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为人谦和的亚利斯特突然如此地雷厉风行,让神庙内的其他祭司们都感到十分惊奇,全都偷偷地向他和安德里亚这边望了过来。
安德利亚面色却没有多少变化,看上去是对亚利斯特的到来早有预料。他正了正衣襟,摆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假惺惺地说道:“哦?您也听说了呀,我本来想着这种小事儿就不用劳烦您操心了。”
“小事儿?!”
亚利斯特的胡子都被气得要立起来了:“在巨神峰大肆屠杀,就是你口中的小事儿?”
“您可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对太阳之力不敬的异教徒……”
没等安德利亚说完,亚利斯特就打断了他。
“不管有什么理由,作为统治巨神峰的统治者,我们都不能随意对居住在巨神峰的人民出手,难道你们是想把残暴的名声传遍四方吗?”
“就算他们暂时不理解太阳的伟力,我们也可以派人教育他们。相信只要我们用对了办法,就一定能够让更多的人民来接受太阳的仁慈。你们现在这样的做法,除了给巨神峰带来恐惧和憎恨,什么都不会剩下!”
安德利亚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但他还是向亚利斯特鞠了一躬:“您的想法也许在有的时候是正确的,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让整个巨神峰以太阳作为唯一的信仰,让这些异教徒们感受烈日的炽热也是应有之义。”
看到两人又要进入到无休止的辩论之中,黛安娜赶忙扯了扯亚利斯特的衣角。
在收到提醒后,亚利斯特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了,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看到黛安娜的小动作,安德里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过他也没立刻让黛安娜离开这里,而是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亚利斯特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长老会商讨之后才能做出的决定,我现在也不能给您准确的答复。”
“我都到神庙来了,你觉得就能用这个回答就能敷衍我了吗?长老会要做出什么决定,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更清楚?”
面对亚利斯特的质问,安德里亚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地推脱:“这您就太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位代表罢了,最后的决定还是由每一位长老共同做出来的。”
黛安娜见老师的问题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顿时有些急不可耐了。
刚才一来到神庙,看到安德里亚的时候,黛安娜就觉得找他问话不是个好主意。在她的心中,拿出过月亮勋章的安德里亚就是妥妥的“反派头子”。想要从他这里弄清楚烈阳教派的计划,又怎么会有什么收获?
还不如让她直接去找圣堂武士问一问,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正当现场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有一位身着轻甲的神庙卫士向安德里亚跑了过来。
“长老,您要求带来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祭祀么?”
“嗯,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你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去做吧。”
明明是大白天,但听到神庙卫士说出“祭祀”这两个字时,黛安娜莫名感到了一阵阴寒之气从背后掠过。
“等等。”
亚利斯特把目光转向安德莉亚身侧的神庙卫士,让他停下了脚步。
神庙卫士顺从地站在了原地,十分恭敬地朝亚利斯特躬了躬身子:“亚利斯特长老,请问您有何吩咐?”
亚利斯特凝视着卫士的头顶:“你说的祭祀,内容是什么?”
听到亚利斯特的这个问题,神庙卫士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安德里亚一眼。
安德里亚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反而十分严厉地瞪了神庙卫士一眼:“亚利斯特长老问话,你还想着要隐瞒吗?”
“不敢。”
被训斥过后,神庙卫士的姿态变得更加恭敬了。
他字正腔圆地向亚利斯特解释道:“在攻击凝月村的行动中,我们俘获了十三位异教徒,长老会决定在明天举行祭祀,让他们接受烈阳的感召。”
“接受烈阳的感召。”
黛安娜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神庙卫士所说的这个词语,她对这所谓的“感召”再清楚不过了。
前段时间,就是因为她在辩论课上质疑了高级女祭司聂姆亚对教义的理解,便被罚去感受烈阳的仁慈。这个惩罚让黛安娜在太阳之下整整被爆晒了三天,整个人都被晒得皮开肉绽。
而这个即将展开的活动能够被称为“祭祀”,强度是绝对不可能比“惩罚”要低的。
这些被迫感受烈阳力量的苦命人们,结果会如何,那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亚利斯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眼见从安德里亚这边毫无所得,他也打算改变自己的行动目标了——至少先把这些俘虏们给救下来吧。
于是亚利斯特向神庙卫士点了点头:“我要见这些俘虏,你来带路。”
神庙卫士刚才主要是觉得亚利斯特长老已经很久不参与烈阳教派的决策了,才想着要征求一下安德里亚长老的指示。没想到安德里亚长老把身份之间的规矩看得这么重,即使是一个不管事儿的亚里斯特长老,也不允许他去忤逆。
所以这一次,他也学聪明了,躬身表示接受到了指示,就转头向神庙外走去。
安德里亚也没有阻止亚利斯特的行动,只是向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亚利斯特示意黛安娜跟上自己,没再多看安德里亚一眼。
由神庙卫士引路,两人一同向关押俘虏的牢房走去。
待到三人离开了神庙,有一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祭司走到了安德里亚身旁,有些不放心地向他询问道:“长老,就这么让亚历斯特给我们捣乱?真的不用去阻止他么?”
“哼,就算他地位再高又能如何?我们是为了烈阳教派的发展,不会有任何有识之士支持他的。再说了,牢房那边没有长老会的命令,绝不可能放人。就让他去看了,又能如何?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把他当个吉祥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