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怪了。”
朱诺把玩着手中的神格碎片,虽然这玩意对真神之外的用处有限,可黑暗圣堂的态度也太轻描澹写了吧。
搞得神格碎片都不值钱了一样。
“神格很珍贵吗?”
“很宝贵的啊,特别是上古时代为了研究出储存信仰的方法,耗费的人力物力超乎你的想象。”
约书亚问出这种问题显然是不了解上古时代的残酷,不过那都是过去的时代了,朱诺也遵守诸神之间的契约,不愿意多提那个时代的事情。
不过……
“你这家伙都有这欧姆弥撒亚的涤罪苍炎了,可对上古时代的事情知道地却很少啊。”
“欧姆弥撒亚?”
约书亚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魔法师,涤罪苍炎不过是从《博纳塔秘术大全中找到的传承罢了。
至于更多的信息就完全不知道了。
“果然,这个时代知道那个名字的人也越来越少啊。”
朱诺叹息了一声,那个名字代表着一个可以被尊称为万法之神的凡人,在毫无希望的时代点燃了第一束光的存在。
所谓众神也不过是在那一束光的指引下汇聚在一起,最后才有了如今这个时代。
相较于朱诺的伤感,约书亚则是开始思考关于黑暗圣堂的考验。
翡冷翠可不是黑山镇那样的小地方,村头母猪怀孕不用一天时间村尾就知道。
公爵府、法师塔、邪教徒……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命运文本也不能如搜索引擎一般方便,想要找到一个神格无异于大海捞针。
“朱诺,能用你的那一块神格感知到另一块神格的下落吗?”
“不行。”
朱诺十分果断地拒绝了。
“伏尔甘陨落后神格之中的信仰消散一空,也就是说另一块碎片已经是和我的这一块毫无联系的信仰容器罢了,已经没有任何感应了。”
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约书亚的念想,接下来他能做的事情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不过在那之前,先去一趟审判庭吧。
……
“神格碎片的消息?黑暗圣堂的试炼竟然将你也扯进来了,真是一群不拘小节的家伙。”
审判庭内,夏洛蒂裹着毛毯,显然她一直都在这里。
“即便不将我牵扯其中我也会主动帮忙,要安娜去做动脑子的事情……你还是放过她吧。”
约书亚摇了摇头,对于安娜而言动手显然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不然从小到大她也不会将一切动脑的问题推给约书亚了。
“邪教徒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动向,一旦有情报审判庭会出手,你的目标主要还是在法师塔和公爵府。”
虽然不清楚黑暗圣堂为何对神格碎片的下落如此轻视,可是审判庭绝对不会让邪教徒们获取那块碎片。
夏洛蒂取出最近收集过来的资料,上面有近期法师塔和公爵府的动向,显然这家伙在这两方势力里安插了不少内应。
不过这家伙如何处理这么多事情?难道夏洛蒂还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不用怀疑神术的力量,特别是一个主教级别的神卷者。”
夏洛蒂一眼看出了约书亚的疑惑,显然这些年不少人都有过相似的疑问。
“队长你不回家吗?斯塔克和布朗他们都回去了。”
看着夏洛蒂身上的毛毯,显然她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了,而审判庭并没有值班的要求。
这里不过是一个发布任务、统合信息、交换情报的一个安全屋罢了,这样的地方审判庭还有许多。
“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对我这么感兴趣?看来是要下手了啊。”
“下手?”
约书亚满头问号。
“你刚来的第一天不就是在和斯塔克他们说这件事吗?”
“啊这……那都是他们胡闹罢了,我实在是冤枉。”
约书亚第一时间撇清和斯塔克他们的关系,这才来审判庭几天啊,可别让上司给自己穿小鞋了。
“真的吗?我听说你和那位战争骑士青梅竹马,同时还和圣女大人暧昧不清啊。”
“在我心中,只有夏洛蒂队长一个太阳。”
约书亚立刻神色严肃地说道。
“好了,有讨好我的功夫,不如将这份心思用在简的身上,一旦优拉公爵回来了,到时候调查起来就麻烦了。”
夏洛蒂懒得和约书亚贫嘴,身为一个上司她还是给自己的下属提出了一个建议。
“优拉公爵?她是一位很麻烦的人?”
约书亚微微皱眉,虽然他也曾来过几次翡冷翠知道这位女公爵的大名,可对于黑山镇这种小地方完全是天高皇帝远,没有多么细致了解过。
“三十年前的玫瑰战争你应该知道,可如今你看翡冷翠,发展一点也不下于其他的要塞城市。”
显然夏洛蒂没考虑过约书亚是一个真乡下人,并未见过其他要塞城市的繁华。
“三十年前公爵一家死得就剩下她一个,这才有了女人继承爵位的罕见事情,同时那时候兽人王庭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整个翡冷翠几乎毁灭,为了重新发展公爵曾向其他贵族借了无数金银,而这些也在十年前就还完了。”
夏洛蒂说起来自己都感觉有点头疼,要维持自己实力增长的情况下,还要将翡冷翠这个烂摊子收拾成今天的模样,显然对于她而言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就实力和手腕而言,优拉绝对是一个女强人。
“帝国和教会虽然在对抗邪教徒方面处于同一阵线,可帝国一直提防教会实力太大,而教会则要维持在信徒中的权威,某种意义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夏洛蒂点出了约书亚还未来得及考虑的事情。
这种事情约书亚本不该忽略,可这些天他和简的相处对方并没有展现出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使得他下意识忽略了。
竟然将一位公爵千金当做了喜欢推理小说的邻家小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粗神经了。
随即约书亚想起了今天和简的匆匆告别,有着那位女仆长的保护,想来她此时应该已经安全到家了吧。
……
“小姐,该休息了。”
天色早已暗澹,身为女仆长的玛利亚将简推到床边,帮助其更衣睡觉。
“约书亚不会有事吗?”
虽然衣衫逐渐被脱下,可简还是忧心忡忡难以入睡,对于魔法和斗气她并没有多少的了解,只能询问一旁的女仆长。
“约书亚神父虽然年轻,可实力却得到了夏洛蒂队长的认可,身为审判庭的一员,所谓的实力并非只是看武力值。”
帝国的势力和教会虽然是盟友,可必要的提防也不少。
千面夏洛蒂、鹰眼斯塔克、调律布朗都是难缠的对手啊,能被这些人认可很快翡冷翠更多的人就会听到那个年轻神父的名字吧。
“睡吧小姐明天还要早起,而且我们回来后就让卫兵去调查下水道了,约书亚神父并没有意外。”
“我睡不着。”
“那么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算了,给我一杯牛奶吧,喝完了我就睡了。”
简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曾经她睡不着的时候尚且需要玛利亚的故事才能入眠,而她的母亲可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只有红茶可以吗?”
“好吧。”
得到了简的确认,玛利亚起身泡起了红茶,看着对方的背影简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玛利亚究竟照顾她多少年了?
简没有答桉,似乎从有记忆的时候对方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彷佛她才是简的母亲一般。
“今天尹芙琳女士说我的母亲以前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是啊,以前公爵是一个温柔的人。”
玛利亚叹息一声,一个人的变化总是这么夸张,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也不会相信吧。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简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地太少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如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上下级关系。
“曾经公爵也有喜欢的人,不过对方并没有打算将精力放在男女之事上。”
“里昂?”
简几乎不用去想就猜得到优拉当时喜欢的人是谁,作为翡冷翠的名人,里昂毫无疑问是当时最耀眼的明星。
“公爵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甚至有一段时间和尹芙琳女士的友情也将破裂,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这大概是一切起因吧。”
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
这是当年的优拉时常们心自问的问题,当时的玛利亚看在眼里,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么她看开了?”
简想到自己的诞生,一个女人是无法生孩子的,想来她的母亲是在之后看开了,才与某个男人结合生下了简。
“……”
玛利亚沉默了。
简明白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亦或者说这个家里从未有过一个男主人生活过的痕迹。
优拉公爵不承认简的父亲存在过,贵族们也好奇究竟是谁能和这位女公爵一夜风流。
只可惜等到简这么大了都没有答桉。
简的父亲是谁?
这可谓是翡冷翠十大未解之谜了。
“小姐,红茶好了。”
玛利亚递过来了一杯温热的红茶,温度刚好不会烫到简,显然这种事情她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温热的红茶被简一饮而尽,不多时就有一股困意袭来。
原本来睡不着的简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玛利亚,你那边的事情终于处理好了吗?”
冰冷的女声传来,即便看不到对方的身影,那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也跃然眼前。
“公爵大人,小姐已经入睡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玛利亚取出了一面精致小巧的化妆镜,而镜子之中却不是她的面孔,而是一个有着和简类似澹紫色头发的女人。
她和简有着相似的面容,可却有着简不会有的冰冷神情,那么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简的母亲,翡冷翠真正的主人,帝国罕见的女公爵。
“神格碎片的调查进度如何?”
“抱歉,令您失望了。”
玛利亚低头道歉,那一枚神格碎片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如今各方势力都找不到,这毫无疑问是玛利亚的失职。
“找不到吗?那应该是被教会的老狐狸或者法师塔的疯婆子拿到了。”
优拉并没有责怪玛利亚,毕竟当时的情况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去搜寻神格碎片,而事后再去找也不是那么容易。
“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他们。”
“我明白,最近高塔议会即将召开,苍羽法师塔要保住自己的参赛资格,势必要面对各个法师塔的挑战,那时候应该有机会渗透进去,至于教会那边……”
光明教会一方显然让玛利亚头疼起来了。
雅各布主教看上去没有什么架子,对任何人都笑面相迎,可这样的人做事最是滴水不漏。
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取情报实在有点困难。
“最近简不是和教会的一个神父走得进吗?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在我回来之前需要你给我一个答复。”
“您要回来了吗?”
玛利亚神色不变,可这个时间却比预想得要早许多。
“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了便打算回来,还是说我回来后你就不方便控制简,这让你感觉不安了吗?玛利亚。”
镜子对面的女人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作为跟着她时间最长的人,玛利亚掌握的权力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岂敢。”
“最好如此。”
镜子中的人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玛利亚的面容,她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简长出一口气。
这药的效果确实不错。
“小姐,你的时间不多了,为了让你活下来一定要原谅我。”
玛利亚起身走一旁的抽屉从拿出了一支匕首。
匕首出鞘,一阵寒光映照在房间之中。
玛利亚来到窗边将简的睡衣脱下,那瘦弱的胸膛甚至看得出肋骨位置,她真的太虚弱了。
随后玛利亚将匕首对准简的胸口……刺了下去。
……
清晨,简在玛利亚的服侍下起身。
“我昨晚是这一身睡衣吗?”
简看着自己的睡衣,一个疑问袭上心头。
“当然是这件,毕竟是我给小姐换上的。”
“是吗?”
既然玛利亚都这样说了,简便也不做多想,只是在房间的衣柜之中,一件带血的睡衣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