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已经死了，他的灵魂被人利用，通过玩偶进行了复制，并且为人所用。”莫刃拍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勉强发出声音。

江枫点点头，他若有所思地回道：“现在林凡下落不明，大概率会是他所为。你现在身体有碍吗？”

莫刃用手撑着身体起身，他轻咳了几声，立刻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摔伤了而已，不用管我。”

莫刃起身返回协会，他踉跄着走出院子。而江枫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身旁的蜡烛依旧在不断地燃烧，江枫转过头，看着门外暗淡的月光，枯败的树枝，嘴里低声说道：“林凡，林天，众生皆苦，何必手染鲜血。”

顺着来时的路，江枫回到了玩偶店，却在此时，江枫看着玩偶店中简单的布局，竟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扇门。

与先前的木门质地一样，彼此正对着。江枫抬起手放于门上，犹豫了片刻，再次缓缓推开。

对方一定在背后观察着一切，而他现在突然设置出一扇木门，必然有所意图，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做任何回避。

“不管你是谁，你我之间必然有分晓。”

面前是阴暗幽深的隧道，隧道里漆黑一片，里面似乎是完全封闭的空间，甚至还有些许潮湿发霉的气息，这里仅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江枫走进隧道，身后的木门立刻关闭，周围彻底陷入黑暗，江枫看着前方，隐约能从地面上看出一点微光，散发着暗淡的红色，少时，江枫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眼睛的光芒。

看来这里还真是完全黑暗的。

这时，周围却突然亮起，原来不曾察觉自己的头上就有一排灯，不过也不知是在何处控制的。江枫微微一笑，果然，对方始终都在盯着自己，说是调查，其实自己始终都在对方的把控之中，就如同被困在棋盘中的虫子。仅仅动动手指，便会被牵着走。

江枫的心里再次想起张决明的提醒。“看来这次真的是一场劫。”不过，江枫的步子却并没有放慢分毫。

对于江枫自己来说，这一切都不曾令自己真的害怕。自降生开始，生活对于江枫本就是一场劫难，从被他人厌恶，咒骂，甚至被他人投掷石子，被多次赶出从小生活的小镇，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江枫的生活。这对于江枫而言，本就是一场二十年的修行，而这次也不过时修行之中的事情。

“心之何如，似有万丈迷津，遥更千里，其中并无舟子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暗淡的灯光无力地照在走廊里，江枫的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振起些许尘雾，鞋底敲打地面的声音久久回荡，像是平静的水塘投入了一块石头，激起阵阵浪花。

“江枫……”深沉的声音在这狭窄的角落突然散开，九九回荡，声音听起来老气横秋，但却带着威严，犹如垂暮的苍龙。

江枫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却并未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看着前方的墙壁：这是一条死路，江枫就站在这个狭窄走廊的尽头。

“你既然有意见我，何不开门？”江枫笑了笑，脸上却全部是阴沉的气息。

此时，江枫面前的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痕，顺着这道裂痕，墙壁突然之间崩裂，出现在江枫面前的，是一件摆放着无数病床的地方，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腐臭的气息。

江枫不禁皱起了眉头，透过这股腐臭之气，江枫隐约嗅出了一丝马尔福林的味道。江枫摇了摇头，令自己尽量不受气味的影响。

“来了？”

这次的声音，却是一个青年所说，江枫向周围环绕，却不见一个人影，仅有大量的病床被整齐地排列。

江枫思考片刻，随后道：“林凡，出来！”

“哈哈哈……”

这一通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原本幽静的气氛，突然之间，这个太平间内竟然亮起了灯光，而一个形销骨立的青年站在了江枫面前。

他留着短发，面容苍白，带着一副尺寸稍显得夸张的眼睛，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文艺青年，从面容来看，竟有几分林天的样子。但在他的身上，却是一件玄色长袍，其样式像是古代的修仙人，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格格不入。

“你也能看出来，我是林凡。”青年看着江枫，语气非常平静，与他的兄长林天一样。但江枫可以肯定他不是死人，相比于林天，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阴沉之气。

“当然，我已经与你的兄长交过手了。”江枫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像是在嘲讽林凡竟会把自己的亲哥哥做成傀儡。

“那不过是个傀儡，没什么。”林凡的语气，竟像是弄丢了一个玩具一样随意。“不过，你倒是挺有意思，如此沉稳，真不像一个二十岁的模样啊！”

“玩偶是你做的吗？”江枫上前一步，站在林凡面前，眼中闪出的寒光仿佛可以穿透肉体，刺入灵魂之中。

林凡注意到了这股不一样的气势，而自己也见过江枫的战斗，这不是一般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可现在，自己却大有底气与对方相抗：“是，但也不是。制作玩偶不过是我的计划而已，我想你和我是同类人，被他人欺侮，被排挤，被愚弄，你是因为外表，而我是因为能力。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与我作对，这些家伙应该收到处罚……”

“荒唐！”江枫却立刻打断对方。“世人愚昧，而你迂腐。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仅为你我之愿，便让千万人血流成河。你用不过是在用仇恨来点燃仇恨，这样得来的只会是更大的怨念。何为复仇？你这是作恶！”

林凡看着江枫，苦笑几声，说道：“江枫，你用改变世间的能力，却只是吟着一句大道，你才是真正的迂腐。由此看来，你我必然为敌，今日，你恐怕也是为了一战而来。但我却并无此心，你我就此告辞，下次再见是，恐怕你面对的就是成千上万的傀儡大军了。”

林凡被过身去缓缓离开，同时，他留下一句话：“你现在可别想着动手，洛羽在我手里，你考虑清楚吧！”说罢，林凡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而他信步行入门中不见踪影。

太平间里，仅留江枫一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