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禁闭一月后蒋楚窈亲自出面让徐巍铭放了他们俩,只是这一出面不得不让徐巍铭怀疑。
他们俩的婚姻早就名师存亡,蒋楚窈因保持美貌压胜术让自己终身不孕,也知道自己是巩固慕容氏的棋子。徐巍铭也早是不爱她了,但为了肃氏她要一博。
驸马公主府内,正殿里徐巍铭坐等蒋楚窈,桌上的茶水已经没了热气。
“公主驾到——”
蒋楚窈婀娜多姿莲步姗姗,散发着奇特的体香走了进来,他向往常一样:“给公主请安。”
“免礼吧,本宫累了想去歇息。”
“慢——”
秦怀打探一眼,蒋楚窈对她轻微点头,她道:“公主和驸马可能都饿了吧,奴婢们这就下去给主子们做些吃的。”下人们都懂,都挨个走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徐巍铭就问:“公主,你今日为何要帮他们俩求情?你可知他们俩杀了我的妹妹,害我的母亲!”
蒋楚窈背对着他邪魅一笑,“驸马,你这般城府深怎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俩?”
“公主,可你说过在外你我夫妻一条心。”
“是吗?这些年该做的我也都做了,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在外与你演戏维持那虚假的夫妻情分让我始终恶心。直到你要娶尤芳仪我就明白你身上流有慕容氏的血,你们的毛病是改不掉的!”她的说出的话满是对慕容氏的痛恨,还在这一丝醋意。
她转身去,眼里泪光闪闪:“你知道你要大张声势的娶尤芳仪的时候,我经历了什么吗?朝中人说你,是我为你挡下流言。我还要在京中夫人们面前装贤良,她们说你只娶我一人为妻借机羞辱你,也是我装大度说是我逼你娶妾!”她使劲拍打自己的胸口,那一股股的痛让她再也忍受不下去。
那日尤芳仪在秦夫人的寿宴上光彩夺目她就有所怀疑,早早叫人去跟着。
“参见公主。”尤芳仪身上的华丽衣物仿佛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嗯,起来吧。”
“谢公主。”她一起身,光滑的肌肤水润透亮,一股淡香掩盖了蒋楚窈身上散发的体香。
“这几日不见,尤姑娘果真貌美夺冠啊!”严亭亭话里带着嫉妒,当然也带着怀疑。
尤芳仪捂嘴轻笑:“严姐姐过奖了,圣贤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日严姐姐抢了妹妹的玉肤膏才能让妹妹今日得此好物,按理说妹妹还要谢谢严姐姐的抢膏之行。”
“你……”严亭亭被她一番激怒,但这是在秦府还是在公主面前,她不得放肆出来,换做平常早与她争论。
尤芳仪还没完,言语更加过分:“平日里不是就跟我吵起来了吗。是不是因为我要成为驸马的二房就不敢跟我吵了?以后我要是当上驸马的正室,你不得天天给我磕头!”
严亭亭担忧的看了一眼蒋楚窈,她面无表情,“公主,那臣女先告退了。”加快脚步的离去,尤芳仪还没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劲的在那里自娱自乐。
严亭亭走后,尤芳仪居然跟她称姐道妹,上去拉扯蒋楚窈笑道:“姐姐,你我日后要一同好好服侍驸马,做一对娥皇女英!”
“放肆!公主乃皇室血统,母妃是肃氏一族。岂能与你称姐道妹,还对公主拉拉扯扯!”秦怀上前呵斥。
尤芳仪这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她立马下跪请罪:“臣女有失体统,请公主饶恕。”
“算了,这是在秦府,你自己回府面壁思过。”语毕,蒋楚窈带人离开。
“公主,您就这么放了她?”这与平日的公主不一样,得罪了她岂能给好日子?
“去找人好好盯着。”
见蒋楚窈走远,尤芳仪被扶起身,一如既往的傲慢脾气:“哼,嫁给驸马这些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怀上。当初那么丑也不知怎么变那么美,定是用了什么巫蛊手段固宠。”
“小姐,别说了,这是在秦府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她都走远了。人老珠黄的石女。”这句话被躲在远处的侍女听见,一刻钟后侍女把这些话说给蒋楚窈听。
“她真是这么说?”
“是……公主……”
看来这尤芳仪是不能嫁到驸马府为二房,“叫人在她回府的路上……”
那日公主派人在尤府周围布满了几名壮汉,本想借机玷污尤芳仪,也收买了车夫。谁知巍烈跑了出来打乱了计划,车夫也以为巍烈是“同伙”。远处的秦怀就这样看着,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提早遣走了壮汉们。
说到了尤芳仪,徐巍铭问她:“我与尤芳仪大婚那日,是不是公主对她做的手脚?”
蒋楚窈轻抚左额头上的那一缕青丝,没有回这个问题,虽不回但徐巍铭心里也有了数。
蒋楚窈冷冷道:“徐巍铭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起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本宫是主你是臣,是你扫给本宫当驸马,不是本宫嫁你们徐府!”
“是……我……臣遵旨。”说完蒋楚窈转身回寝殿内。
徐巍铭开始怀疑尤芳仪的事情多少与公主和徐巍烈有关,传自己的下属去调查此事。
“驸马,您为什么怀疑与此事有关?”
“方才公主一说到尤芳仪,她的语气和神情都有所不对。你说为什么陷害尤芳仪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尤芳仪脸被毁的时候一直说那个人的身高体长,都有徐巍烈一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还说手上有胎记,你快去叫人速速调查,免得被公主发现。”
“是。”
十日后,徐府客栈内,徐巍禛和徐巍烈二人被罚在雷山寺跪于佛祖前十日,过了今天终于算是跪完了。
二人疲累的连路都走不了,腹部也是空空半点油水也没有。罚跪的这十日不是粥和白水煮青菜,就是白水煮土豆丝和馒头。
两人趴在客栈桌上,点了一桌子大鱼大肉。
“这和尚真是不好当,不能吃肉就算了。吃个饭连油也不能碰!”巍烈夹起一块肉,大口的吃了下去,嘴角流油也不在乎吃相。
正当二人吃的津津有味就听到一个少女跑进来客栈,大呼:“救命!”少女着一身白衣,头上戴孝布。
少女跑到一个男人身后求救,这时客栈外进来三四名壮汉,壮汉堵住了门,又进来一个长的歪瓜裂枣的老男人,鼻下嘴上还有一颗痣。
老男人过去拉住少女胳膊,发出着一股猥琐的声音:“老爷我掏钱给你卖身葬父,你就得听我老爷。”
少女使劲挣脱开,嚎啕大哭:“你没有,你把我拉到你们府上并没有给我钱,还想让我做通房。我父亲尸骨还在郊外,你们却……”
“啪——”一巴掌下去,打在少女娇小的面容上。老男人被少女这番话激怒了,又拉扯了起来,“老爷我这辈子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给你钱就没给你钱,给老爷我回府。”
他们俩已经看不下去了,还没等他们俩起身,少女身旁的公子一拳打在老男人猥琐的脸上。
“哎哟,哎哟……”壮汉扶起老男人,老男人左眼被打青肿。
老男人气的手发抖,指着那名公子叫嚣:“你知道我是谁吗?过去给我打!”话音刚落,四名壮汉全冲过去。
那名公子武艺高强,可一打四明显是落下风,一名壮汉拿起凳子要背后砸向他时,巍禛一脚踹过去。
客栈内一片混乱,周遭的百姓们都被吓的跑了出去,这时老男人又到了少女面前拉着少女。刚一出门一拳头上去,老男人的右眼又被巍烈打的青肿发紫。
老男人缓过神来,他打不过那俩,还打不过一和小孩子?老男人拿起门外的一根棍子,“小兔崽子!”还没等打过去,巍烈就抓着他的胳膊使劲的扭。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杜大爷,你们惹我我要你们全家陪葬!”这老男人姓杜,为地主。自己的弟弟是掌管这片区域的官衙。
巍烈没有被他这句话吓到,反而扭的更使劲都能听到骨头声:“一个小小衙门就敢这么嚣张?”
老男人疼的哇哇大叫认怂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放了我吧。”
“放了你?那你得惹出多少空子!”巍烈越抓越狠,这时官衙来了,杜大爷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弟弟……快救救我。”
官衙叫卫护围了进去,巍烈也松开了手。杜官衙斥责:“你们是谁?敢这般造次。”
那名公子走上前,从腰带拿出一块牌子给他看吓的立马跪下。
杜大爷还不知发生什么,还一个劲的叫自己弟弟把他们全抓起来。
杜官衙担惊受怕,口口吃吃的说:“他……是谢阁老的嫡孙子!”杜大爷还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阁老是个什么小官。
杜官衙拉着杜大爷跪下,“给谢大人请安。”
杜大爷发觉在他面前的男子定不好惹,就把矛头指向巍烈和巍禛,指道:“那他可以不抓,他们俩呢?”
巍禛神情严肃开口:“抓我们可以。我爹是军机大臣徐润,我们奶奶是一等功护国夫人。抓我们后,也请劳烦大人给我们家带个信。”
“什么一等功不一等功夫人?再怎么一等功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杜大爷说话毫不过脑子,看来平日里跋扈惯了。
谢恒道:“听闻徐家的祖上就为太祖开疆扩土,徐家过世的老太爷,就是大明顶顶的徐将军徐冀躍。”
杜官衔一笑,“哪里哪里……”下一刻一拳头打在杜大爷脸上。
杜大爷捂着脸,自己的弟弟怎么这么反常,还敢打自己,呼喊道:“我是你哥哥,帮着外人打你哥哥?”
杜官衔让旁边的侍卫抓起自己的哥哥,发号施令:“把他带下去关几日。”
“几日?强抢民女还当街打人?没记错的话杜官衔你投靠于慕容蔺渊……”谢恒像是知道些什么。
杜官衔道:“没有没有,来人呐把他压下去即刻审问。”
谢恒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上前又道:“望今日就能结案,到时候再派人我府上告诉我,不然我会上报给廷尉。”
杜官衔苦笑点头答应,围观的群众都拍手叫好。等杜官衔走后,那名少女跪下哭道:“谢三位公子救命之恩。”
“何须给我们下跪,快起来。”谢恒对人极其温柔,没有一点架子。
谢恒从自己腰带中掏出一包银子给了她:“你先拿着这个赶紧去给你爹下葬,然后再好好的找份活谋生。”
少女手抖着接过了银子,只是她还有些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巍烈懂她的意思,道:“谢公子,不如好人做到底收她做丫鬟吧。不然我怕姓杜的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就找她撒气寻仇。我和我四哥只是徐府庶子无权买下人回家。”
谢恒也觉得他们俩说的有道理,不如带她回府当丫鬟也好过被人寻仇。
少女又道:“谢公子……奴婢名叫方青……”
谢恒叫人去陪着方青去安葬她的父亲。
过了许久谢恒邀他们二人座骡车送他们俩回府。
“你们是徐府人,那你们肯定和慕容氏也有关系。”
巍烈道:“是有关系,慕容氏是我们的敌人。”
谢恒有些心有余悸:“慕容氏的手段可高深着呢,几次三番吃了慕容氏的亏。你们的嫡母是慕容玥,你们不怕她吗?”
“那有什么可怕的,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只是谢公子,你待人宽厚温和,见义勇为。谢阁老真是教子有方。”巍禛道。
谢恒挠头笑道:“哪里哪里……你们也别叫我谢公子了,就叫我谢恒吧。”
骡车里传来嘻哈欢笑声。
夜晚,杜官衔去客栈见了一位贵客,打开门是他——慕容蔺渊。
“给大人请你。”
慕容蔺渊座到凳上:“你今日做的很好。”顺手扔给他几张银票。
杜官衔跟哈巴狗一样跪着捡起银票数了起来,“给大人办事是微臣的本分。”
慕容蔺渊起了一股恶笑,嘴里默念叨着:“谢恒。”
早在一年前慕容蔺渊就在大街上看到卖身救父葬母的方青,这次方青的父亲去世了他又去找了她。
方青说道:“方青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多谢公子这一年来救济方青的家人,从此是上刀山下火海,方青在所不辞。”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谢恒,他现在在官场上的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