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爆警察的身份，给了黄爱国太大的压力。他没有办法怀疑我的身份，在天堂骗局中，最后是由地方干部出马证实了一切。

能调动干部，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我看着他，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估计想着脱身之计。我知道他逃不了，这就是本地人在自己地盘上设置骗局的弊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骗，更不能灰溜溜的逃跑。

“我如果如实招来，您能放我一马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而且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英雄，如果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我没必要那么圣母婊，一定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整治坏人。

“行啊，我答应你。”

“发誓！”

我忍不住笑了：“你一骗子，还相信发誓，你以为演电视剧啊。”

“你不是警察吗？”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都是好人吗？你这样被洗脑教育的人还能成为骗子，我真是……算了，我发誓一定饶你一回。”

黄爱国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又左右看了看：“咱们去里面说吧！”

……

黄爱国才说一句话，我就一巴掌轮过去，老头的假牙都被我打掉了，他惶恐的看着我：“警察同志，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再说一遍。”我怒气冲冲瞪着黄爱国。

黄爱国把假牙装上，捂着嘴不敢说。

“说！”

我对着他怒吼，他哆嗦着，小声嘟囔：“林老是一个骗子，绰号X司机，那年我还没退休，但被单位提前辞退了，我又得自己交保险，又得养家，不得已做了林老的工具人……”

爷爷是一个骗子，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黄爱国一字一句的把这段经历说了出来。

黄爱国说的骗局，爷爷曾经和我说过的。骊山度假村投资骗局，也是让爷爷的同事张兵含恨而终的那个骗局。当初爷爷说出这个原因，激励我破解天堂设置的老年骗局。如今，黄爱国告诉我这个骗局，其实是爷爷主持的，这叫我如何能相信。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是很相信黄爱国的话，总觉得黄爱国这个骗子是因为爷爷去世了而开始胡说八道，往爷爷的身上泼脏水。

这时，林涵给我电话，问我去哪了，让我回家一趟。

我警告黄爱国，让他把事情再好好想一想，然后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若是让我知道他有一个字说谎，我马上就把送进监狱里去。

这不是威胁，如果我证明黄爱国往我爷爷身上泼脏水，那这个黄爱国就彻底把我得罪了，就算我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送进大牢。

……

我到了林家才知道，警察又来了。林妈妈给林志军打了电话，林志军正在处理爷爷丧事走不开。所以，他让林妈妈给我打电话，和警方交涉。

我回去的时候，林涵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林妈妈正神色慌张的和警察说：“您的调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你们可别往老人家的人生上泼脏水啊。”

按道理说，我应该是第一次见西安的警察。但我看他们有些眼熟，不知道从哪里见过。我看他们有些来者不善，刚想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林涵就劈头盖脸的问：“唐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说什么了？”

“爷爷是个骗子，还有个绰号叫X司机。”

黄爱国的话我可以不信，但警察都这么说了，我心里真犹豫了。可能因为我这个态度，林涵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唐南，你可以啊，你把我从北京叫回来，就是利用我对付我爷爷的。滚，你给我滚，马上离开这个家。”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了。”

林妈妈这边正和警察解释呢，看到林涵疯疯癫癫的样子，赶紧过来把她拉住，无奈的和我说：“唐南，小涵情绪有些失控，你谅解一下，别和她爸说。”

说实话，林涵的态度让我的心里也乱糟糟的，爷爷是X司机，这可能吗？

仔细一想，又不能否定。我想到了几个细节，我刚来的时候爷爷就带我去了天堂艺术品收藏有限公司，他的手段也不算特别高明，但目的性很明确让我入局。

在那个局里，我见到了四分之一司机张茂和在铁芝山，我曾以为那是巧遇，是张茂运道太差栽倒我手里了呢。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爷爷的局，因为我回来之后，有一个小细节我把它忘了。那就是我没表明身份之前，爷爷和奶奶都知道我和林涵是假的男女朋友关系。

之后，破局，回来的时候，爷爷特别高兴，捋着胡须兴高采烈喝酒的画面也是那个时候刻在我心里的。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爷爷的高兴，并不是因为我破了老年局，而是，他即将利用我的身份，施展蜥蜴断尾这个计谋，干干净净离开这个圈子，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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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妈妈的一句话让我失神，她盯着发呆的我，又问了一句：“唐南，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嗯，听见了。”

“那你全权处理吧。”

“让他处理，他就是来对付X司机的。现在，他没有完成任务，就要把X司机的身份，扣在爷爷的的身上。”

林涵不高兴的叫嚷着，林妈妈也鲜有的生气了：“小涵，你忘记你爸爸说什么了吗？任何人都不能给林家抹黑，你现在在干什么，承认你爷爷是骗子吗？”

被妈妈说了的林涵默不作声，我也沉默了，有人进了屋。

我看着进来的人，表情有点无法控制。于小珞，她怎么来了？哦，怪不得，这两个警察这么眼熟，我在北京的时候见过他们，他们是黑金』专案组的成员。

如果真的是黑金』专案组介入，那可能就不是无的放矢了。我现在不能情绪化，一味地相信爷爷不是X司机，带着情绪去识局，是谋局者的大忌。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必须忘掉爷爷给我的好印象，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了解这个事实。

……

“警官，我女朋友的心情有点激动，咱能不能出去说。”

于小珞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近乎失控的林涵，点点头：“走吧，咱们出去说。”

到了外面，我就迫不及待的问：“爷爷真的是X司机？”

“我们接到举报是这样的。”

又是举报，奶奶谋杀爷爷这件事情就有一个举报人，在奶奶被捕之后，警方也没有公布那个举报人的身份。如今死去的爷爷成为X司机，也是因为一个举报人。

这绝对是一个局，还是一个高明的局。让我现在还摸不着头脑，我根本没有办法猜出对手下一步要做什么？甚至，我有理由相信，老鬼说的那个连他都佩服的局，也是这个。

“举报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西安的同事正在查，不过，因为举报人的关系，关于林老的案件已经转到了专案组这边。我们甚至有理由相信，林老奶奶是因为发现了林老的真实身份，才会痛下杀手的。”

，！

“有证据吗？”

“还没有。”

“没证据别胡说。”

我直接把于小珞给怼了，要是以前的于小珞，拳头嗖一下就得飞过来。不过，她成熟了，懂得照顾我的情绪。

“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咱们都撂边上，奶奶那边怎么样了？她承认自己杀害爷爷了吗？”

于小珞摇摇头，面色沉重：“林家奶奶什么都没说，她是我见过最坚定的老太太，无论我们说什么，她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

现在，林涵的情绪已经崩溃了，与其回去看他大吵大闹，还不如现在去见见奶奶。

“我想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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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让于小珞愁眉不展：“这不合规矩。”

“咱们相识以来，做过几次有规矩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合作久了，被我的行为传染了。或许，是相信我的缘故。于小珞简单思考了一下：“我帮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见林家奶奶。”

“现在！”

……

于小珞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她答应我了，我说现在，那就现在去，于小珞开着车带我去了公安厅给专案组办公的地方，奶奶也在这里。

奶奶神情憔悴，却贯彻一种坚定的精神，我看着她觉得心疼，轻轻的说：“奶奶，我一定要把您救出去。”

“谢谢你，小唐，我这么大岁数了，救不救都无所谓，好孩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我答应，您说。”

“我们这辈子都毁了也无所谓，不能让小涵背上骂名，你能带她离开西安，一辈子呵护她，爱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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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

听到我的保证奶奶笑了：“老头子，没看错你。”

奶奶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事有蹊跷，和奶奶说：“我托个人关系进来的，咱们对话没有录音，您能告诉爷爷这边到底怎么回事吗？”

“他罪有应得。”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您说什么啊？”

“老头子罪有应得，是他害了张兵的一家。孩子，我不和你多说了，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就让我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