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回哥,你我兄弟居然都能定感成功,在这清风山上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说完又眯着眼睛打量身旁沉默寡言的秦笑阳,讶异道:“想不到秦小妹你居然有如此毅力,体质也异于常人。”
“运气好罢了,还有不要叫我秦小妹!”
望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浦崖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三人就不要在此闲聊啦,也不看看自己脏得像头猪似的。回杂役屋舍洗漱,拿好贵重物品,普通衣物就不要了,稍后我们去内事堂会有发放,速去!”
中年汉子模样的何云穿着对襟长衫倒似儒生打扮,适时出声道。
陈回一拱手说道:“劳烦了。”
“劳烦了。”
其余两人闻言也恭声道,随后三人迈开脚步向杂役屋舍跑去。
刚突破定感,陈回想测试下自己的速度,不弯腿做势,全身拔地而起,身形飘忽间,一步跨出两丈远,与先天宗师相比也毫不逊色。
按理来说,气武者身体强度是远远高于灵修的,陈回有如此速度也并不奇怪。
反观浦崖与秦笑阳,用尽全力一跨也就丈远。
再一呼吸间,浦崖两人只能看见个背影。
何云本身对这三名杂役无甚在意,毕竟杂役出身的外门弟子,但这陈回陡一晋升定感,身体发力,气息流转都不亚于三阶定感,怪不得穆景长老对此子青睐有加。
待陈回在杂役屋舍的火事房提了桶热水,浦崖和秦笑阳两人才姗姗来迟。
“回哥,同是初入定感,你为啥就跑得这么快?”
同行的秦笑阳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平时不是叫你给我找些人间武学吗,真以为杂役上了清风山就能得受真法啊?我这不是做两手准备嘛。”
此次突破也是颇为凶险,若不是穆景长老出手相助,他引灵入体,贪湖说不得就有他的身影。
看着满脸艳羡的浦崖,陈回不露形色的说道:“你我三人能够保全性命得入外门就已是天大的幸事,还要苛求什么?”
也不管浦崖作何感想,提着木桶往自己居所走去。
不想花太多时间在细枝末节,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相比,他总是格格不入的,这是他作为一个异界来客自身的沟壑,与年龄资历无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是要靠自己。
等陈回洗漱完毕,换了身玄纹云袖的月牙色袍服。
黑发束起用木簪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突破境界带来的不仅是修为,整个人更是透露出从容。
随身就带了把匕首,昨日和浦崖交易的小册子还未来得及记忆,贴身放在胸前,带上之前宗门发放的例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等浦崖两人收拾妥当也不过半刻钟,离别久居八年之久的居所,三人都是喜形于色,无半点远离故地的悲伤。
秦笑阳头顶一淡黄纱巾遮住了脖颈与头发,虽说还是气质清冷,但可能是试药仅存的“同伴”,倒也没有之前不近人情。
浦崖则是随意套了件素色短衬,面上还是依旧的嘻嘻哈哈。
这次陈回没有放开脚步,闲庭信步般跟在两人身后。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斜倚在一颗干枯红松上的何云。
“你三人倒是迅速,跟上我!”
话音刚落,朝着南部元曲峰方向行去;他这门板似的身形摇摇摆摆间,陈回鼓荡全身灵力竟追之不上,更别提掉在身后的浦崖二人。
浦崖汗滴如瀑,在后面小声嘀咕道:“这他娘的要累死老子啊,带个路还跑起来了。”
就这样一路吊着,半个时辰后何云停在一大石拱门前,肃然道:“稍后进去,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听明白没有?”
“明白。”
三人收起心中散漫。
越过石门,沿着一长廊走百十步,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暗金九龙纹的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正是“内事堂”。
“你们三人可记住来路?往后不管是你等外门晋升,宗门指派任务都要到这内事堂。”
说完走进大门,和一柜台后的青衣男子交接起来。
青衣男子一挥手,身后一身穿灰衣长衫的杂役低垂着头碎步向前,手中拖着三套素色的茧绸袍子,腰间都束着绣花绵缎。
还有三块带有外门标识的令牌,青衣男子出声道:“凭此令牌可去藏经阁获得三门定感境界的法决。”
来到陈回三人身前一阵“咿咿呀呀”的双手比划,从微张的口齿间能瞧见半条断掉的舌头。
真是匪夷所思,哑仆连交流都困难,怎么为宗门做事。陈回暗自想到。
“他会带你三人去外门新的居所,我等就此别过。”何云见事已办妥,抱拳道。
仆役不能说话,低着头在前面带路,虽然他身形瘦削,可脚力却也不俗,不一会儿,就带着三人到了元曲峰上一山谷密林间,谷地地势平坦。
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有溪流蜿蜒,在阳光的洒照下,水动石变。
入目的景色令众人为之倾倒。
密林中零零散散分布着上百间屋舍,有的更是在石壁上开凿洞穴,但越往里走,灵气也就更加精纯。
上百间也就住了七八十人,灰衣杂役往一偏僻所在走去,四周弥散的灵气明显比之前淡薄不少。
往来奔走的弟子大都行色匆匆,瞧见他们也只是冷眼一瞥。
众人一起绕着转了十多处无人居住的屋舍,陈回选了处山峦生有紫竹,面临流溪凿就的洞府。
浦崖和秦笑阳则是一人在东一人在西,均都离陈回百十米远。
推开洞府的石门,一阵烟尘混杂着火燎味扑面而来,陈回赶紧掩好口鼻。
待烟气散去这才入内,洞府内摆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已经磊着几张前主人的书贴,除此之外只有一玉白石床和一座古色古香,通体发黑的炼丹炉。
这里是外门丹殿弟子的居所,有药鼎倒也不奇怪,只是这鼎也太大了点吧。他之前的药鼎与之相比,就如同幼儿玩具。
洞府也不灰暗,镂空的雕花石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