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杨松说:“大伙儿不如就在街上的餐馆吃饭吧。叫前埔乡书记和乡长及村上的干部一起来,大家见见面,各位给乡村的同志美言几句,鼓鼓劲,村里下一步还准备开展果品深加工的业务”
梁海涛说:“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吧,吃饭是可以的,说好了我请客。”
一行人刚走出市场门口,只见一群人风风火火的从不远处走来了。
杨松见状,压低嗓子对梁海涛说:“咱们走不了了,他们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咱们来市场了?”梁海涛停住脚步问道。
“咱们目标这么大的一群人,估计是有人向乡干部通报了。”杨松说道。
说话间,乡书记、乡长、村书记、村主任,十几个人向着市场小跑而来。
双方见了面,杨松一一做了介绍。
前埔乡书记双手握住梁海涛的手,乡长握住林勋的手,说什么也要请大家在街上吃饭。
梁海涛为难的看着林勋,说道:“林市长是老哥,听你的,你说吃就吃吧。
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付费,这个街心公园还是乡政府从口粮里省出来的呢。”
林勋说:“吃吧,遇到这么好的事情,我们都高兴,今天不要大家掏腰包,我一市之长请大家。”
说说笑笑,一行人到了一家装潢挺讲究也挺干净的餐馆,一共坐了四桌。
梁海涛说:“各位把钱包都掏出来,看看谁的钱多,就谁请客。”
说着,梁海涛首先把皮包放在桌上。
站在一旁乡书记双手合十,怯怯地说道:“梁书记,看在我和乡长的面子上,今天能给前埔乡父老乡亲一个面子吗?
三万多人的一个乡,能迎来这么多市里的大领导,我不知该说怎样感激的话才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在这里当乡长、当书记六个年头了,这是头一回面对面见市里领导,这顿饭让我请各位领导不行吗?
这和市场我跑了六年,如果没有杨市长,没有周书记,这市场到今天连影子都没有。
曾经,我们的农民各卖各的,人家压价压秤,别的地方卖四块钱一斤的桃子,我们这里全包给了人家一斤就给两毛钱,还要折秤。
现在市场建起来了,就没有这事了,价钱翻了几倍,今年有的农户仅果子要卖几十万呢。”
梁海涛从他的皮包里拿出一叠钱,整捆的,一万元。
他说:“我的好兄弟,你掏钱可以,但你得先把这一万块钱收下,分给在座的乡上的村上的干部,让他们给自己的家人买几件好衣服穿,行不行?”
见状,乡书记没话说了。
梁海涛接着说:“我现在的工资不高,但绝对是你的两倍,你一个乡书记请什么客?今天在座的除了你们这一拨人,都是厅局级大员,是扈州市最高级的干部。
你说,是大干部请小干部吃饭,还是小干部请大干部吃饭更合乎情理?如果在你家里,你请,今天我来请。
你们听周书记和杨市长的话,支持他们俩的工作,把市场建起来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市委、市政府感谢你们!
别的不说了,我们还要到苏坑林场去,跟林场场长讨论在林区发展畜牧业的事,赶快吃饭吧。”
乡长书记两人面露难色,不好再说话了。
梁海涛看了一眼,说:“你俩坐我这一桌,我要给你们敬酒。”
这一顿饭,十来个市里的干部吃得津津有味。
梁海涛正要付钱时,老板娘出来了,说今天这顿饭免费,说她在扈州已有四个连锁店,生意兴隆,今天能在这里招待市委书记、市长,三生有幸。
她听说了,扈州来了一位新的书记,虽然来的时间时间不长,但老百姓交口称赞。
她对大家说道:“有这样的领导,扈州以后的发展会更快更好。因此今天不收钱,如果一定要付饭钱,就从她身上踩过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梁海涛问老板娘:“谢谢你!你对市里的工作有什么要求,讲出来,我们一定认真办理。”
老板娘说:“在扈州的外省人不少,孩子上学难,市领导能不能过问一下,出台一个办法也行,多交钱也行,就是不要拒绝。”
梁海涛问道:“你的孩子多大?上几年级?”
老板娘说:“我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我说的是所有外地人的孩子上学难的事。”
梁海涛听后有些感动,说道:“我回到市上马上解决。”
半个小时后,梁海涛一行人到了苏坑林场的场部,场长张大庆早已在门口等候。
“梁书记,你们怎么才来,菜都凉透了!”张大庆一一问候后,满脸谦恭和卑微的说道。
“都吃过了,咱们到深林里去,到养殖业发展得比较好的村子去看看。”梁海涛笑着说。
“这么着急?”
“对!十万火急。”梁海涛笑了。
林场的越吉普车在前面开路。
梁海涛让司机开慢点,他发现沿路有几头跟小牛一般大小的猪,在路边的树荫下乘凉,个头肥大,真够把人吓一跳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猪,而且和那些在养殖场的猪相比,皮毛更好看,更有光泽。
司机说话了:“你们看这些猪的毛色,与养殖场的不一样。它们吃的是杂食,都是最新鲜的,大多是路边田埂上的野菜,带露水的野菜,没有污染,再加上足够量的运动、水和阳光,比养殖场吃残汤剩饭的猪肉好得多。
一位副市长接着说道:“养鸡也是一个道理,散养的鸡,吃虫草,甚至于吃石子,大量的活动,天然的纯净水,充足的阳光照射,体质好,毛色顺,又肥又大,和圈养鸡就明显不同。”
车子行驶一段,眼前出现一个村庄,红砖白墙,还有小二层,房顶上有太阳能热水器,院子里有太阳灶,家家户户的都安装了卫星接收器。
“杨市长,这里你来过吗?”梁海涛问道。
“来过。”杨松回答。
“这里农民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家家户户有几万元的存款。不足的地方就是蔬菜少了一些。
不过他们都很满足,三四十岁的年轻人都在想方设法增加收入,并且空前地重视教育。
原来这里的学生长大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卖苦力搞副业,现在不同了,出大学生了。”
车子由一条比较窄小的峡谷进入一片开阔地,山峰也由高耸入云变成馒头状。
直线的陡峭没有了,出现了柔美的曲线。
碧黛青绿没有了,呈现在眼前的是闪动着粼粼光芒的草绿。
河水幽静地漫过草地。
如果不是要了解养殖业的情况,梁海涛真想光着脚板逆河溯源而上。
“有谁想下去玩水?打家都下车吧,在这河水里洗一洗吧。”梁海涛大声说道。
没有人下车,书记、市长不下车,谁还好意思下车去玩?
梁海涛看着林勋笑着说道:“看来咱俩得下车吧!我说带大家来玩的,现在又谈上了工作,我检讨。
平时没有节假日,今天下午咱们玩半天吧。”
林勋笑逐颜开:“就等你这句话了。同志们下车吧,尽情的玩吧。”
十多位都在四十岁以上的壮年人,像小孩子似的争先恐后往车下挤,你推我,我推你,骂骂咧咧,吵吵嚷嚷。
周保健说:“别闹了!谁再闹我就要放个屁,臭死你。”
“大家平时在工作上都太压抑,现在放松一下,撒一把野,你这个纪律之神就把眼睛闭上吧。”杨松拍了一下周保健的方形脑袋。
“我先臭死你个杨松!”两个人扭在一起,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