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隆正帝也根本不想过来找骂的,关键是可能得到的银子太多,他舍不得啊。
天佑可见的,全大雍都知晓,他这个皇帝手根本没多少权利,太皇还要时不时扯他后腿,又根本还不愿意放权。
他这个名义的天下第一人当得也忒窝囊了点。
两人之间面和心不和,就差暗地里斗一斗了,要不是张安这个天外客的出现,指不定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呢。
这会儿之所以来大明宫,的确如太皇所言,是为了琉璃镜一事。
原本他也没多想,心说大的琉璃镜他独自享用就够了。
小的嘛,皇后那里必定要有一面,其余的完全可以存着,找机会再赏赐给其他妃子。
可谁成想,他不过就是偶然想知道这琉璃镜到底能值多少钱。
然后派夏守忠通过内务府的关系,给卖出去。
结果,刚巧遇那什么加盟商和内务府办的庆功宴。
好家伙!
一群人为了那么一面琉璃镜,简直抢疯了!
根本不拿银子当银子,而是当泥土一般,随口就喊出五万两银子的高价。
这还不是最终价格。
最后落入隆正帝手中的银票,足足三十八万两。
一面琉璃镜值三十八万两银子,十面就是三百八十万两。
整个大雍朝廷全年的收入才多少?
八百万两银子!
如果再从太皇这里得到一半琉璃镜,然后卖出去,岂不是就能拥有将近朝廷一年的收入,试问隆正帝如何不激动呢?
偏偏琉璃镜的神奇传得太快,皇后宫中简直都成集市去了,但凡有点位份的妃子都往皇后那边去请安。
明着是请安,可谁不是拿眼睛往琉璃镜瞄呢?
那心思简直都不用说,就差去动手抢了。
后来,一大波来觐见的妃子啥的,搞得隆正帝头都大了。
别问为什么?
婆娘太多,愁人!
照顾这个,不给那个,回头有的你头疼呢!
隆正帝还不能强硬对待,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主,厚此薄彼不可取啊。
但要他独宠皇后吧,他又有点不甘心。
凭啥后宫那么多美人儿,我这个皇帝却不能享用呢?
朕怕个啥?
咳咳,不得已,隆正帝只能来求太皇。
反正太皇年纪也大了,脾气又不好,留下两三面装个门面就成,其余的嘛,嘿嘿,万一说点好话就能弄到手呢?
到时候送几面安抚后宫,还能多卖几面换点银子花花呢。
见隆正帝那副被捉住痛脚的样子,太皇也来气了。
“嘿,朕说你怎么跑来跟朕请安了,敢情你是打着那琉璃镜的主意啊?”
“来,你跟朕说说。”
“昨儿个你还从安小子那刮走五面琉璃镜,难道那十五面琉璃镜还不能满足你后宫那几个女人?”
再多都不够呢。
隆正帝讪讪地说道:“父皇,不是这样的。”
“嗯,琉璃镜分给后宫倒是够用,只是,您也知晓的,儿臣那的内库太缺银子了。”
“您是不知道,昨儿个儿臣让夏守忠往外卖了一面琉璃镜,结果却拿回来三十八万两银子。”
“这,儿臣人穷志短,可舍不得往外送这宝贝呢。”
反正我这个皇帝就是穷,您老人家看着办吧!
是给琉璃镜呢,还是给银子,再不济给点权利也成,我不挑剔,都能接受。
太皇摇摇头生气地说道:“你舍不得,所以来找你老子要?”
咦,突然莫名感觉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你就不想想,那琉璃镜真的值这么多银子吗?”
隆正帝有点懵了。
不值那么多银子,那为何那些人会出这么多银子买呢?
见隆正帝还没反应过来,太皇叹了口气道:“你啊,你想想,你昨儿个叫夏守忠那个狗奴才去办什么事了?”
“再想想这两天有什么大事,跟银子有关的?”
“只要你想清楚了,你就知道为何那面镜子会卖三十八万两银子了!”
隆正帝好歹也当皇帝七八年时间了,之前只是一时被银子迷了心窍,有点一叶遮目不见泰山的意思,这会儿被太皇一提点,顿时恍然大悟。
“啊,朕明白了!”
“安小子那项内衣计划圆满成功,那些加盟商一看能挣钱,个个都心气十足。”
“再加朕又抛出个蜂窝煤计划,他们不疯狂才怪。”
“看在朕连续给出两条财路的份,他们这是有意投桃报李,所以才会”
太皇见隆正帝清醒过来,这才满意地说道:“还算不蠢,能想明白就好。”
“物以稀为贵,这琉璃镜除了皇宫里有之外,暂时就只有安小子那里还有。”
“但是以安小子那性子,也不缺那点银子,所以很大程度他不会出手琉璃镜。”
“故而,等这琉璃镜之事发酵出来,市面却没有,怎么办?”
“万一到时候琉璃镜被炒作的更贵,怎么办?。”
“难不成你还要去找安小子讨要?”
“别忘了,人家才刚送了宝贝给你,还给你一项赚钱又惠民的财路,你好意思继续伸手白要?”
呃,朕还真好意思白要呢,可惜安小子肯定不给就是了。
次就被撅了一顿,朕才不会犯那个错误呢。
再者说了,大雍没有,海外肯定有,哪怕质量不如安小子送的,可终归能用。
到时候有的是商人往海外去寻,琉璃镜就卖不高价呢。
哪怕是现在,指不定琉璃镜卖出去也只能值个几千两银子,而且还会得罪先前花三十八万两银子的商家,得不偿失啊。
隆正帝眼睛转了转,俯下身去笑问道:“父皇,您看,安哥儿那边,儿臣该如何赏赐为好呢?”
“要不,再给荣国府一点压力,让他们去给安哥儿赔礼道歉?”
太皇蔑笑道:“嗤,这什么鬼主意,你就不怕开国一脉同气连枝,在朝政给你添堵?”
得了吧,要不是有您撑腰,朕还真不怕,大不了
呃,好吧,还真有点怕呢。
鬼知道这些开国功勋背地里还有没有什么暗手呢,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真把那伙勋贵逼急了,他还真有点稳不住呢。
隆正帝苦涩地笑道:“父皇,儿臣这不是正在向您请教么?”
太皇闻言,这才满意地说道:“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臣子敬献忠心,皇家不给点表示,这让文武百官如何想呢?”
“告诫过你多少回了,吃相别太难看,不能把臣子都当成棋子,可以随便放弃。”
“算了,不多说,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
如何表示,这还不简单,你完全可以赏赐安小子嘛。”
“比如说,安小子如今成了天宝营指挥,实权职位也有五品,已经足够高了,再往升朝堂那些个大臣是不会同意的,但你可以赏赐他的母亲嘛。”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怎么个贵法,还不是你说的算?”
隆正帝恍然大悟。
对啊,安小子不好再赏赐,但他母亲可以啊。
母凭子贵,安小子既然有朝廷正二品大将军的虚衔,再赏赐张倪氏一个二品诰命,不,一品诰命的虚衔,这也是一种拉拢和回报嘛。
朕才不像太皇所说那样,朕从不亏待有功之臣呢!
不,还要再加两座石炭矿,蜂窝煤这事张安休想就这么丢手不管。
“儿臣谢过父皇的教导,儿臣领命!”
隆正帝突然感觉,张安出现后,他都不怎么忌恨太皇,而且跟太皇之间的关系似乎都融洽了许多。
甚至在某些事情,还能互相沟通,这,貌似蛮不错的呢。
大将军府。
张安正在演武场与一帮护院交流来着,却听下人来禀。
“老爷,府来了天使,说是要宣旨,请老爷和老夫人去迎接呢。”
又来宣旨?
搞什么玩意儿?
虽然不想下跪,但张安认真想了想,他是朝某个死物下跪,没啥不行的。
嗯,从众心态嘛,大家都能跪,没人觉得不妥,为何非要做那个先出头的虫子呢?
张安看了眼四周灰头土脸的护院,一个个生怕张安再继续比试的样,心说这就是所谓的绣衣卫精锐?
太让人失望了,连手脚都没敢活动开呢!
得,武艺掌控得差不多,心里有点底,明日也能安心入营。
“告诉外面,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是,老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
懒得编,自己想吧。
夏守忠笑眯眯地说道:“大将军,还请收好圣旨,这些是圣赐下的,呃,还请您派人点验下。”
原本夏守忠还想多介绍下皇帝赏赐的东西,可再一想,人家稀罕这些东西么?
天的好东西多着呢,怎么可能看得这些平凡之物呢?
说多了,指不定还让张安鄙视和厌恶呢,干脆直接简单点来吧。
张安挥挥手,自有平儿和倪二前接收。
“夏总管,还请回禀圣,他老人家的心意臣收下了。”
反正也都不是外人,张安也懒得说什么感恩戴德之类的废话。
夏守忠也没在意,笑道:“大将军,来前圣特意嘱咐,明儿个您就要去天宝营任,往后还有的忙。
赐给老夫人的那两座石炭矿,还请您尽快安排人手操持起来,神都百姓可都等着蜂窝煤过冬呢。”
“任务:操持蜂窝煤生意,尽力为神都百姓做好过冬准备。发布人:隆正帝。”
“接受”r“拒绝”
又来一个任务,隆正帝真是个任务宝宝。
当然接受啦。
张安自然知晓这里面的意思,不就是给打个样么。
“嗯,放心,自家的生意嘛,肯定不会拖延的。”
“到时候还请夏总管多帮衬帮衬,免得一些个不长眼的来碰瓷,要是吓着我了,别怪我带兵入城啊。”
嗯嗯???
带兵入城?
要不要这么狠啊?
夏守忠都快哭了。
杂家怎么就碰这样的浑人呢,这不是明摆着威胁杂家给他家的生意保驾护航嘛?
没这么欺负人的呀!