄运或将继续。”

听到卫初的话,户主两口子都慌了,来到卫初身旁。

“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我见过真的俞道长,你们请的这位是冒牌货。”

傅衍本以为道士会认错然后灰溜溜地离开,谁知对方竟然抬头挺胸,语调铿锵地说:

“谁说我是假冒的,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宇文,单名一个远字。今天早上这人在城里遇见我,问我是不是宇文远道长,我当然是了,谈何假冒?”

宇文远说着,跟道童使眼色,挤开人群就跑了。别看他身形富态,脚下却并不慢,估计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围观的人们愣了愣神,看到一大一小两人跑出十余步,才大喊着“骗子别跑”朝两人追去。

傅衍微笑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心想这宇文道长挺有意思,至少有点职业道德,知道自己没本事,特地准备了黑狗血来稍微解解煞气。

“你头上的金簪是哪里来的?”卫初问女人。

“是我丈夫在城外捡到的,本来要卖掉,我见簪子好看,就打算戴几天再卖。”

“这簪子便是阴邪之物,交给我,你们的霉运就能解除。此外,按这个方子抓药,每天两次,连喝三天之后,邪气便可驱除。”

“大人大德,小的感激不尽。”

男主人说完要给钱,被卫初拒绝了。

卫初向傅衍使了个眼色,他们拐入一条无人的小巷。

傅衍将昨晚的幻象和那对夫妇的关系,告诉卫初。

“昨晚那老头没有制造幻象的能力,他只是让你神志有点不清醒,方便他问话。我看那女人半老徐娘,还有几分姿色,你是不是做春梦做迷糊了?”卫初神态轻松,开着玩笑。

难道真是做梦?

就梦中出现的内容,叫诡梦还差不多。

卫初收起笑容:“那对夫妻身上我没发现异常,我会让人留意他们的动向。我猜测,这跟簪子才是关键,那对夫妻的厄运因它而起,你的梦说不定也跟这有关联。簪子放你身上,看你会不会因此梦到更多。”

傅衍接过簪子,问卫初刚才为什么不把那假道士留下。

“他是我安排的人。”卫初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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