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旗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就是打土豪

田武问道：“啥办法？”

“力大率给我了一些赏赐，我愿把这些赏赐分给诸位大兄！”

打完郡兵以后，力子都不仅赏给曹干、田屯、高况了各一副铠甲，并且赏给他们了一些财货。对于一个人来说，力子都赏给的这些财货不算少，挺多的，但眼前现下欲要入城的曹干所部的部曲却足有近两百人之多，那么分给这两百人的话，每个人能得到的可就没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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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知道力子都总共赏给曹干了多少东西，听了曹干此话，他忍不住都哝说道：“阿干，力大率赏给你的那些东西，咋够你拿来给大家伙分！再说，咱们又咋好意思要你的东西！”

“的确可能不太够，不过没关系，诸位大兄，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个办法。”

曹德问道：“又是啥办法？”

“打土豪。”

曹德等人面面相觑，曹德问道：“啥是打土豪？”

“这城里的百姓，八成都是穷人，他们能有啥钱？真正有钱的是谁？是那些豪强大户！诸位大兄，与其抢一千户穷人，何如问一家豪强索要钱粮？找豪强索要钱粮，这就是打土豪。”

李铁喃喃说道：“小郎这话说的倒是……”

“如何？”

李铁说道：“很对！要说起来，那穷寒百姓，确是千户不如豪强一家。”

“诸位大兄若以为然，要是都觉得我这话说的对，那明天咱就可以组织人手，开打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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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等都是从乡间走出来的，自是知道曹干“城里的百姓，八成都是穷人，能有啥钱”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诚如他所言之，就算是抢上一千户的穷人，还真是不如抢一户豪强。

唯是，都知道豪强有钱，则就出来一个问题了，这豪强，轮得到他们去抢么？

李铁提出了这个疑问。

曹干说道：“咱们人少，大头轮不到咱们，但咱们也是义军一部啊，小头总该能得着些的吧？诸位大兄不必为此担心，我可以保证，只要找对了开打的对象，咱们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归。”问曹德、李铁、高况、田屯、褚豪等人，说道，“诸位大兄觉得我的这个办法行么？”

诸人琢磨了会儿，高况笑道：“小郎的这个法子，我看行。”

曹德挤眉弄眼的，不说话。

曹干问他说道：“怎么？大兄，你觉得我的这个办法不行么？”

“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可是阿干，按你这法子的话，得等到明天了！”

其它各部义军今晚就能发财，而他们却得等到明天，且等到明天以后，这“打土豪”究竟能不能成，究竟能得到多少财货，说实话，还都是未知。曹德当然就有点迟疑。

“谁说得等到明天？力大率给我的那些赏赐，我今晚就可以分给诸位大兄！”曹干再次问李铁等人，“诸位大兄赞成我打土豪的办法么？若是赞成，今晚咱们就不进城了，现在咱们就回营去！等回到营中，力大率给我的赏赐，我就全拿出来，都给诸位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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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干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李铁等人中，即便仍有如曹德不太情愿的，可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高况重义，某种层面而言，他是个有追求的人，对欺男霸女、掳掠抢劫这类事本就没啥兴趣，他带头应道：“好，这城咱不进了！咱都听小郎的，现在就还营去，明天打土豪！力大率给我的那些赏赐，我也拿出来，和小郎的一起，今晚先分给大家伙！”

李铁随后也做响应，亦道：“小郎说得对，咱们听小郎的！”

两人开始组织本伙的人掉头还营。

褚豪呆头呆脑地看着他俩举动，甚是不舍得就此还营，可他素来比较服气李铁，因而呆了片刻后，也就效彷李铁，亦开始叫本伙的人还营。

于是，几个小率们中，只剩下了田武仍是不甘心。

田壮认真地想了一遍曹干前后说的这些话，他与田武说道：“小郎适才所说，我细细地想过了，都说得很对！别的不提，就咱们都是穷人，相煎何太急这话，就半点都不错！咱们也都是穷人啊，如今起了事，怎能反过来，却去抢别的穷人？以往在乡中时，四邻八舍的，谁家有个事，咱哪个不去帮忙？起事前，咱们互相帮忙，起了事，咱们去抢别的穷人？说不过去！阿武，你别愣着了，赶紧的，叫你的人也都还营去。等明天了，咱们跟着小郎打土豪！”

田武无法，只好应了声是，遂亦令本伙之人，也都且还营去。

高况等都听了曹干的话，曹德等作为曹干本伙之人，自就更好办了，虽还有不太愿者，但也都服从了曹干的命令，都放弃了进城的念头，转身还营而去。

就在这时，南城门突然打开！

是从东城门进入城中的一些义军战士，跑到这边，从里头打开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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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外的义军战士们欢呼不已，顿时拥挤着，俱往城内冲去。

曹德等正将还营，看到这一幕，不少人纷纷止步。此际之时，曹干深知，万一有谁带头，往城里头一跑，那接下来肯定就会炸锅，众人肯定就都会紧跟着往城里跑，到那时候，他要想再把众人管住，已必是绝无可能。他因急声催促众人，加快脚步，赶紧还营。

好在他担忧的那个乱局没有出现。

走在回营的路上，听着后边城门处传来的鼎沸喧嚷和城内传出的越来越遍布各处的惨叫之音，曹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现在能力有限，最多能做的，也就是管住本部而已，其余别的，他有心无力。——事实上，这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之前时候，他在本部尚没有现在的威望，比如抢田家坞堡那次，他乃是连本部的人都根本管不了的。这一回，比之那次已是好了很多。

刚才劝阻本部部曲入城抢掠时，曹干看似侃侃而谈，神色镇定，其实他也是很紧张的。大冷的天，他额头浸汗，这会儿汗水犹未尽干，但总算是劝阻成功，他适才的紧张算是略得平复。

他回顾夜下火起的南成县城，心中想道：“义军缺少攻城的经验，攻打城池本已不易，如今南成好不容易，总算投降，力子都又纵兵入城掳掠，他这样做，只会激起别的地方的更大的反抗，再要去打别的地方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只怕也就会更大。如此，如何能持久发展？力子都身为一军之主，帐下万余之众，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了？他敢于围城打援，说明他身边必定亦是有智士的，而他身边的这智谋之士，又难道没有看出他这么做的危害性么？”

……

纵兵入城掳掠，会给部队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季勐当然是清清楚楚，他也已经为此向力子都进过谏言，劝力子都不要这么做，但如他劝说力子都莫杀庞彩、田彻一样，力子都对他的建言仍是十分赞同，但不实行。季勐是个忠厚人，建言既不得行，他也没再过多坚持。

这个时候，季勐正往城中来赶。

他进城，不是为了抢掠，是奉了力子都的命令，去封县寺的库房等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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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门是最早打开的，不仅力子都部的兵士都在，董宪等部的兵士亦有不少过去，打算由此进城的，东城门外拥挤不堪。抢着进城的人实在太多，即便前头有力子都的几个亲兵为季勐开道，可季勐还是挤不进去，便于此际，他听到南城门那边传来了“城门开了、城门开了”的喊声，料南成这厢的人应当会少些，便从东城门转来南城门，想改由南城门进城中去。

转到南城外，正行间，尚未到南城门近处，季勐迎面瞧见一二百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却是与其他挤着进城的各部兵士不同，而是从南城门方向离开了，往南边的营地而去。

季勐顿觉奇怪。

各部义军战士都在踊跃争先，入城抢掠，却怎么这一二百人不入城去抢，反而还营？是抢的够了？然而观之，这一二百人尽皆空手，最多提个矛、刀罢了，又分明不是才抢掠过的样子。季勐正惊奇中，又瞧见这一二百人的领头之人正是曹干。他遂暂止前行，叫随从前去询问。

被他派去的随从拦住了曹干等，当是从这随从处听到了季勐来至，曹干抬起脸来，往季勐这边瞅了瞅，看到了季勐，遥遥地向他行了个礼。季勐微微点头，还了个礼。季勐看着他的这随从与曹干又说了几句话。很快，这人就转将回来，向季勐回报，说道：“军师，他们不是抢完了回营，而是压根就没抢。”

“没抢？”

这人说道：“是啊，曹干不让他们抢。”

“你说什么？不叫他们去抢？”

这人说道：“是啊，军师。这伙人都是曹干的部曲，他们本来也是要入城去抢掠的，但被曹干阻止了。”

季勐更加惊奇了，说道：“被曹干阻止了？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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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人没有问。”

季勐想了一想，说道：“你再过去，把曹小郎给我请过来。”

作者题外话】：业精于勤，荒于嬉。几天不写，手就生啊。先找找感觉，等手感来了，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