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怎么回事?”
王鲤环顾四面的飞舟,也看到了那些修士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目光,母庸置疑,他们盯上了金楼宝船,不管是打破护罩杀进来也好,还是耗尽楼船灵石再夺取也罢,总之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轻易放过楼船里的人。
此外,他还看到旺财站在六楼,以傻兮兮的眼神看戏。
“公子,属下昼夜未寝,两刻钟前发现有人从旁边飞过,虽无异样,但属下还是暗暗加强了灵气护罩,并且唤来了凌小姐。果不其然,两刻钟后,这群人从下方突袭而来,一出现便是强攻,若非护罩已经加强,此前的强度恐怕还真就可能被他们给打破了。”徐叔轻声汇报,言语中没有万幸,只有满满的煞气。
“徐叔,既然如此,何不炮火全开?”王鲤也没什么好气,他修炼时虽然很难为外物所侵,可也架不住近在身旁的炮声,除非他开启楼船房间中的阵法,彻底隔绝内外。
围在外边这些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善茬,火力全开,几轮齐射通通干掉就是。
有钱,有炮,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徐叔却说:“公子,属下想来,这群人定是有意识地在附近盘桓,而且这么多人和飞舟,也不是仓促只见能聚集起来的。”
王鲤稍稍一想,便道:“徐叔是想斩草除根?”
徐叔转身,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公子,除恶务尽。”
“好!”王鲤顿时笑了起来。
虽然斩草除根往往代表着一群生命的流血与死亡,但这绝对是对付死敌最佳的处理办法。
见此,徐叔也挑起嘴角,微微颔首,转头继续冷眼看着外面的修士和飞舟。
之所以只出一门炮,是想慢慢地消耗对方的实力与心气。
而对方想要耗尽楼船的灵石是绝对不可能的,剩余的四万多上品灵石,这群人围着打一天一夜也耗不干净。
同样打着消耗的注意,但两边可动用的资源和整体实力却天差地别。
只需等到对方知难而退,王鲤这边就会转守为攻,追逐而去。
找到对方的据点后,接下来,自然是杀他个干干净净!
片刻,情形果真如方才所料,楼船的炮击总是能造成极大威力和范围的杀伤,对方很快就损失不起了。
只见那悬在高处的飞舟上,一个独眼老头突然打起一面黑幡,勐地一晃,幡中顿时冲出巨量的滚滚黑雾。
浓重的黑雾很快将楼船包裹起来,灵气护罩对这种非攻击类型的东西毫无反应。
“他们要跑了。”王鲤说。
徐叔:“跑不了。”
楼船突然加速,勐地从黑雾中冲出,前方,一群飞舟正加速逃离。
凌悦儿调整炮口,对准前方轰出一炮。
硕大的灵气炮迅如流星一般倏地撞入对方阵型当中,将一艘飞舟轰成碎片的同时,扩散的气浪也将附近的飞舟掀翻。
那独眼老头见状,冲着追击的金楼宝船怒骂一句,手中黑幡再次摇动。
这回,黑幡中突然冲出一头巨大的凶兽,四足踏空,勐撞而来。
金楼宝船本可直接撞上去,以中品法宝之强完全可以无视对方的攻击,可徐叔却还是调整方向及时闪避,凌悦儿跟着又是一炮将凶兽轰散。
话说,,,.. 版。】
随即,两边各自出招,你来我往,好不热切。
这一场追逐战持续了许久,对方的损失也难免又扩大了几成,最终,金楼宝船来到一座黑石嶙峋、笔直冲霄的高山面前。
它形貌突兀地从地面上拔升而起,山上只有黑石,没有任何植被。
山峰顶端似被一剑削平,连片的建筑群位居其上,一艘艘飞舟冲入其间,接着,便见一层浅灰色光晕迅速扩散,将山头完全笼罩起来。
王鲤道:“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据点了,阵法开的倒是挺快。”
随即,只见方才那独眼老头驾着一片黑云升起,在阵法内停住,被扩大的声音随即传来。
“道友!此事是我黑石山做错了,在下黑石老人,青阳仙宗弟子。愿赔偿道友灵石,并奉上重礼,敬茶赔罪,还请道友高抬贵手!”
声浪滚滚,异常清晰。
徐叔闻声顿时眉头紧蹙。
王鲤见状,微微一笑,问道:“徐叔,你觉得能杀干净吗?”
徐叔一愣,惊疑地看了王鲤一眼,接着认真思索起来,很快便道:“方才凌小姐说,那独目老人应是道基境巅峰,这等实力应该扛不住金楼宝船的轰击。”
凌悦儿由猫化人:“当然顶不住了,那是能把元神境轰成重伤的武器,道基境再强也扛不住。不过这黑石山的阵法倒是应该可以扛住一轮齐射。”
“才一轮而已,我们能发几轮?”
凌悦儿掰着手指头算不清楚,只好说:“很多轮!”
王鲤:“那还等什么?”
徐叔这时也道:“那就打吧!不过可以留一门炮,随时准备应急发射。”
“好!”
凌悦儿又变成猫,神识扩散。
瞬间,金楼宝船左右两侧及前方的大炮同时探出并转向对准黑石山,灵石灵气立刻被抽取,炮口同一时间亮起灼灼白光。
阵法内,那等待回应的黑石老人见此一幕吓得当即骇然变色,来不及说话,立时转头便跑。
下一刻,二十一门炮同时发射,天空蓦然荡开巨响,隆隆震动,久久不息。
二十一道攻击同时落下,那阵法光晕几乎一触溃散,剩余的攻击径直落在山巅。
霎时,山巅碎片飞溅,火光冲天。
挺立的黑石山蓦然巨震,山柱摇摇晃晃,几欲坠落。
哭嚎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却又不见有人从中逃出。
这才只是一轮齐射而已。
王鲤没有叫停,反而催促:“继续。”
于是,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这一次,炮火刚刚落下,山巅顿时碎裂如几分,山柱也立刻倾倒。
然而,就在茫茫山石滚落,烟尘冲天而起之际,一道黑影倏地从崩塌的黑石山背后掠出,欲趁夜色遮掩逃遁而去。
徐叔和凌悦儿都没有发觉,反倒是王鲤在静心】凝神】中捕捉到了异常。
当即,他神识蔓开,取过金楼宝船的控制权,驱使其极速前行,同时还道:“悦儿,往地上看,瞄准一点。”
黑影的速度当然不会比金楼宝船更快,楼船很快追上,凌悦儿瞄准后一炮轰出。
黑影见势不妙,急忙忙转向,却还是受炮火波及,被掀翻后在地上快速翻滚出去。
王鲤操控楼船快速下坠,距离十余丈时,他让楼船悬停。
“徐叔,我和悦儿下去查看。”说罢,他抓起小猫,从船上一跃而下。
落地前,风身术展开,双脚轻盈点地。
一身伤痕,衣衫破烂的黑石老人就躺在他脚边。
那杆黑幡落在他身旁不远处,幡面已然蜕变成了浅黑色。
黑石老人的面颊上也磨出不少伤痕,独眼被黏稠的血迹沾染,眼角不受抑制地涌出泪水。
他看到了王鲤,一张口,不想又是鲜血喷涌。
王鲤微微俯身,啧啧说道:“这样竟然都没死,你的命可真大。”
黑石老人强撑着扭头吐掉嘴里的血液,接着嗓音嘶哑地说:“我是青阳仙宗弟子……”
王鲤打断:“嗯,仙宗弟子,垂垂老矣,出来打家劫舍?”
“不是的,我其实……”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背景,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抢我杀我,我就对等制裁咯。”
黑石老人睁大眼睛,气息粗重:“你……得罪不起……青阳仙宗。”
“那是我的事。”
黑石老人还要再说,可喉咙中上涌的热血令他呛咳不止。
王鲤直起身来。
“斩。”
霎时,青霜剑陡然出鞘,剑刃裹挟着森森的凌厉剑气腾跃而起,寒光划破夜空形成一道青色轨迹,青光倏地自黑石老人的颈部掠过。
锋芒霍然再转,刃不染血地归鞘。
王鲤扫了两眼,黑石老人腰间的乾坤袋和一旁的黑幡顿时飞起,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仰望楼船,王鲤陷入沉思。
我该怎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