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龙泉湖畔的龙泉村,来了几名生人。
说是采参客。
村子里许久没有外人到访,村民们很热情,里三层外三层将参客围住,问东问西。
“是的,有的人参上了年份,成了气候,会跑。”
“所以在挖这种老参的时候,不能操之过急,先用红绳将他绑起来,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然后焚香祷告,这样才能成功取出老参。”
有个胖胖的参客,绘声绘色讲解着挖参的奇闻异事,听得众多村民啧啧称奇。
“实不相瞒,我等到此,就是在昆仑山采参时,不小心跑了一株千年老参。”
“一路追寻踪迹,那千年老参在这一带安了家。”
“所以,我们想请一位村里的朋友作为向导,无论事成与否,二两白银作为酬劳。”
一名年轻的采参客抱了抱拳:“不知有没有哪位朋友,熟悉这一带的山脉。”
二两白银,对于村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不少人踊跃报名。
“小兔崽子,都不想活了?不许进山!”一名抽着旱烟的老爷子,出声呵斥。
老爷子似乎很有威望,此言一出,年轻人们顿时偃旗息鼓。
胖参客面露不解:“老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没解释,只道:“外乡人,都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儿。”
说完,老爷子就背着手走了。
“嘿你这老家伙。”胖参客面色不悦,就要上前理论,被年轻参客拦下。
“胖子,不要冲动,看我的。”年轻参客拍了拍胖子。
随后,年轻参客找到一名看热闹的大婶,递上一把城里买的、做工精良的铜梳:“大娘,能问你点事吗?”
大婶眉开眼笑接过铜梳子:“尽管问,就没你幺婶不知道的事。”
“好的幺婶,刚刚那大爷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允许进山?”参客问道。
大婶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想把梳子还回来。
参客好一番软磨硬泡,大婶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
“我们这儿啊,闹妖怪。”
“之前湖里有一只,被仙师给降服了。”
“本以为好了吧,可几个月前,村里的狩猎队在大山里发现一只面目可憎的妖魔,一己之力屠了整个狼群,茹毛饮血。”
大婶说得绘声绘色,胖参客脸色有些发白。
怪不得村里人不愿意进山,原来是这么回事。
参客们又找几人打听,最后一行人在村头聚集商议。
“老吴,你觉得村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像假话。”年轻参客若有所思。
“那这趟斗咱们还倒不倒了?”胖参客有些不甘地说道。
原来,这群人并非什么采参客,而是一群盗墓贼。
“你怎么看?”年轻参客反问道。
胖参客说道:“村民们少见多怪,说不定是将什么山魈当做妖魔,我看不足为信。”
“这靖王的墓,我们废了老大工夫,好不容易查到在这一带,怎能就因为村民们的胡言乱语放弃呢?”
“对了老吴,你再用那阴阳风水秘术看看,靖王到底埋在哪儿?”
“好吧。”年轻参客起身,口中喃喃。
什么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总之一些听不懂的话。
许久过后,年轻参客感叹道:“东面山川笔走龙蛇,西面山头聚水成湖。”
“都说天下龙脉出昆仑,此地风水毫不逊色,人间罕见,极品龙脉,我都怀疑地下有一条真龙了。”
“我要是哪天死了,记得把我埋在这里。”
“好了,言归正传,若是不出我所料,那靖王应当埋在龙背之下。”
年轻参客指着远处的一座大山。
那里雾气环绕,植被茂密。
“好,我看也就一天的路程,村民不愿做向导,我们自己前去。”胖子提议道。
最终,盗墓贼们一致决定倒了这个大斗。
他们先是佯装离开村子,随后换了条路上山,避开村民的眼线,开始向那所谓的龙背进发。
披荆斩棘,盗墓贼们一路有惊无险,抵达了目的地。
随后找了个位置,开始挖掘盗洞。
也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铲子,土石纷飞,很快就打出一个人可以通过的通道,延伸向山腹。
“老吴,我挖到砖头了。”灰头土脸的胖子,从洞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火烧的土砖。
山腹里挖到砖头,就说明挖到墓了。
“看烧制的工艺,应当是靖王时期的,我们没找错。”年轻参客也是面露喜色。
随后,盗墓贼们打通了墓穴,先放一只大鹅进墓里试试空气,确认没问题后,全都钻了下去。
可没多久,盗洞内传出瘆人的叫声。
一个血肉模糊的盗墓贼从盗洞钻出半截身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生生拽了回去。
大山,重归平静。
……
夜晚,龙泉村的村长从睡梦中惊醒。
他披上一件衣裳,来到了韩家,叩响了房门。
韩家的儿子,被仙师收作弟子,已经好几个月了。
“有回信吗?”村长问道。
几个月前,村长率着狩猎队进山打猎,发现了一只妖魔。
万幸的是妖魔沉浸在吃肉之中,并未发现他们。
捡回一条命后,村长便让韩家给修仙的儿子写信。
就算韩家的小子没有学会降妖除魔的本领,但他的师尊一定有。
在得到没有回信的答复后,老村长面色失落。
“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村长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回到家后,他整晚都没睡着,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天亮,村长刚刚睡着,就被人吵醒。
“村长,大事不好了!”
有人喊道。
村长心里咯噔一声,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开门道:“什么事?”
来人说道:“沧澜宗的仙人来了。”
“这是好事啊,怎么会是不好的事?”村长面色一喜,斥骂道。
“仙人带来一则噩耗,说韩家的儿子,死了。”
村长脸色煞白,连忙前往韩家。
韩家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韩家的男人,就像丢了魂,无力看着苍天。
当初收徒的仙师没来,是一名穿着白袍的年轻仙人:“请诸位节哀,我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韩师弟不听劝阻,执意和人决斗,不幸战死,实属无奈。我此行代表宗门前来慰问,并发放抚恤。”
年轻的修真者放下一沓银票,可以让韩家这辈子衣食无忧。
可村长满眼不敢相信,情绪十分激动,一把揪住了年轻仙人的衣领:“你骗人,仙师不是说他乃万中无一的修仙天才,怎么会死!”
年轻修真者眼神冰冷:“只有活着的,才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