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对这样的战斗其实并不陌生。
作为唤潮者的候选人,她从小就是在不断地战斗中成长起来。
娜美有的时候觉得,和人打交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战斗更加复杂和困难。
毕竟战斗中并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只要自己足够强,就可以达到目标。而和人交流往往是需要在互相试探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就像现在,娜美就觉得自己很难和眼前这位拥有充沛月亮之力的人进行交流。
好宝贝建议自己对村民们进行转移,娜美觉得,这是相当有必要的。
因此她把这个提议转述给了和她并肩作战的战友。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位战友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默默地把已经受了重伤,眼见即将死去的圣堂武士送走。
这人看到了娜美在之前的战斗中的表现,知道她能够用水流把失去战斗力的圣堂武士控制起来。于是在干掉了那些受到重创的圣堂武士之后,他对娜美使了个眼色,让她用水牢将那些昏迷的或是受轻伤的圣堂武士全部控制住。
虽然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提议,娜美还是乖巧地听从了他的意见,毕竟这里是对方的地盘。
娜美把所有的俘虏都掌控在了自己的水流之下。
二人手脚麻利地整理完了战场。
娜美觉得自己和“战友”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不错了,便打算再次提出了帮助村民进行转移的建议。
毕竟娜美自身跟这里的村民并不相熟。
她既不确定村民愿不愿意听她的建议,就此选择背井离乡。也不知道应该把村民转移到哪里去。
于是她只能求助于自己的“战友”。
“请问,你能帮我劝村民尽快转移吗?烈阳教派的人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再次攻击这里了。如果不离开的话,光靠我们两个人很难抵挡整个烈阳教派的力量。”
虽然娜美的话非常诚恳,她的“战友”依然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波动,也没有向娜美做出点头或摇头的动作表示他的态度,只是转身便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诶,这人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为什么不说话呢?”
自己的“战友”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娜美也有些轻微地沮丧。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安慰自己道:“也许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受到过伤害不愿意相信别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想着,娜美加固了一下自己的水流牢笼,跟上了“战友”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这个小村子的入口处。
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着他们了,其中有老有少。
有个年轻人见二人走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向走在前方的人问道:“厄斐琉斯。你回来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厄斐琉斯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这里的人们看上去倒是非常了解厄斐琉斯,看到他的动作,都纷纷欢呼了起来。
“不愧是我们皎月教派最强的战士。”
“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够躲过这一劫。”
“……”
人们不但在言语上对他表示了感谢,甚至有的人还想上来通过拥抱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但边上还有一些头脑冷静的人,把这些试图过来拥抱厄斐琉斯的人都拦住了。
这些被拦下来的人也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用略带歉意的表情看向厄斐琉斯。
厄斐琉斯向大家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表示不需要为他道歉。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娜美。随着他的指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踩在浪花上的陌生鲛人。
还没等众人为这永不消失的浪花感到惊奇,厄斐琉斯已经退到了一旁,向娜美点了点头。
“哎,他意思难道是让我来说明情况?”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娜美有些紧张。不过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叫娜美,是来自深海的鲛人。”
习惯性地讲完这句开场白后,娜美才开始讲述她此行的目的。
“我是跟着这些圣堂武士……恩……也就是这些金甲武士的行踪找到你们的。”发现人们听到圣堂武士时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娜美赶紧改变了自己的形容方式。
等到不少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娜美才继续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烈阳教派似乎有方法能看破你们的隐匿魔法。虽然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和……厄,飞,流,思打败了他们。”由于娜美只是在人们欢呼的时候,听到了厄斐琉斯的名字,并不确定是否正确,说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的。
这种磕绊的感觉,让人们还以为娜美已经说完了想要说的话,便又都继续欢呼了起来。
“月亮保佑娜美!”
“月亮保佑厄斐琉斯!”
“月亮保佑凌月村!”
看到村民们毫无戒备的样子,娜美有些焦急,赶忙打断了他们:
“不是我想打扰大家庆祝,可这里有一个坏消息我必须告诉大家。我和厄斐琉斯确实打败了他们,但是有不少金甲武士逃离了我们的控制,他们肯定会向烈阳教派禀报遇到的全部状况。这样的话,恐怕烈阳教派的长老们很快就会知道你们所在的位置,他们大概率马上就会派出更多的兵力来对你们进行围剿。”
听到娜美的示警,人们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除了还不听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孩子,其余的凌月村村民都产生了恐慌的情绪。
原本的欢呼声,全都变成了略带慌乱的议论纷纷。
娜美看到了这一幕,抬高了音量:“大家不要慌,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助大家尽快转移,这样子的话就可以避开烈阳教派的进攻了。”
说完后,她还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厄斐琉斯。
娜美知道,都是因为厄斐琉斯的担保,村民才会愿意相信自己说的话。这种危急的时刻,必须由他站出来,才能够真正地安抚住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