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萦之前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既然她打算用这些人,也不会对他们太过苛刻。
“上头还有一些干粮,跟我去拿点先回去应付着。”
这些人没想到苏萦会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心中不胜感激,在这个鬼地方,能给他们一口饭吃的,那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今天早上带出来的干粮还剩下好些,苏萦就让他们各自拿了一些先应付两天。
这些读书人也讲究,虽然家里已经一粒米都不剩了,但在拿干粮的时候,都没有多拿。
“多谢苏娘子,苏娘子大恩,我等一定铭记在心。”
十几个人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放心,会有你们回报的时候的,不过回去后你们也别闲着,几个人好好的去统计统计西区三到六岁,六到九岁,以三岁为一个递进阶段,一共统计到十六岁,看看这些年龄阶段的孩子有多少,统计好之后,你们找一个人把结果送到老虎营。”
这点小事他们当然连声应着,“苏娘子放心,我等一定认真完成任务。”
“好。”
而此时,在被烧过的土坡上,程明也带着人努力的开着荒,他观察过树苗的情况了,所有树苗最好能在这几天种下去,不然存活率就会降低,所以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立即让二号他们集结了人马,就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将土坡开垦出来。
“大家卖力些,地里的树根都要挖出来,不然会影响到树苗的成长。”
他们的工具有限,可以说是搜罗了整个西区的所有工具了,可挖起来还是费劲,有些树根紧紧的扎在地里,要挖很深的坑,才能将树根连根拔起。
“格老子的,这是人干的活?这一个土坡的树根得有多少,都得靠我们用手挖出来,那不得要了老命,中午就吃了两个粗粮窝头,有个屁的力气干活。”
“就是,这分明就是要我们来做苦力的,回头那果子种出来了能有我们的份?”
有人把手里用石头打磨成的凿子往坑里一扔,就窝在树坑里躲懒了,反正满坡的人,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程明咬牙跟着两人将一棵树根挖了出来,之后将树干扔到一旁。
“你们继续将下面的根清理一下,我去喝口水。”
程明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走到边上拿起水袋喝了一口,转眼就看见两个人猫在坑里睡觉。
他将水袋塞上,眉头拧了拧走了过去,“你两儿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干活。”
两人显然是睡着了,程明叫了几声都没有动。
程明不得不跳进土坑推了他们一把,“起来了,不带你们这么躲懒的。”
两人突然惊醒,还没睡醒的眼睛赤红充血,恼怒的瞪着程明,“狗杂种,没看到你爷爷在睡觉,敢对你爷爷动手动脚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程明眉头一拧,“大家都在干活儿,你们去在躲懒,累了歇一会儿可以,可是你们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猫在这个坑里,连一棵树根都没有挖出来,夫人的粮可不是浪费在你们这些人身上的。”
对方看这土坑够高四周也没人注意到这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分别在对方眼底看到了阴邪的冷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也是你个杂种能教训的,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今天非要你知道厉害不可!”
话音未落,他就朝程明扑了过去。
土坑本来就不大,三个人站着就已经显得十分的拥挤了,对方突然扑过来,程明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硬生生的被他压在了土坑上。
另一个人抓了一把泥用力的塞进他的嘴里。
程明挣扎着想要拜托他们的束缚,可他不会功夫,根本就不是两人的对手。
因为土坑比较高,周围的人各自忙碌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程明挣扎着一脚踢中了对上的肚子,在对方痛得退开之际,他转身想要往上爬,可奈何泥巴太滑了他根本就爬不上去,只能努力将嘴里的泥巴吐出来试图呼救,可对方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抓着黄泥就朝他的口鼻塞了过去……
萧烬拿着铲子到了土坡上,他这些天主要做的事就是负责巡访,以免有不配合的人闹事。
他刚才田间那边过来,正准备到土坡上看看。
“程明呢?”程明作为这一片的主要负责人,到这边自然第一时间就是要找他。
巡逻的二号看了看四周,刚才他还看见程明在跟人挖树根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可能累了找地方歇息去了。”
萧烬没有多想,这活干起来并不轻松,累也是正常的。
“恩。”
萧烬走过一个土坑旁,看见两人正在往坑里填土,一般树根被挖出来之后,都需要将之前挖出来的土填进去。
那两人看萧烬从身边走过,正要呼出一口气,余光就瞥见萧烬停住了脚步。
两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铲土的动作更快了。
不过好在,萧烬的脚步只是顿了顿,很快又离开了。
就在两人呼出一口气来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你们在做什么。”
“啊!”
两人吓得尖叫出声。
他们手里的凿子一扔,抬腿就想跑,却被萧烬一手一个的掐住了后脖,揪了回来。
“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两人挣扎着想要挣开萧烬的手,可那只手就像是无法撼动的铁钳,他们只觉得脖子上的气脉被狠狠的掐住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
“我说,我说……”
萧烬黑眸沉沉的松了手,两个人大口的喘息着道:“那个,那个叫做程明的掉坑里摔死了,我,我们,把他给埋,埋了。”
萧烬瞳孔一缩,一脚踹在两人的心窝上,立即叫人过来,小心的将土坑里的土挖开。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被埋在土坑里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的程明。
萧烬一把将程明抬到了上面探了探他的脉象,几乎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
他将人搀扶起来,看着他口鼻被塞的黄泥用内里一张拍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