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张开手掌,天空瞬间阴云色变,乌云堆积,闪电在其中翻腾。
突然之间,一道雷霆从云雾之间砸下,宛如天降神罚般,砸在街道上。顷刻间,雷电四处奔散,似奔跑的战马,在高楼大厦之间来回跳跃,形成一张电网,在此方圆数百米的活物在这四处跳跃翻腾的闪电之中尽数化为灰烬。
“清理干净了。”江枫自言自语着,可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此时,洛羽看向周围,几栋楼房倒塌,无数的碎块从几百米的高处崩裂而下,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周围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光芒只上云霄,几乎能把黑夜照亮。而洛羽环顾四周,自己已然立于残垣断壁之中,无数的钢筋,混凝土块在火焰中扭曲外貌,如同围绕着自己跳起那不可名状的诡异舞蹈。
“还真是清理干净啊。”洛羽倒抽了一口冷气,手里把那张符箓握得更紧了,她低下头,尽量无视周围那宛如地狱般景象,立刻起身跟在江枫身后。
“这股力量……”赵凌云望向远处的火光,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是一个强大的异能立场,在那一片大量的异能如同雨后大雾般在废墟之间弥漫。
沈潇却摇摇头,他说道:“那是江枫吧,不过相比于这些,城市中心的那股邪炁才是重点吧。以我们这几个人的能力恐怕在靠近那里之前,身体就被腐蚀了。”
“你们留下,我去。”赵凌云立刻做出了回答。
“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善后吧,这本就是我们道家的事,冒险也应该由我们来。”张黄芪也说道,与此同时,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决明,二人的目光在这片刻之间打成了共识。
郑瑾无奈地点点头:“如果你们遇到危险立马来这里。”毕竟,他们几个人心里也清楚:凭借自己目前的力量,与单个的怪物对抗便已筋疲力竭,纵使去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放心吧。”赵凌云说罢,立刻起身。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张黄芪立刻掐诀念咒,顿时,三人身上都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金光。
“金光咒。”沈潇若有所思道。
三人在楼房之间来回穿梭,接着身体的力量,在废墟之间翻来,跃起,似飞檐走壁般。那些散发出的强大邪炁,如同指向标一般,仅仅跟着这些炁就能快速接近这座城市的中央。
在这里,不知何时,东洲市中心建立了一座小道场。这里乍一看与普通的绿化地带没什么区别,普通人恐怕也只能把这里当作一座小公园来看,但在修道之人的眼中,这里面的布局却极其考究,里面的每一棵树,每一张公园长凳都在严格按照八卦的布局设置,这里就是一个大祭坛。
“这师叔真是别出心裁啊!”张决明讽刺道,此时,他已经能从这些密布的树林之后感受到了不断渗出的强大异能。
三人说着道场的布局来到中央,却见树林环绕之中有一片直径二十米的圆形空地,地上是普通的水泥地,但在地面几乎不可见的刻纹上,记录一些口诀,以及大量的如同脉络般的线条。
在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但现在,这里的每一道刻痕之中都填满了异能,隐约散发出幽紫色的光芒。
此时,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手持道剑坐在空地的正中央处。
张决明与张黄芪对这位师叔并不怎么认识,甚至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从这强大的异能来看,这就是张廉。
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打坐。此人鹤顶龟背,面色红润,神态飘逸。
他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厚布鞋,蜷坐中央,一对剑眉树两边,紧闭双眸,口中念着些不知名的咒。
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有些修仙道人的气韵,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却是普通死亡般的气息,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来了。”张廉突然开口,其声音浑厚有力,似一颗千年老树,散发着老朽深邃的气质。
“收手吧,也许师父还能保你一命。”张决明开门见山,立刻说道。
张廉睁开眼睛,一双细长的眼睛之中隐隐透出一摸紫色光彩,他一起身,周围受异能流动变化,顿时狂风大作,吹得树叶到处纷飞。
此时,张黄芪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金光正在逐渐变得微弱,金色都淡了几分,看来是被这些力量腐蚀到了。
“决明,见了师叔不施礼,成何体统,这就是张锡峰的好徒弟?”张廉虽然身材不高,身体瘦骨嶙峋,但在众人面前却似一丈的巨人。
张决明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几根青筋暴起,他压着声音回应:“你若还是我师叔,就立刻收手!”
“收手?”张廉突然之间,大笑起来,伴随着他爽朗的笑声,周围的风又猛烈了几分。狂风吹动着几人的衣摆,在这黑夜之中,几人若停于狂风中的鸟儿。
“事已至此,不可回头。我为这一切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停下?今日,纵使我为万人之敌,也不会就此停下。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我心中所图,你们不会明白。”
“所图?”赵凌云嗤笑道。“荒唐!你所想的不过是源于你那荒唐的想法罢了。”
“荒唐?”张廉突然看向赵凌云,眼神变得犀利,似一把剑般。“你算了,但你并没有理解这卦象,什么叫做荒唐?人类自诩万物之长,优于其他生物,可结果呢?自人类诞生之初,杀伐不断,生灵涂炭,所至之处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们一开始就活在罪孽与欲望之中,我们在这欲望中不断追逐,越陷越深,早已打破了世间的阴阳平衡!你们只看到了异人界的平衡,却仅限于此,要你们这些修为有什么用呢?”
“赵凌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十年前,我在山上算了一卦,那一卦几乎快要了我的命,几乎把我困在内景之中,但我得出了结果:世界要完了!是因为人类!”
张廉说着,他的语气也逐渐加重,神色也显露出几分癫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