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块,今年鞭炮生意还可以,有现钱,你婶知道你急用钱这事了,比我还急,这不,叫我给你先捎带过来了。”小田叔咧嘴笑着。
诸葛平,赶紧把打开的钱重新包扎起来,推回去给小田叔说好意心领了,这些年帮得太多了,不能领这钱。
这下喝了酒的小田叔像个老顽童一样,跟诸葛平急了起来:“平儿,你是小看小田叔了呗,其它叔叔的是钱,我小田叔的就不能用了?”
任凭诸葛平怎么解释,小田叔都执意叫诸葛平先收下应急,还说他就只有一个“招商银行”宝贝女儿,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也用不上他的钱,鞭炮厂虽然没其它师兄发展得这么大,但还是在平稳盈利,没有资金方面的压力。
诸葛平的母亲点点头,示意诸葛平先收下应急,等过了这关马上还给小田叔。
诸葛平,知道再也不好推托,示意给小田叔开张借条,结果小田叔又借着酒劲“骂”起诸葛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欠条都免了。
那一天,诸葛平特别的感动,敬了小田叔好几杯,不胜酒力,小田叔也喝得醉醺醺,不断唠叨着师傅生前对他的好。
自然,护送喝醉了酒,高兴得还要喝的小田叔回家的任务,交给了千杯不醉的丁春秋。
诸葛平趔趔趄趄,也想一起护送小田叔回家,小田叔摇摇晃晃叫诸葛平别逞强了,然后几声爽朗笑声搭着丁春秋肩膀摇摇晃晃走了……
这次回来,诸葛平和丁春秋,特意抽空去了一趟村头,想在出发前看望一下张婶,可是张婶家大门紧锁,垒高的门前石台阶长满了高高的野草,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张婶,张婶……”诸葛平踮高脚喊了好几声张婶,都没人回复。
丁春秋叫诸葛平别叫了,压根张婶家就没有人,杂草丛生了。
回到了家,诸葛平问了母亲,张婶去哪里了?
一说到张婶,母亲特别高兴,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特别大声说:“亿仔出息了,名牌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份好工作,买了房买了车,年初接张婶出去享清福了,大半年没回过猎德村了。”
诸葛平问母亲,是否知道亿仔从事什么工作。
母亲好像记忆不好,努力回忆,想了下,停停顿顿,说是什么……动通讯公司,反正就是省城很大的公司,听张婶说是什么的和打电话有关的公司。
“妈,是不是移动通讯?”诸葛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国内两大通讯巨头之一。
“对,对,就是这间公司!”母亲说得特别激动,还说张婶出省城前还特意过来问她要了诸葛平的电话。
诸葛平听后,再也没问什么,陷入了沉思,比他小五岁的张得亿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自从鞭炮厂爆炸后,张得亿的父亲张叔因在诸葛平家鞭炮厂,意外重度烧伤离世,从此张得亿就一直记恨诸葛平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那个时候,张得亿天天哭得失控似的,叫嚷着说诸葛平家欠他爸张叔一条命,一辈子都跟诸葛平没完……
出去古都镇的路,丁春秋开着破旧面包车,熟练的车技,高速狂奔,杀猪般的歌喉,哼起了他拿手的别安歌曲小调。倒是副驾驶座上,诸葛平像换了个人似的,静静地合起眼,一句话也没说。
“平哥,在想什么呢,有心事?”开车,哼着杀猪般歌声的丁春秋,终于觉察到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诸葛平。
诸葛平动了几下,把头扭向车窗方向,没有理会老丁。
丁春秋是这种不缠到人说话,不罢休的主,像知道了诸葛平心事似的,继续唠叨着:“平哥,你就别内疚了,这么多年了,这事得放下了,再说张叔当年的死,完全是鞭炮厂意外爆炸,你家也是受害者,隆叔不也在那次意外失去了生命吗。再说,前几年亿仔上大学的学费,不也是你诸葛平一分一厘凑起来供他上大学的。现在这小子有出息了,在省城大公司工作了,这事到此为止,该完了。”
“还没完,张叔始终是因为我家鞭炮厂失事而丢了性命的,我心里就像有一根刺,特别的压抑,还没有得到亿仔亲口的原谅,根本就放不下。”,诸葛平断断续续说着。
丁春秋生气了,说诸葛平就是犟驴一个,总爱钻进死胡同,再也懒得说他了,继续哼着他的歌,开他的车,车速明显更快了,诸葛平习惯伸手抓紧了右上角车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