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染红了校场的地面。

赫伯特跟秦可周身的教廷骑士，以极快的速度宰杀绵羊。

生物脆弱的身躯，无法抵挡精钢所铸利器。

并非寻常人家杀羊那样，不需要褪毛，切割等流程。

说得简单点，把绵羊捅死即可！

这是纯粹的屠戮。

渐渐的，羊群身上种种味道全部被一种单独的气味所掩盖——血腥味。

“太疯狂了，这种行为简直有辱贵族优雅的……”

有一些贵族没动，包括诺德阿瑟。

老伯爵脸上皱的全是褶子，满脸的不适，“福斯顿，这就是所谓的仰光仪式？我看……”

回过头的诺德阿瑟一愣。

只见校场上，他眼中的好女婿，福斯顿侯爵带着随从在羊群中满身是血。

“快，杀！为了赐福！！”

福斯顿大喊大叫，指挥自家扈从杀死绵羊，毫无侯爵风范。

同时自身动作不停，握着利剑刺向仓惶逃窜的羊群。

腿部衣物，手上，乃至面部都溅到了羊血。

单方面的屠杀下，羊群数量很快被消减殆尽。

“铮——”

屠杀者们用手帕擦拭利刃并收剑，有教会骑士面带渴望，望向成堆羊尸中央的秦可。

厚厚一层血液如同鲜红的油漆，流淌在地面，组成大滩的殷红血洼。

血浆甚至开始变得粘稠，一抬脚能拉出持续瞬间的细丝。

秦可身上，华贵的太阳长袍被血液侵染，遍布点点猩红。

他表情虔诚，在所有人的面前抬头望向天空，单手托着翻开的黄昏之书残本。

并将权杖高高举起！

发动能力伪典。

“神与我们同在！！”

秦可脚下，周围较近的一圈血浆突然微颤，表面荡起波纹。

紧接着，竟失去引力般化为丝丝血线向上升起，流向他手中的黄昏之书，血流宽度还在逐渐变粗……

“不可能！这！！”

老伯爵表情僵硬，失声叫了出来。

他一个手滑没拿住拐杖，用作支撑身体的木杖脱手而出！

好在被旁边侯爵的小儿子纳特拉了一把，没倒在血泊中。

搀扶着老伯爵，纳特眼神紧盯那些脱离重力的血流，大脑一片空白。

不只是他们俩，作为距离“仪式”最近的一群人，贵族们面上表情个个惊骇无比。

乃至参与过“神使”会谈的几个贵族也是如此！

“哗——”

大片的士兵们开始产生骚乱，超出理解的画面让这些原住民无所适从。

各个队列的长官没有去制止，因为他们也在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卧槽……”

跟在男爵身边的图恩在胸前不停划着十字又或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嘟囔，“佛祖保佑，这个世界有神……”

而校场的最中央，“仪式”还在继续。

最初，只有秦可周身的血液发生变化，渐渐地，异变开始扩散，直至笼罩整个校场！

“这正是太阳神的伟力！”“神的荣光！！”

一众教会骑士面向秦可双膝跪下，手臂做拥抱状，满脸都是狂热神色。

贵族这边倒还算绷得住，大多都呆立原地，维持了他们那最起码的体面。

“太阳神，泰拉……”

粉毛侯爵福斯顿看着自半空中流过，奔向秦可手中的“神典”的羊血，整个人惊到无以复加。

三分之一，半页……秦可手上的黄昏之书书页持续生成。

“虔心祷告吧！时隔几个纪元，吾主即将回归，指引人们前进之路！！”

眼见中央的血差不多要被吸没了，远处奔涌而来的血流速度又太慢，秦可捧着黄昏之书开始移动。

不单为了快点吸血。

更主要的目的在于给这个军事要塞中的原住民洗脑，加深他作为神使的崇高地位。

光复拜伦帝国不是说说就行，曾有伟人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晨曦要塞中都是直属玛尔纳三世的精锐军队，待战事将起，这些原住民会成为极大的助力！

所以，秦可很有必要把神使无所不能的形象铭刻在这群人心中。

等军方给他办事的时候，不求能如臂指使，只求不会对他听调不听宣就行。

“是泰拉赐予我们一切，让人间免受邪魔祸乱……”

秦可边走边说，所过之处，血浆全被吸到了黄昏之书中，校场重归洁净。

黄昏之书残本的伪典能力秦可曾于家中实验过。

原以为当初所展现的吸血现象只能补充书页，没其他作用。

现在看来不尽然。

除了校场地面的血浆外，一群羊尸的头部形同枯槁，羊身尸体煞白。

其体内所有血液都不由自主地从伤口处牵引而出，流向黄昏之书。

没有血液存留的羊尸体积整整小了一圈，身上仅存羊肉，吃的时候倒是方便，免了放血。

“世间会再度迎来黄金时代，拜伦复辟，黄天将起……”

看着贵族们一张张吃惊的面孔，秦可端着书，心中感慨……

这哪里像吸血？分明是急不可耐的抽血！

他甚至怀疑伪典能力可以对敌，例如把对方皮肤割开一个小口子然后隔空吸血这样。

不一会，所有绵羊的鲜血都被吸纳到黄昏之书残本中。

生成了一页外加一小半。

看了眼黄昏之书，秦可微不可查地叹气。

才一页……不过倒也正常，毕竟只杀了一千多头。

两万升一张书页，一只绵羊的体内血液尽数吸出，差不多9~14升。

如果换做牛就不一样了，这个数字可以翻倍。

秦可合上黄昏之书，转头面相一群贵族所在。

“把下一批牲畜拉来，务必要让吾主看到你们的牺牲精神！”

有牧人哆哆嗦嗦地赶着牛羊上前。

新一轮杀戮再起。

贵族们不再矜持，握紧刀剑加入血的盛宴，成片成片的牛羊尸体倒下，校场地面再次被鲜血侵染。

直至围栏尽空，黄昏之书残本变为十四页。

秦可站在尸堆上，面对下方一群衣着鲜红的贵族。

黄金权杖高举过头顶，一张书页消失无踪。

“吾主，我恳请您睁开双眸，注视这片被苦难笼罩的大地……”

天地间，仿佛变得更亮了。

队列中有士兵察觉到了什么，一脸呆滞的抬头。

天穹之上，洁白云层渐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